怎麼來形容南宮離的心情呢,怕是沒有什麼詞可以來形容了。
本來以爲西洛這輩子不可能再懷上了,他自己也沒有抱任何希望的,不抱希望就是不想給西洛壓力,怕她以爲自己很想要孩子而心情苦悶,所以他一開始就表明自己並不在乎孩子,有沒有都沒有關係,沒有了還可以收養呢。
話雖是如此,可試問一下,哪個人不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呢,何況是他呢,那是和自己所愛之人一起生下來的愛情結晶,看着小小的他一步步長成大人,那該是一種如何的奇事。
現在晴天忽然來說西洛懷孕了,他開始的時候以爲聽錯了,後來晴天又說了一遍,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晴天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和他開玩笑。
爲了驗證這件事情他恨不能長雙翅膀立刻飛到西洛的面前去,所以他撥腿就跑了,直接跑到了鳳宮裡去了。
跑進來的時候西洛已經恢復常態了,她說她想吃點水果,所以明月趕緊讓人上她喜歡吃的水果,沈越就一個人一邊吃早餐一邊笑了,和她說:“你現在要吃有營養的補品,光吃水果哪裡夠營養啊!”
這個西洛當然知道,可她現在就想吃水果怎麼辦?
胃裡沒有食慾,在知道懷孕後這些症狀就全出來了。
南宮離一口氣跑進來的時候臉上有一抹的紅暈,微微輕喘,肯定是跑得太急了。
西洛看似平靜的看他一眼,南宮離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雙臂急切的問句:“洛兒,你懷孕了?”
西洛眸子微閃,反問一句:“你高興麼?”
“當然高興。”南宮離本能的應。
“嗯,已經一個多月了。”西洛平靜的說,比起他的這股興奮勁,她已經壓抑下來了,畢竟,她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有一會了,她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她的興高采烈,雖然她真的很想大喊一聲我懷孕了。
“洛兒……”南宮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高興,只是忽然看到她面前擺的幾道水果時微微皺眉,隨之道:“孕婦是要吃這樣的東西麼?趕緊把這些撤了,通知御膳房,每天按時按量給王后做安胎有營養的菜食,葷素搭配好了,辣的不要再吃,口味要清淡一些,水多喝些,每天少吃多餐就好,一次不要吃撐了……”
南宮離劈嚦啪拉的交待下去,青霞忙領旨,準備去通知廚房,西洛無語,拉着他提醒:“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我知道自己該吃什麼的。”
“不行,這件事情上你得聽我的,我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南宮離堅定的說,西洛暗自翻白眼。
她怎麼可能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她當然會好好愛護自己的。
不過,瞧他這關心的勁,還別說,心裡特別的享受。
沈越這時就說:“恭喜君王賀喜王后,喜得龍子。”其她人聽了立刻效仿着恭喜賀喜。
南宮離說:“在座的都有賞。”他今天高興,所以也就不吝嗇賞賜,大家忙是謝恩,謝過恩該幹什麼該什麼,頭件要事就是要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換一遍,要讓御廚按照孕婦的口味來調理。
後來楚子肖與晴兒也趕了回來,大家都很高興,又忙祝賀。
西洛有喜這事也就不徑而飛了,南宮離頭次得子,這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就是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顯擺,所以忽然就想到了太后,太后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麼,現在西洛懷孕了,她也該安心了吧。
畢竟是他的生母,關了他這麼久後心裡還是軟的,前半生她跟隨父親住在邊城,又爲人家的小妾,一生過得並不幸福,也是看着大房臉色行事,卑微屈膝的,如今他這個當兒子的可以讓她幸福了,卻偏又生了笑笑那事,幸好笑笑沒有事了,這段時間也算是給母親一個小小的懲罰,讓她明白笑笑真的不能死。
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南宮離高興過後還是去了寧宮。
他本該給他一世無憂,讓她安樂的度過餘年,現在卻把她囚在這寧宮之中,哪裡也不能去。
作爲兒子,他何其殘忍。
來到寧宮,宮女們一個個誠惶誠恐的,他則是直接尋聲走了過去,那裡面正傳來咳嗽的聲音,一聽就是太后的聲音。
走到牀上,就見太后正躺在牀上,一副久病的模樣。
“太后,這是怎麼了?”南宮離揚聲質問周圍的宮女。
忽然聽到兒子的聲音時太后有一剎那以爲是做夢,半淨着眼睛看了去,果然就見一個挺撥的人站在哪裡,不是南宮離是誰。
“太后生病了都沒有請太醫的麼?”南宮離忽而厲聲去詢問一旁的宮女。
宮女聞言嚇得撲通跪下慌恐的道:“回啓稟君王,太后不願意看病……”
“你也不要爲難她們了,是哀家自己想死了。”太后果然也這麼說,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他把自己關在這裡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她看着長大的月月送到東國和親去,送往那麼一個遙遠的地方,誰知道在那裡是生是死,這不是剜她的心麼。
養了這麼一個不聽教導的兒子,忽然之間也就覺得生無可戀了。
南宮離便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和她說:“如果太后真的就這麼死了,還怎麼看見你的孫兒出世。”
提到這事太后就冷冷的笑了,道:“哀家這輩子也不指望可以抱上孫子了。”這個兒子半句聽不進她的話,連個妃子也不肯納,只守着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和一個別人的兒子,如今她又被關在這裡,她還能怎麼樣,還能再抱希望麼。
南宮離這時卻說:“洛兒已經有喜了。”
太后聞言微微一怔,隨之欣喜,但喜過又冷冷的道:“那可真是如了她的意了,以後生下個兒子後就更不會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南宮離只道:“太后嚴重了,洛兒的心裡還是向着太后的。”
“哼,你少在哀家面前爲她說好話,她的心裡怎麼恨哀家的,哀家最清楚。”
南宮離無聲一笑,道:“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太后放寬心好好養病便是。”隨之又吩咐下去:“去把張太醫請過來。”
宮女令旨,匆匆去請張太醫。
南宮離又在這兒陪了太后一會,多日不見,今天細細看她,見她容顏逐漸衰老,墨絲裡還有幾縷白絲冒了出來,心裡不覺一酸。
對她如此心恨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如果不對她心恨一次,怕她很難明白自己的立場。
這是生養他的母親,自幼也是極爲疼愛她的。
他怎麼會真的忍心把她一輩子關在這裡抑鬱而終,恍然想起一個人來。
那麼不可一世的一個人,由張狂到軟弱、由軟弱到憔悴、直到他抑鬱而終。
他也曾發現,他那黑如墨的髮絲上偶有幾縷白絲出現,當時卻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後來再見他,他已經沒了呼吸,一襲墨絲全白髮。
這其中,應該經歷了多少掙扎與苦痛,煎熬與心痛,纔會變得如此。
伸手,去觸碰太后的頭髮,低喃一句:“太后,您都有白髮了。”話畢太后猛然腦袋一痛,那根長長的白髮竟然是被他拽了出來,捏在手掌之中,那麼的刺眼。
太后一怔,隨之淡然的笑了,道:“真是的,看來哀家真的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呀,孫子都快要出來了。
南宮離嘴角一勾,道:“在兒臣的心裡太后是永遠年輕的。”
太后怔然,瞧着他嘴角還未散去的一抹笑。
他這是在對她笑麼!
他說在他的心裡,她是永遠年輕的麼!
有多久了,她沒有瞧見兒子對自己真心一笑過,甚至連一句真心話也沒有說過。
心裡酸楚,眼中泛起層層淚霧,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痛哭一場。
不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母子之間的情份竟然是這麼的生疏了。
想他小時候也會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問她:“母親爲何哭泣。”
那時候哭泣大多是因爲大房的欺壓。
張太醫很快被請了過來,看見君王還在此時忙是行了一禮,南宮離只道:“給太后看一看,霧必要調理好太后的身子。”
張太醫連忙應下,前去爲太后診脈,又詢問了一些症狀。
其實,太后的病都是氣得憋出來的。
兒子把她關在這裡不說,又把葉月送到東國去了,這一來一去的,時間一長她就氣出病了,因爲氣兒子所以也就不肯看病,但現在不同了,南宮離親自過來了,又請了太醫,又溫聲軟語的和她說了許多的話,太后也就沒有再固執不肯看病,配合着讓張太醫給請了脈,然後給開了藥方子。
南宮離去看太后,又這麼大動靜的請張太醫給太后看病,這事西洛第二天也就知道了。
第二天的時候張太醫又去了太后那裡一趟,給太后請了脈。
看來,南宮離還是舍不下她的母親的。
西洛坐在自己的鳳宮裡時如是的想。
吃過早點,南宮離還沒有下朝,閒來無事她也就到太后那裡去了。
既然南宮離這般舍不下他的母親,太后又生病了,她這個當媳婦的怎麼可以假裝不知道呢。
南宮離沒有朝她說這件事情,怕也是以爲她會不高興聽太后的事情。
太后的寧宮依然有御林軍在把守着,王后來探太后,他們自然是要放行的。
西洛走進去的時候張太醫正由裡面走了出來,迎上西洛時忙行了一禮,西洛便問他:“太后得的是什麼病?”
張太醫據實而道:“就是傷風引起的咳嗽,老臣已經開過方子,多吃幾副藥就會好的。”
西洛點頭,朝裡面走了進來。
太后的人還躺在牀上,但氣色瞧着倒是比昨日強一些了,見西洛就這樣走了進來時眸子猛然睜大,盯着她。
西洛盈笑,道:“聽說太后病了,本宮就來瞧一瞧,太后,您可要保重身體,本宮還等着你好起來替本宮抱孫子呢。”
太后本就由南宮離那裡知道她懷孕了,現在聽她又親口這樣說後就知道這事不假,只是臉上還是陰鬱着道:“所以,你就得意的跑哀家面前來耀武揚威了。”
西洛聞言瞪大無辜的眸子道:“太后,您不是說過比起笑笑,您更喜歡本宮的孩子麼?怎麼本宮怎麼的懷上了您反而不高興了麼?”
太后被她一語噎住,隨之憤然,道:“哀家是這樣說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生個皇孫來,不然這江山還指不定給誰坐。”
西洛曬笑,道:“太后到現在還能掂記着南宮家的江山,看來太后這病也無大礙了。哦本宮剛來時瞧見這裡的御林軍還在,一會本宮去和王說說,讓他把御林軍撤掉,太后以後也多出來曬曬太陽,養好了身子後來年也可以幫本宮一起照顧您的皇孫。”
太后聞言微微一怔,西洛已經站起來道:“本宮也就不多打擾太后休息了,您趕緊把這病養好了才行呀。”
她已經轉身離去,留下一抹尊貴的身影。
太后怔然,惆悵,喃道:“她會這麼好心?”好君王說情讓放她出來?
太后不相信她會有這麼好的心腸,自己被關在這裡一輩子不得出來她才得意纔是吧。
太后不相信洛兒會有此等好心腸,但事實上,洛兒真的和南宮離這麼說了。
既然南宮離已經對他的母親心軟,她又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反正,就算她不說這話南宮離早晚也會放了太后的,既然如此,那就由她提前來說吧。
西洛回去的時候南宮離已經在了,見她回來忙拉着她說:“洛兒,你現在是懷孕了,可不要再亂走了,好好待在鳳宮裡安胎,不要動了胎氣。”
俊美的臉上抑制不住的高興,洛兒曬笑,道:“瞧你緊張的,我也沒有去哪裡,就是聽說太后病了好幾日,剛剛去瞧一瞧她,然後朝她報了個喜。”
南宮離聽言一怔,西洛又反拽着他的手臂道:“太后聽說我懷孕了可高興了,你就趁這個機會把太后放了吧。”
南宮離眸子微閃,隨之應道:“洛兒現在是孕婦,洛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按你的意思。”其實,在來鳳宮之時他就知道洛兒去太后那裡了,這當然是張太醫給他傳的消息,他還沒有想過要如何問她這事她倒是自己說出來了,而且說出來的話令他微微吃驚,之後又覺欣慰。
洛兒對太后有如此的胸懷,他怎能會不動容。
因爲西洛一句話太后寧宮的御林軍被撤退了,寧宮裡的宮女看見後立刻稟報了太后,太后久久沉默無聲,看來她說的是真的,真的去和兒子說把她給放了。
想起以往初見這個兒媳之時,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對她這個婆婆恭敬有禮,那時她心裡也曾覺得歡喜。
只是,葉月的事情讓她一直不能釋懷,南宮離竟然不肯娶葉月這個未婚妻,當時一怒之餘所有的錯都怪到了她的身上,覺得南宮離不娶葉月一定是她在中間挑撥,彼此之間的間隙由此而生。
往事嚦嚦在目,想當初浩瀚王朝變天之時,她被送到她的面前,她不計前嫌把她的病給治好。
如今想想,這個兒媳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
只是,縱然這樣也難抵消她的罪過啊!
她親眼目睹她與別的男人苟合,而他那傻兒子卻一直不肯放棄她。
至今也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魅力,除了臉蛋長得漂亮點,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心裡的滋味一時之間是百般的複雜,最終化作一聲輕微的嘆息。
好在她終於懷上了,南宮家也不至於被絕了後。
若不然,她一直懷不上,南宮離一直不納妃,她們南宮家的香火豈不是要斷送在她的手中了。
據說,三日後是某位丞相夫人回門之日,所以在晚上的時候某丞相夫人就刻意來到某丞相面前和他講:“明天我要回孃家,你要一起去麼?”
沈越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不去難道等着楚家的人上門來興師問罪啊,特別是她那個二愣子的二哥,到時不更要給他臉看?
在沈越的心裡,風度翩翩的楚子肖已經降低爲二愣子了。
沈越沉吟道:“該準備的東西準備齊全了嗎?”
“全都準備好了,只等明個回府了。”楚楚如是應道。
沈越便點頭道:“自然是要一起回府的。”轉而又說:“回去之後如果他們向你問起你在這裡過得如何,我希望你能說你過得很好。”在說這話的時候沈越是沒有一點內疚的,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楚楚一怔,隨之冷道:“當然,我也不想讓爺爺他們任何一個人爲我們擔憂。”
事情就這樣定了,在第二的時候楚楚沈越就一起回了楚府。
三日後回門嘛,楚府自然是一番盛情的款待。
楚子肖今天也特意在下朝後立刻趕了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正拉着沈越陪她一起下棋,楚父楚母圍在楚老爺子後面觀戰,楚楚和楚老大圍在沈越後面觀戰。
楚子肖一回來就見這麼個熱鬧的情形,人也立刻湊合上去站到沈越的後面去了。
楚老爺子可是寶刀未老,別看他七十歲了,年輕的時候他下棋就是高手,如今老了這反應絲毫沒有遲鈍分毫,人還是一樣的精明,兩個人殺得天暈地暗的。
這後觀觀摩的人也不閒着,一個個的都在爲他們指點,沈父讓老爺子這樣下,這邊的楚老大讓沈越這樣下,楚楚則在一旁不言聲,只是看着。
楚老爺子和沈越都是坐得穩如泰山北斗,楚子肖一殺回來見大家鬧哄哄的就忍不住出手指點沈越,沈越頭也沒有回一下,不過倒是聽了他的指點。
說起沈越的臭棋,旁人不瞭解楚子肖還不瞭解麼,他壓根就不會下棋,可他想不到的是,不會下棋的一個人竟然敢應戰楚老爺子,而且殺到現在還沒有敗下陣來,真不知道該說是後面的楚老大他們當軍師當得好,還是他自己下得高明。
楚子肖在後面指點沈,楚老爺子忽然就吹鬍子瞪眼的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小子給我閉嘴。”隨之又補充一句:“站到我後面來。”
楚子肖被罵得莫名其妙,他沒回來之前他們不就這樣玩的麼?也沒見他說觀棋不語真君子。
楚子肖摸摸鼻子,楚楚也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後說:“二哥,你去指點爺爺吧,爺爺都快敗下陣了。”
楚老爺子一聽就不幹了,嚷嚷道:“你這臭丫頭,這才嫁出去幾天就胳膊往外拐了,我會敗給這小子麼?”一邊說罷一邊不服氣的繼續落子。
楚子肖抓抓腦袋,閃到一旁倒茶喝去,結果沈越很快敗下陣來,然後求饒道:“老爺子,您饒了我吧,論下棋,楚楚纔是高手。”
老爺子便和楚楚交待:“楚楚,下次再回來之時要讓爺爺見到這小子的棋藝有所長進,不然不要帶這小子回來。”他們楚家個個都會下棋,基本上是全才。
楚楚笑着應下,道:“爺爺,你先放過他吧,我來陪你下一盤。”這般沈越被楚老爺子放過,楚楚便陪着老爺子下棋,旁人依然繼續圍觀。
沈越轉身來到楚子肖的身邊和他一起坐下,自顧的爲自己倒了杯茶,道:“今天朝中有事麼?”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楚子肖應句。
那廂,老爺子這時正一邊和楚楚下棋一邊詢問:“丫頭,這小子對你可好?”
楚楚笑着說:“爺爺,我們才新婚耶,他敢對我不好麼。”
老爺子聽言似信非似,忽然就又瞟到楚子肖正和沈越坐在一起聊天,立刻衝楚子肖吹鬍子瞪眼的喊:“老二,你來陪楚楚下盤棋,老爺子我累了。”
被點到名的子肖有點不樂意,下棋什麼的也要看心情看對像,和楚楚下棋什麼的最無聊了,本能的拒絕:“不是有大哥站在那麼,讓大哥陪她下棋就是了,再不成讓爹陪她讓娘陪她都行。”就是別叫他陪。
楚老爺子的本意是想讓他和沈越不要沒事就單獨坐在一起,雖然楚楚是和沈越成親了,但也難保他們兩個人見面會不會再生出一點別的想法,可不能讓他毀了楚楚的幸福了。
楚子肖不同意老爺子就吹鬍子瞪眼的說:“你這臭小子,現在當了丞相了不起了是吧,老爺子我居然請不動你了。”楚子肖那個無語,這和丞相有關係麼?
沈越看着楚子肖發窘的樣子,立刻問了句:“快晌午了吧,這飯還沒有做好麼。”意思自然是他餓了。
“姑父餓了,聽到沒有,你趕緊去廚房裡催一催,不要磨蹭。”老爺子又衝楚子肖發話,楚子肖莫名其妙的站起來就走。
這都是什麼事啊!老爺子像吃了炸藥似的只會對着他炸,不就因爲沈越之間胡說八道和他之間有那個了麼?可事實上沈越還是娶了楚楚啊!
楚老爺子拿他仇人似的看,楚子肖心裡也很不爽。
他是一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不明白楚老爺子的意思,但楚老爺子這樣子還是讓他覺得很不爽。
他真的沒有和沈越怎麼樣!沈越已是他們家的姑爺了,他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還有楚楚那丫頭,看他的眼神也很怪,難不成他以後都不要和沈越講一句話了?
心裡越想越氣,這些人簡直太不講理了。
楚子肖心裡正生着氣,不知道沈越也一起跟着跑出來了,見他一直氣鼓鼓的,肚子裡指不還正在誹議着什麼,便出聲問他:“你在和誰生氣?”
乍一聽沈越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來楚子肖立刻瞪大眼眸瞧着他質問:“你幹嘛跟着我?”
沈越擡頭望天,道:“我就是出來走走,今天天氣不錯哦。”
楚子肖恨聲道:“你最好離我遠點,你這個有婦之夫,不要害得我再被老爺子罵被楚楚恨。”
沈越微微皺眉,只抓重點質問道:“你現在嫌我是有婦之夫了?”
楊子肖嫌惡的說:“什麼嫌不嫌的,你是笨蛋麼?看不出來麼?就因爲你一直跟着我說話,老爺子纔會一直對我大吼小叫。”
沈越納悶的說:“明明是你回來之後就站到我後面和我說話的。”
楚子肖立刻被噎住,好吧,他犯賤了,他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回來後見大家都這麼高興就立刻衝上來湊熱鬧了。
楚子肖黑着臉就走,沈越又跟上問他:“就因爲這樣我們以後連話也不能說了?那我們還一起在朝爲官呢,是不是以後也連面都不要見了?要不要我和老爺子說一聲,我先辭官不幹了,免得以後和你碰了面。”
楚子肖又被噎住。
辭官?虧他想得出來。
那廂,老爺子和楚楚殺了一盤棋後就停了下來對楚父夫婦說:“我說你們也不能整天只顧着生意,連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也不顧,老二都多大了?別人家的兒子這麼大的歲數都抱上娃了,他連個媳婦也沒有。”
楚父夫婦聽了慚愧又無奈,兒子不娶媳婦他們也急啊,可這事是他們急得來的麼?
楚楚便笑顏說:“爺爺,你不要急嘛,現在二哥不同了,他是丞相了,要成親也不是你們可以拿得了主意的,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幾個人立刻同時發問,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能夠管得住楚子肖這個脫繮了的傲嬌野馬。
楚楚理所當然的說:“我去找王后呀,讓王后給她賜婚。”
這倒真是一個好主意。
楚父立刻說:“這事不宜遲,你平日裡多想着點,看哪家的姑娘合適,就趕緊和王后說一聲,聖旨壓下來了,他不從也得從。”
楚楚笑眯眯的道:“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楚老大忽然在一旁插句:“當了丞相夫人的楚楚果然是比較有派頭的。”
楚楚一聽這話立刻斜睨他一眼道:“就是不當丞相夫人,我也是丞相的親妹妹。”哼,沈越他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不是爲了撤散他與哥哥的好事,她會犧牲自己的幸福與這個變態的斷袖拴在一起麼?
哥哥以後也是要爲楚家傳宗接代的,萬不能像沈越這種沒爹沒孃管教的孩子一樣,誤了一生的幸福。
這廂,楚子肖又覺得背上涼嗖嗖的,最近這種感覺很多,也不知道是哪個整天沒事在後面說他壞話給他穿小鞋子了。
然而,楚楚這樣一番話卻落入了剛剛被楚子肖罵回來的沈越的耳朵裡。
聽楚楚這自信的聲音,似乎有辦法讓王后說服君王爲楚子肖賜婚。
這個歹毒的女人,毀了他一個人的幸福還不夠?居然還想毀了子肖的幸福,弄一個子肖不愛的女人強行的拴在一起一輩子,生兒育女以爲這樣就是子肖所期望的幸福了麼?
自以爲是。
中午用飯的時候楚子肖不在席上,下人回報說楚子肖出府了。
飯桌上楚老爺子又氣哼哼的說:“這臭小子,不知道又野到哪裡去了,哎不管他了,大家吃飯吃飯,丫頭,別冷落了沈越,給沈越夾菜。”
沈越坐在那裡有點食不知味了,楚父楚母對楚子肖的缺席也不以爲然,漠不關心,似乎習以爲常,倒是楚楚小姐,她是家裡的寶貝,楚父楚終就是楚老爺子和楚老大都特別疼她。
畢竟,家裡惟一的女孩子,能不當成掌上明珠來疼麼。
現在,楚老爺子就是希望楚楚和沈越在一起能夠好好的過日子,把沈越一同引上正道。
他們家楚楚哪裡不可愛了,哪裡不值得人來愛了?會比楚子肖那個臭小子差得了麼?
此時,楚子肖的人正坐在一個叫明月酒樓裡用餐。
左丞相的忽然到來倒是令南宮明比較意外,他立刻就笑着迎了上來,道:“今天是刮的什麼風,竟把左丞相吹到我這小酒樓裡來了。”一邊說罷一邊忙問他要吃些什麼,沒有辦法,出來混的如今在這等人面前他哪裡能擺什麼架式,這是財神爺,該招呼還是要招呼的,不僅如此還要比招呼一般客人更熱情。
楚子肖隨口就點了幾樣小酒小菜,對於南宮明的笑容視而不見。
他只是有些鬱悶,所以才跑出來喝酒。
如果現在和家裡人一起吃,因爲沈越的關係一準是要被挨批的,到時一頓飯吃得就別提有多窩心了,既然如此,還是出來吧。
南宮明想在一旁討好幾句,但這人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似乎壓根沒有聽見他的話,酒菜上來之時一個人便自顧的吃開了。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就傳來一聲:“誰是這裡的老闆?”
“來嘍……”南宮明本能的回身,一眼望去,就見一個身撥挺高的男人衣袂飄飄的走了進來,當真是如凡星劃落般令人覺得眩目,他身旁跟着一個模樣依然俊美的公子,這話自然是他身邊的公子所發出來的。
南宮明知道,這人是誰。
不正是那剛剛被封不久的長樂候江伯牙麼。
隱約覺得,來者無好事。
南宮明臉上的笑容已經收起,上前一步道:“何事?”
“我瞧着這酒樓生意不乍滴,還有經營下去的興趣麼?”江伯牙的聲音聽起來輕如流水,冷漠中帶着一絲趣味,眼神在南宮明的身上打量了一眼,沒有任何波瀾。
南宮明一時之間並沒有認出西青來,畢竟,西青的變化太大了,他與西青又這麼久沒有見了,以前就是見過面,和他也熟悉。
南宮明微微一笑,道:“的確,正如你看到的,生意有點冷清,但還能持續得下去。”
“我看中了你這個酒樓,有興趣把它賣給我麼?”江伯牙詢問一句,南宮明立刻就瞭解的也的意圖。
要把京都的酒樓全部壟斷,首先就是要令這些人全部關門,都轉讓到他的手中來。
他的手裡有足夠的資金可以做這一切,再加上他是長樂候,背後的靠山是皇室,從來還沒有人敢不給他這個面子的。
但,南宮明還真不給他這個面子。
他冷冷的道句:“我沒這個興趣,你還是請吧。”這酒樓是他與明月當初辛苦創業起來的,雖然明月走了,可他還是不想賣了,潛意識裡總是希望,明月回來的。
江伯牙顯然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他伸手玩轉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扳指,漫不經心的道:“據我所知,你的妻子現在正在宮中侍候王后娘娘,你又何必留着過去的東西,賭物思人,不是讓自己更傷悲麼。”
南宮明一怔,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對自己的底細如此瞭解。
轉而又想到明月的去向,心裡一惱,這個死女人居然揹着他又進宮了,原來她是害怕會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她是受夠了這種窮日子了,現在又想進宮享福呢,她寧願當個宮女也不願意當他的人呢。
南宮明想到這的時候就氣得肉疼!江伯牙玩味的笑了,道:“你好好考慮清楚後可以去長樂候找我的管家來談這件事情,價錢一定會很合理的。”說畢他優然轉身,來的瀟灑去的自在,似乎篤定了他一定會答應一般。
南宮明怔了許久。
楚子肖意爲深長的看了看那個人,隱約覺得有點眼熟,但還真沒認出來。
南宮離給他一個新的身份,這件事情除了西洛和枊風外,並無旁人知道。
------題外話------
太后真的不會加害自己的皇孫,大家其實完全可以放心,她就是想要一個自己的皇孫,然後來繼承大業。
楚子肖挺悲催的吧~!
江伯牙,其實我還真是蠻喜歡他的,但凡是能爲洛兒效命的人我都喜歡,這是洛兒調教出來的一個人物,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