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趕到青臺裕時,鳳凰城已被攻陷,阿巴泰退守青臺裕,兩人匯合後整軍出發,半路上得到探子報告,東江兵已經走了。
東江鎮在得到多爾袞出兵的消息後,就全部收縮,以鎮江爲主城,湯站和險山堡爲屏障,三處互爲犄角,成一個倒三角的防禦區域,嚴陣以待等着後金軍隊。
多爾袞進攻多次,無法撕開對方的防線,兩軍相持不下,誰也別想吃掉對方,湯站險山堡鎮江一代,原本在天啓二年就是被東江鎮收復的故地。
毛文龍死後才被韃子在此佔領,那裡的民衆多是遼東漢民,自然支持明軍收復故地,抵抗起來更爲激烈。
“七哥,看來咱們失算了,前兩年就應該趁着東江鎮內亂消滅他們,即使延緩入邊宣大,也要先肅清後方啊,如今已是尾大不掉了。”
多爾袞望着蟻附攻城卻被一次次打下的前方,皺眉嘆息道,阿巴泰長嘆一聲道:“咱們人心不齊啊,若不是去年忙於內部整合,全力攻打朝鮮,徹底解決東江鎮的存在,虎軍再強大也只有兩三萬人馬,大明偌大的疆域,他如何防的過來啊。”
多爾袞不語,表面上他對皇太極恭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們三兄弟或許不齊心,但要說不恨皇太極是不可能的。
殺母之仇啊,當年老奴的大妃阿巴亥並無過錯,皇太極硬是用其父最寵愛她爲藉口,讓她殉葬,爲的就是爭權奪位。
後金還沒建國時,四大貝勒共治政務,大汗的大妃可是有着極大的權利的,而且老奴極爲疼愛阿巴亥,她的三個兒子分別領了三旗。
那時的多爾袞多鐸才六七歲啊,除了阿濟格成年外,那兩個就是小屁孩就被立爲旗主了,而且明眼人都看出,老奴更願意讓多爾袞繼承汗位,只是自己沒來及等他長大罷了。
卻說另一邊皇太極催促着進兵右屯,另派一隊人馬由代善領着趕往西平堡駐守,可陳子強早就讓曹文昭埋伏在那。
豪格嶽託這邊一衝過大淩河,向錦州進攻時,他就狠狠地撕開西平堡的防禦,整個堡寨被夷爲平地,等着曹變蛟從廣寧下來匯合。
叔侄兩匯合後就向着遼河而去,根本不管身後豪格的軍隊在進攻錦州城,而是渡過遼河向着瀋陽進軍。
誰會想得到陳子強這麼膽大,這項計劃他已經謀劃很久了,甚至在下令時都沒說出來,而是交給曹家叔侄密信,讓他們按照計劃行事,能不能攻佔瀋陽不重要,要的是讓韃子知道,他們的都城並不安全。
既然你敢到北京城外炫耀,我也去瀋陽城逛逛,其實陳子強話裡話外都透露過痕跡,只是大家都當成戲言聽聽罷了。
他多次說過要搶皇太極的女人,那些女人在哪啊,還不是在瀋陽城呆着,皇太極出征是不可能帶上女人的,除了侍女僕婦除外,畢竟做了皇帝,該有的排場還是要講的。
陳子強這一系列的安排,就是爲了吸引皇太極的注意,以自己在錦州城爲吸附點,讓對方大舉進攻,讓東江鎮出兵,使對方分兵。
若是韃子不分兵抵禦那更好,只要東江鎮攻下青臺裕,兵峰就直指下一站甜水站,那裡可是遼陽的屏障啊。
而且那裡距離遼陽不遠,韃子並沒有集結重兵在那防禦,畢竟堡寨不大,再說遼陽有重兵坐鎮,誰會想到有人能突破到那裡啊。
偏偏遼陽北面靠着太子河,南面到青臺裕都是一馬平川,甜水站說是有兵員駐紮,可平時就是一箇中轉的地方,根本就守不住。
到時候樂子就大了,遼陽自從天啓早期被韃子奪去,先是作爲都城,後來作爲瀋陽的屏障,此地若被攻擊,整個遼東都將震盪,漢人的士氣將得到極大的振奮,這是韃子不願見到的,和他們攻打北京城的效果差不多。
代善趕到西平堡,見到的是一片廢墟,明軍卻不見蹤影,急忙派人向皇太極報告,自己趕緊駐紮下來,搭起營寨等候命令。
卻說陳子強出兵後,祖大弼讓人報告洪承疇,說韃子來犯,平江伯領兵出征了,嚇的洪承疇渾身冰涼,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了一聲完了。
“混蛋...老何,大弼...老子要被你們害死啊....這怎麼得了啊....”
祖大壽暴跳如雷,憤怒地罵着祖大弼何可綱等人,這等大事竟然不攔着,讓陳子強出兵去抵禦韃子,若是出了事遼東上至督師下至總兵參將,人人都逃不過被皇帝記恨。
“督師...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趕緊集結隊伍啊...不論如何咱們都要先做出救援的姿態纔是啊。”
祖大壽團團轉了幾圈停下來,對着洪承疇大叫道,洪承疇猛然驚醒,對呀,陳子強是瞞着他們出兵的,自己不知道啊。
但若是知道後沒有馬上全力救援,那過錯就是自己的了,想到這立馬跳起來大聲叫道:“來人啊...召集衆將...擂鼓聚將...準備營救平江伯....”
說着回頭對自己的幕僚說道:“快給皇上寫奏摺,把這裡的情況詳細說明一下,記住,重點是平江伯出兵並沒有跟我們商量,但措辭一定要委婉,不能給人留下彈劾他的印象,咱們委屈點不要緊,切記切記!”
幕僚明白此事事關重大,急忙應聲而去,絞盡腦計去想着怎樣措辭,他知道彈劾陳子強的行不通的,奏摺恐怕沒到皇帝面前,就被曹化淳壓下了。
平白得罪陳子強不說,被曹化淳惦記纔是最可怕的,甚至還會被皇帝猜疑,洪承疇那邊忙着商量出兵的事。
明軍的效率真的跟韃子相差太大了,這還是督師親自坐鎮,遼東將門通力合作了,還整整忙了三天才出兵。
等他們趕到錦州時,何可綱祖大弼都在錦州城了,大淩河堡已經放棄了,豪格跟着逼近了錦州城,開始攻打了。
“大弼...你給我滾過來...平江伯去哪裡了,說清楚點....”
洪承疇還沒開口祖大壽就急上了,大聲呼喝着自家兄弟,祖大弼和何可綱對望一眼,苦笑着過來,向洪承疇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