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怎麼是你?”
東擎鐸見東賽雪進來,而對於她的問題也揚起一邊的眉毛,“爲何不能是本宮?”
本宮?!
東賽雪聽着二皇兄十分不對頭的自稱,東郡國原本只有太子纔會稱自己爲本宮,可是太子明明是大皇兄東擎蒼纔對。1d1nw。
眉宇間泛起一抹狐疑,東賽雪望着一身對襟蟒袍罩身,那雖然不及大皇兄的面孔,可也算是俊逸酷帥,而他的穿着看在東賽雪的眼裡,則是明白了一切。
“爲什麼?大皇兄呢?”
東擎鐸身手拍了拍身邊的兩名侍女,待她們恭敬的站在一旁時候,才拉扯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袂,站起身踱着步說道:“他?看來你一心都撲在藍瑾宸的身上,連前太子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知道了!你難道沒聽說,這三年來在皇宮內的太子根本就不是他,只不過是他暗中找人易容成他的樣子,唬人的障眼法。
不過嘛,怪就怪他用人不善,聽聞是他回來之後,就將那人換了下去,結果那頂替他的替身許是因爲三年來位及太子,所以又不甘心了!覺得自己樣樣都和真正的太子不相上下。在他回來之後,與前太子進行談判,結果…必然是無功而返!那頂替的人心一橫,就將這件事告訴了父皇。
三年來找外人頂替自己的位置,你說父皇能不生氣麼?當初那冒牌貨不知參與了多少朝堂政事,又聽到了多少宮內秘聞,父皇自然是留不得他。而你的大皇兄麼,也因此被冠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而這太子之位,自然就有本宮接替他了!”
東擎鐸將東郡國內短時間內發生的變故都告訴給東賽雪,只不過那表情卻是十足十的得意,說話的語氣也是張揚無比,他覬覦了這麼久的太子地位,如此輕易的唾手可得,不得不說是他命好。
不是正宮所出又能如何,宮內權力傾軋,稍微一不留神,就足夠讓人從高處跌落,而他的大哥,前太子東擎蒼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出謀劃策,就得到了父皇直接改立的太子之位,足以說明這東擎蒼那個做的事情讓父皇有多麼的生氣。
而當初在南楚國發生的變故,父皇本就在三年前就對太子心有芥蒂,但是礙於皇后的面子並未對他嚴懲。而當年父皇也的確是愁苦了一段日子,要知道無傷當衆說出要廢了太子的話,他也在考慮或者等待,看看是否真的會發生。
好在東郡國相對其他四國來說,在那次南楚國的動盪之中,根本沒有受到太極宮的任何打壓,國內如舊,也讓父皇暗自放下了心。
而太子東擎蒼,許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因這件事,讓父皇對他不似從前那般在意了。
“怎麼會這樣?那大皇兄呢?他現在在哪?”
對於東擎蒼,東賽雪是出於真心的擔憂,畢竟整個東郡國的皇宮內,只有她和皇兄是同出一脈,都是正宮皇后所出,而這二皇兄也不過是貴妃所出,地位根本不能與嫡出的大皇兄相比。皇進皇揚能。
“在哪?自然是在東郡國內,他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你認爲父皇還會放過他嗎?”東擎鐸不屑一閃,他就是看不慣東擎蒼那身兼太子又天下無雙的容貌,如果他沒當上太子的時候,他還會怨天尤人,只感覺老天對他太好了。
東賽雪滿目淒涼的看着東擎鐸,不禁開口試探:“二皇兄,你可有爲他說話?”
“哈,好笑!本宮爲什麼要幫他說話,這三年來他找一個外人頂替自己的身份,這很明顯他就是不想當太子了,本宮如今成全了他,自然就不用考慮是否幫他說話了吧!好妹妹,還有一日時間你就要成爲藍瑾宸的皇后了,本宮這個做哥哥的也沒什麼好相贈的,只能祝你們白頭偕老,舉案齊眉哈!”
東擎鐸如何能不知道東賽雪這三年來對藍瑾宸的付出,甚至於這一次兩人大婚的事,東擎鐸心中都明鏡非凡,藍瑾宸憑藉自己多年來的隱忍坐上了皇帝之位,那樣心高氣傲又心懷抱負的人,娶了曾經他最不屑的女子,說沒問題誰信呢!
東賽雪眼眶中噙着淚花,緊咬着紅脣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皇權傾軋,宮闈煩亂,這些她都懂。只是她現在真的很擔心大皇兄的情況。
但轉念一想,有母后在父皇身邊撐着,想必大皇兄也不會太過辛苦難過!
*
是夜
更深露中的皇宮內,幽幽的石燈內燃着大紅的燭苗,映着一片昏黃的飄渺之色。而頂空黑幕籠罩,在巡邏的士兵剛過的瞬間,幾個身影如鬼魅般閃過,轉瞬即逝。
中和殿內,幾個人影在大殿頂端如履平地般快速的穿梭而至,少頃幾人身形齊發,倒掛金鉤的姿勢就直接從頂端的天窗內閃身而入。
而另一邊,位於皇宮內藍瑾宸寢宮附近有重兵把守的上書房內,也在同一時間,有人悄無聲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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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
經過大肆宣揚的封后大典如期舉行。清晨天色還沒破曉,整個皇宮就已經被一片喜樂的氣氛所籠罩,宮女太監全部出動,在皇宮內不停的忙碌着。
而寅時三刻,就是大婚開始的時辰。藍瑾宸與東賽雪的大婚,在他們自蘭城遊行回來之後,就會在銅雀臺上如期舉行。
此刻,那立在百級臺階之上的銅雀臺,已經座無虛席,中燕國朝堂中的大臣,不論官位品級的大小,全部出席。
包括他國使者,到了銅雀臺之後,林宣才發覺,藍瑾宸竟然只請了她和無傷代表的西木國,以及東賽雪的本國,還有宋元國三國出席!
當看向東郡國的位置時候,不意外的就看到東擎鐸坐在上首位置,林宣回想着前日得到的消息,才發覺原來東擎蒼竟是被廢了太子之位。而且細細思量,總覺得他被廢的原因很蹊蹺詭異!
仔細的打量着東擎鐸,雖然他面容與東擎蒼有三分相似,但是那雙眸子內時而陰沉,時而邪佞,又伴隨着陣陣淫邪的目光着實讓人反感。
在林宣心中,若是過去的三年之中沒有東擎蒼的陪伴,那她對東擎蒼的感覺可能還是會停留在曾經良鎮瘟疫的事情之上,而有了朝夕相對的日子作爲基礎,這東擎鐸與東擎蒼之間的優勝略汰,本就十分明顯。
難以相信,東郡國的老皇帝竟然會因爲他找人頂替自己的位置而因此廢了他。這一刻,林宣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個計較,不論從什麼角度出發,她已然在內心中真正的接受了東擎蒼這個朋友。這次封后大典結束後,她會考慮去一趟東郡國。
畢竟她未來要做的事情,關乎了整個天下的安危,而憑藉她和東擎蒼的交情,她有必要去和他見上一面,正好也能瞭解一下他現在的處境。
“月王,好久不見!”
東擎鐸具備對着君莫言示意,那臉上掛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得意笑容,看的林宣頗有些刺目。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君莫言報以禮貌的頷首,卻是並未說話,而東擎鐸則在打量着他的白髮之後,繼續說道:“不知月王可聽說藍帝的事情了?”
說話間,由於整個銅雀臺之上都已經坐滿了文武大臣,而東擎鐸也邊說着就來到了君莫言和林宣所在的位置,不請就直接自坐在兩人身側。
“什麼事?”
君莫言以退爲進,他想知道的事情,又如何能夠不知道。只不過這東擎鐸明顯是智商和情商都不足,憑藉他現在這般故意炫耀的姿態,根本入不了君莫言和林宣的眼。
東擎鐸稍微湊近了君莫言,而他前傾的身子也因此能近距離的打量着林宣,那眸色倏然大亮,任憑他自己逍遙花叢中,也確實從未見過這般絕色清冷的佳人。
一時間看的有些入迷,身子的動作定住,那眼神傳出的齷齪神色讓君莫言頓時黑了臉,不客氣的拂袖故作要拿桌前的杯子,而這也讓東擎鐸不得不再次坐正了身子。
“其實也沒什麼事,相信一會月王就能看見了!本宮過來就是提醒你和…王妃一句,一會若是看到什麼,可別太過驚訝!”
作爲聯姻的兩國,邦交關係自然確立。而東擎鐸這般舉動,一來是炫耀,二來也是想借口試探他們是否知道些什麼。
然而,他眼看着自己說的這樣含糊,而君莫言和林宣竟是面色依舊般的從容不迫,沒有任何想要探知而問的舉動,讓東擎鐸不禁有些挫敗,心想着,看你們一會見到那些東西的威力,還能夠如此面不改色!
心思不夠深沉的東擎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林宣餘光納入眼底,而那菱脣不期然的出現一抹淺笑,在東擎鐸看呆的神色中,逐漸拉大。
君莫言斜睨着身側礙事的東擎鐸,若不是不想破壞了大計,他現在恨不得挖了這狗東西的眼睛。而修白的手指也在桌下拉住林宣的手,暗中用力,在她側眸的時候,吃味的用脣語說道: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