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九:你認識阿珂嗎?

落日城

黑夜當空,星子閃耀,氣溫驟然與白日相差許多,空氣中吹着夜晚獨有的涼風,馬蹄車輪在青石路面上踢踏行走,棄用了兩輛馬車的物資,如此林宣一行人的四輛馬車也很快就到達了落日城。

夜晚的主幹道之上,行人稀少,兩邊櫛次鄰比的商鋪也漸漸打烊,唯獨不少門前的昏黃孤燈搖曳,照起一地斑駁。

落日城是距京都百里外的小城鎮,天子腳下雖城小,卻依稀可見繁華之貌。楓林客棧內,空曠的大堂已經很少賓客,而此刻林宣和君莫言等人已經落座,一行人座於八仙桌前,馬車也都被安置在客棧後院內。

掌櫃的在撥弄着算盤,夥計則立在不遠處的門口靜候,緊鄰君莫言的君亦軒,小聲開口:“三叔,剛剛在湖畔,到底是什麼人暗中放箭呢?”

林宣淡漠不語,只是眸子卻情緒一閃而過;君莫言搖頭輕聲說道:“不知,也許是林中的獵人錯放了箭矢!”

關堯擡眸睨了一眼君莫言,而君亦洋也皺眉隨即說道:“會嗎?那箭矢來的方向好奇怪,不過好像確實是從樹林處傳來的,三叔,該不會是你們惹到什麼人了吧!”

說着,君亦洋就看向了林宣,深意不言而喻。

“怕死的話,現在回長安還來得及!”林宣放下碗筷,最近頗有些食慾不振,不論是什麼食物都味同嚼蠟,端着茶杯輕抿之後,漠然說着。

話閉,君亦軒猛地在桌下按住了君亦洋放在膝蓋上的手,“三嬸嚴重了,我和洋只是擔心三叔的安危!”

“三爺,依我看明日開始,不如咱們就加快行進的腳步,儘快抵達南楚也好避免一些意外!”

關堯思量着就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君莫言,在他看來,這剛出了長安城就遇到如此詭異的事情,身爲朝堂命官,雖然很少接觸江湖之事,但對於波詭雲譎的現象,也不是沒有計策的。

“嗯,先休息一晚吧!一切明日再議!”

君莫言沉默半響之後,輪椅離開八仙桌,隨後與林宣對視後兩人就直接離開,而墨雷和墨風兩人,則直接擡着他的輪椅率先飛身上了二層的客房,林宣緊隨其後。大堂之內除去少有的幾個食客,唯剩下君亦軒等人。

而食客看到墨雷和墨風擡着輪椅飛過樓梯之時,緊緊是詫異了一下,但隨後繼續閒聊,並未放在心上,這幾人衣着華麗,舉止非凡,定然是非富即貴之人,有武功高強的手下,也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天字一號房,墨雷和墨風謹守房門,而墨雨則在後院的馬車內啃着饅頭自怨自艾,人家都吃香喝辣,睡着軟牀抱着暖被,而他就只能悲催的守着馬車露宿一夜,想仰天長嘯,卻忽地被一口饅頭噎住,頓時梗着脖子奔跑向前面客棧。

而那馬廄之內,忽然馬匹腳步凌亂踢踏,隨即歸於平靜;那停靠在後院的馬車輕晃了幾下,轉瞬即逝。

房間內,君莫言慢慢起身,立於半敞的窗口前,墨發被蕩着漣漪,眸色深沉如海。

“莫言,我沒事!”

林宣隨即來到其身側,轉眸看着他冷冽的臉頰,身手握住他薄涼的手掌,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他忽然情緒低沉定是因爲白日那隻箭矢的緣故。

雖然剛剛在大堂,面對君亦軒等人的疑惑,他隨口解釋那箭矢有可能是林中獵人失誤造成的,但心細如塵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他牽強的理由。

這一切不過是爲了堵住他們的嘴,而那箭矢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莫言和自己!更準確的說,應該針對的是自己,但是卻也在試探莫言。

與她接觸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沒有任何內力傍身的,但是對於莫言這個手握西木重兵的殘疾王爺,五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急於試探他的底細。

只因至今沒人知道,君莫言到底何德何能,才能讓皇兄將西木的半壁江山交付在他的手上,一個殘疾王爺,腿不能行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會有帶兵打仗的一天。

而這原因自然會加深心存算計之人的猜測,當初在長安城內的時候,畢竟是西木皇城,即便有人心懷不軌,卻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君莫言發難,就算是中燕國的皇帝藍瑾宸,也不過是以榮貴妃試探之後,就銷聲匿跡。

如今離開長安城,一路上到達南楚國的皇都至少要近二十日左右的路程,不用思索就知道,從他們除了長安城的那一刻開始,暗中藏匿的人,就要有所行動。

而傍晚在未名湖畔的那隻箭矢,就是他們對莫言試探的第一步。那箭矢本是帶着催命的力度,而好在她身手和反應快人一步,才險險的躲開。那長足一米的箭矢,落入湖畔之際,泛起的泡沫,足以說明那帶着致命劇毒。

“宣兒,這一路註定不會平靜,太多人想要殺我,也有太多人想要知道我手握重兵的秘密,艱險叢生,你該怎麼辦呢!”

君莫言語氣有些飄忽,轉眸睇着嬌俏卻堅強自立的林宣,桃花眸中漾着柔情也夾雜着心痛,他身爲西木月王已然習慣了一切,可是宣兒本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奔波辛苦過活。

林宣一怔,萬般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莫言,最近的事情的確很多,可就因這樣,你也要變成這種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性格嗎?我心中的莫言,總是深不可測的能力會給敵人迎面一擊,至於我你若是擔心,何不將所有暗中之人全部解決,這天下也就太平了!”

“宣兒…”

鐵臂一把將林宣攬在懷中,他此生何其有幸,在過去二十六年的折磨裡,終於老天還是讓他遇見了這個一生都不願意放手的女子。

呢喃着林宣的名字,將她緊緊箍在懷中,柔軟的身軀傳來的溫暖,讓他有些微涼的心尖泛起一絲甜蜜的幸福,未來的一切不論如何艱險,他都絕不會放手也不會讓她身陷險境。

是夜,落日城一日的喧鬧落盡,馬路上瑟瑟冷風斗轉,各家門前的燈籠搖晃起舞,楓葉客棧內燈光熄滅,衆人陷入沉睡。

天子一號房隔壁的二號和三號房間,分別入住着君亦軒君亦澤和丞相關堯等人,由於沒有帶過多引人注目的侍衛,如此幾人的安全重任就全數落在墨雷和墨風身上,而墨雨則在孤冷的深夜中,死守着馬車而眠。日溫空然落。

靜謐的環境之中,任何一丁點的響動都足以擴大數倍,當房頂之上傳來的極爲細小几不可察的踩踏聲時,墨雷和墨風雙目乍然光亮,兩人面面相覷,下一刻剛想要動作,卻聽到房間內壓低的咳嗽聲,瞬時兩人靜候不動。

房頂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房間內卻倏地傳入了清風。就在絕對安靜的深夜之中,轟然炸響起的穿破屋頂的雜亂聲夾雜着磚瓦破碎的清脆聲,頓時引起了客棧周邊不少店鋪內的燈火。

房頂被人洞穿,漆黑的房間內,林宣陡然而立,冷靜的眸子璀璨晶亮,看着一地的殘垣斷壁之中,五名手持長劍的黑衣遮面人,嘴角泛起冷笑。

墨雷和墨風瞬間衝入房間,兩人閃身至林宣身側,三人與五人對立,戰事一觸即發。

“你們是什麼人?”

牀榻之上,君莫言靠坐其中,帳幔遮住了他的表情,聲音是睡夢之中被打擾的慵懶和驚呼。

“殺!”

沒有多餘的話,在君莫言聲音落下之後,那站在五人最前面之人,便生冷開腔,幾人長劍甩出駭人的劍花,直逼牀榻。

墨雷和墨風迎面而上,與其中兩人打鬥在一起。看得出來人的武功雖不是絕頂,但是墨雷和墨風與之相抗,卻還是需要一番時間。

而這邊林宣也蓮步移轉,眼看着三人逼近牀榻,墨風在打鬥之餘不惜扔出手中長劍,以阻隔幾人的行動。

林宣袖中的素手快速動作着,六枚銀針被她捏在兩指之間,以近身偷襲的靈巧,閃到幾人面前,隨後猛地迴轉身姿,在對方毫無波動的眸子中,快速的將六枚銀針分別打入了三人的脖頸之中。

可變故卻由此徒生。這銀針上的麻藥,是林宣屢試不爽的,曼陀羅的麻醉性能可以在瞬間就讓敵人陷入麻痹狀態,如法動彈一分一毫。

然而,林宣眼看着三人行動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越發快速的舉措時候,頓時有些驚訝,這些是什麼人,麻藥不可能對他們沒用的!

第一次陰溝翻船,林宣不得不有些狼狽的閃躲開幾人狂風般的攻勢,隨後將墨風丟擲在地上的長劍以腳尖挑起,剎那間對着身邊最近的一人,猛地砍向了他的後心。

頓時衣料被長劍劃破,那展露在林宣眼前的慘白肌膚,皮開肉綻之間卻是沒有血液流出。呲目欲裂的看着這樣的景象,如果是人,怎麼會沒有血液。

“他們是死士,小心!”

牀榻上君莫言聲音壓抑到了極致,雙手緊緊捏在身側,他不能暴露,可是卻有無法冷眼旁觀林宣以一敵三。

雙眸漸漸趨於陰鷙,股掌間慢慢凝結出巨大的勁力,哪怕會暴露,他也不能坐視不理了。

而千鈞一髮之際,窗口外卻飄進三人,盤踞在窗口處同時出掌,打在五名黑衣人身上,頓時強大的衝擊力直將五人全部打的撞在一側的牆壁上,幾乎讓整個客棧都爲之顫動。

隨後,五名黑衣人不畏懼的再起起身,作勢要繼續攻擊,而那窗口處的三人,瞬時攻擊而出,須臾之間,待一切恢復平靜之後,房間的地上是五個身首異處的屍體。

而林宣冷眸以對,慢慢轉眸看向客棧對面的一處窗口位置,眉尖微挑,下一刻雷霆之勢就將長劍破空甩出,直奔對面漆黑房間的窗口處。

劍尖沒入身體的‘撲哧’聲在俱寂的夜晚傳來,隨後菱脣開闔:“墨風墨雷,帶過來!”

“是!”

兩人同時飛向對面被長劍擊破的窗口,而房間內青龍白虎玄武三人,在他們離去後也立刻跪地,“主上,屬下來遲!”

“起吧!有事?”

青龍頷首,“主上,太極宮出事了!”

“何事?”

“朱雀把整個朱雀門都帶走,如今太極宮內的長老要主上回宮,商議此事!”

聞言,君莫言反應平平的淡然說道:“懇親大會之後,本尊會回去!”

“主上,此時耽誤不得,朱雀掌握了太極宮的情報網,如今她架空了朱雀門,太極宮遍佈的情報組織已經被她破壞殆盡,還請主上儘快回宮!”

白虎擡眸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宣,隨後說道:“主上,阿珂姑娘醒了!”

翌日

楓葉客棧內在昨夜發生的一切,讓掌櫃的對林宣等人怕如幽冥,他這楓葉客棧開張多年,從來沒發生過這等事情。原本他聽到聲音之後,就跑上了二樓,可是當上去後在深夜之中刀光劍影閃爍如催命的衝擊之下,讓他不禁驚魂未定的滾下樓梯,瑟縮在房間內不敢再出來。

晨曦見到一行人要走,掌櫃膽寒的接過墨風遞過來作爲修繕房間的銀子,連連躬身請走。而君亦軒和君亦洋以及丞相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掌櫃的舉動,搖頭隨即上了馬車。

最前方的馬車內,林宣閉目養精蓄銳,臉色淡然看不出表情,而坐於她對面之人,則有些感慨自己由地上天的陡然轉變。

墨雨面上帶着面罩,遮住了眉眼下面的臉孔,坐在輪椅之上,身着君莫言獨有的白衣,墨發也變成了以碧簪束在頭頂,眨着眼偷瞄着林宣,雙手輕輕摸了摸輪椅扶手,他竟然變成了三爺。

而緊隨其後的馬車內,君亦洋和君亦軒眸子流轉,說道:“大哥,好奇怪的感覺!”

“你也感覺到了?”君亦軒眉頭一挑,英俊的面孔依稀可辯出君莫宇的輪廓,而那雙略微有些狹長微翹的眼角,也染上了疑惑。

“對啊!且不說剛剛那掌櫃的態度,就昨晚就寢的情況,我總覺得有些過於深沉,平時在皇宮的時候,我從未睡的如此踏實過,更何況如今在外行走,我還刻意加強了防範,不該一覺到天明的,而且我醒來之後,還感覺渾身有些乏力,大哥你覺得呢?!”

君亦洋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的疑惑,他對自己的警覺還是有信心的,但是昨晚好似睡的太過深沉,反而讓他產生了懷疑,尤其是今日開始,皇叔居然就帶着面罩,而皇嬸給的解釋居然是他感染了風寒無法開口說話。

君亦軒眯着眸子,回想着自己清晨醒來時候的感覺,加之君亦洋的解說,頓時也察覺到微妙的不同,思忖片刻後,看着君亦洋說道:“等稍後途中休息的時候,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馬車在落日城出發之後,駕車的墨雷和墨風加快的行進的速度,兩個人雖然不知三爺有什麼要事突然離開,但總歸王妃還在主持大局,他們不可自亂陣腳。

昨晚王妃讓他們兩人去對面商鋪內抓人,可當他們飛身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裡二樓房間之內,的確有一人身插長劍,但早已氣絕身亡。

看不出任何蹊蹺之處,唯獨他手中捏着的一直銀色小巧的口哨樣子的東西,讓他們帶着那人,並將那銀色的東西交給了王妃。

馬車搖擺不迭,出城之後的官路上,遍佈細小的石子,塵土在馬車過境後喧囂飛揚,兩邊蕭索的雜草枯葉密佈,樹影沙沙不絕於耳。

林宣雖然閉目假寐,但是心裡卻根本毫無睡意。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個人的出現,瞬間就讓莫言棄她而去。

而與其說是棄她而去,不如說是兩相比較之下,莫言選擇了回太極宮。青龍白虎出現之際,她是刻意支走了墨風和墨雷,畢竟王府的暗衛還不知道莫言也是無傷的事實,而沒想到白虎最後說的一句話,直接就讓莫言從牀榻上起身,睇給她一個眼神,轉身就帶着三人離去,空中只回蕩四個字,“等我回來!”

等吧,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太極宮內朱雀叛變,情報網遭到前所未有的毀壞,雖然林宣十分想給自己找一個不會太過尷尬的藉口,可心底深處還是不由得有些傷感,他的離去擺明全是因爲那個名喚‘阿珂’的姑娘清醒了。

這是第一次,林宣對未來產生了懷疑和抗拒,而對君莫言漸漸染上愛意的心口,也慢慢浮上冰涼,她該選擇相信他的,可是她同樣身爲女人,柔腸百轉的心思只是善於隱藏,卻不代表她沒有。

“墨雨,你認識阿珂嗎?”

林宣極爲緩慢的睜開雙眸,睨着眉目含笑之時被她嚇到的墨雨問着。1c6e0。

墨雨尷尬的眨了眨眼,隨後皺着眉頭,面罩下還呢喃着:“阿珂?好熟悉的名字!”

“你見過?”

林宣忽地一把拉住墨雨的手腕,這一舉動頓時讓墨雨如遭雷擊的怔愣在輪椅上,半餉沒回過神。

“說!”

林宣冷喝一聲,瞬時讓墨雨瑟縮了一下,頗有些無辜的看着林宣:“王妃,屬下…忘記了…”

頃刻間,墨雨就見林宣俏面掛滿冷霜,眸底冰封一片的睇着自己,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有些坐立不安,縮着脖子細聲說道:“王妃,容屬下想一想…”

“我數到十,想不起來的話…”

滿是威脅的語氣,讓墨雷突然腦中警鈴大作,而剎那間那跟斷了的弦‘呲’的一聲就接上了:“王妃,屬下想起來了!”

“是誰?”

墨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屬下曾經在三爺睡覺的時候,聽到他夢囈過,好像是叫阿珂,不過也許屬下聽錯了!”

這話,透露出的訊息絕對會引人浮想聯翩,而隨即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口誤,墨雨即刻搖晃着雙手,在林宣有些暗淡的眸子垂下的時候,反口說道:“王妃,你別誤會!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三爺發病,屬下和墨風等人在他身旁照顧,偶然間聽到的!”

林宣不再開口,她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墨雨心思純淨,說話從來不會多加考慮,也沒有墨雷等人縝密的心思,而就因這樣,他每每說的話,纔是不加修飾也是最真切的。

阿珂,果然和莫言有關係。太極宮的四大門主從開始就對她帶有偏見,而且芥蒂很深,是否就是因爲這個阿珂姑娘。而白虎昨日刻意當着她的面說出這些話,是想要證明什麼,還是在於她以暗示。

發病之際,夢囈中喊出的名字,該是埋於心底還是無意爲之。可不論林宣如何安慰自己,都知道這突然被曝光出的阿珂,在莫言心中的分量絕對不低。

否則,在青龍告知太極宮內亂時候,莫言還是嚴詞拒絕回去。而阿珂清醒卻是讓他決然轉身而走,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王妃,你…在想什麼?”

墨雨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話有些含糊,睜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樣子問着,而心裡卻是在打鼓,他可不想因自己一時口誤,讓三爺和王妃之間發生誤會,那等待他的後果可不是掃茅廁那麼簡單了。

“墨雨,這一路上,你就安心假扮莫言吧。記得不要開口說話,哪怕情況如何危機,你也決不能暴露出你不是莫言的事實,知道嗎?”

林宣將一切心思全部沉於心湖之中,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她不習慣杞人憂天,哪怕她內心再糾結,也會強制自己暫時放空。

墨雨正色的點頭:“王妃放心,屬下一定嚴加小心,謹言慎行!”

此後,馬車內再無聲音傳出,外面駕車的墨雷汗顏的使勁揮舞着皮鞭抽打馬背,只當那馬背是墨雨,太氣人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墨雨永遠都沒有一點分寸。

而後方因墨雨假扮君莫言的緣故,導致君亦軒的馬車和丞相的馬車前後以繩索鏈接在一起,而最後面還綴着一車的路程必需品,駕車之人卻只有墨風一人。

當看到前方馬車忽然加速的時候,墨風不由得也立刻狠抽馬背,緊隨其上。至於馬車內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之前的談話,自是被聽力不錯的墨風全部收於耳內,正想着何時找機會告訴王妃的時候,前方的馬車在兩匹馬厲聲嘶鳴前蹄因拉力而猛地擡起之際,戛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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