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趔趄的連忙扶住了身邊的椅子,擡手揉了揉眉心。
或許是因爲這一晚上折騰的時間太久了,這兩天比賽又消耗了她不少精氣神,林繁星便以爲自己只是瞌睡蟲上頭,想要休息。
但此刻不是休息的時候,所以,爲了保持清醒,她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了配置的清涼油塗在了太陽穴上。
薄荷的涼意襲上腦袋的時候,瞌睡蟲瞬時的就散了,她也就沒有那麼困了。
之後便繼續觀察起四周,可是沒一會腦海裡的意識又開始犯暈,甚至眼前還出現了一些很怪異的影像。
她這才驚覺應該就不是想睡覺的原因。
美眸朝房間敏銳的掃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龍榻邊上的薰香上。
她走過去拇指捻了點薰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香味,但仔細聞的話,有股很難以察覺到的另外一種味道。
如果她不是醫生的話,那很有可能就聞不出來。
這下她很確定,她的睡意以及那些怪異的影像是來自這薰香。
她是被這薰香的味道給薰到了。
只能再次用清涼油讓自己清醒,可很快大腦又開始罷工昏昏欲睡的。
同時那些怪異的影像越來越多,讓她很想擡手去打掉。
她甩了甩腦袋,再次抹上清涼油。
每次頭腦不清醒的時候又被清涼油喚醒,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林繁星不僅覺得自己的眼皮特別重,還覺得她很暴躁,想要打人。
現在不知道是滿眼黑眼圈還是滿眼紅血絲,反正哪一樣都很狼狽。
若是被歷景淵看到了,肯定日後不會再讓她一個人獨自行動了。
說不定連上個街他都不允許她獨自逛呢。
林繁星只希望今天她能順順利利的而歸,千萬不要鎩羽而歸啊。
等待她全身而退之後再與歷景淵好好說說今天這事。
歷景淵也應該就不會說什麼了。
雖然他一向很寵她,但她知道,對於威脅到她的安全,他是不會退讓的。
林繁星擡手揉了揉雙眸,想了想四處尋找銅鏡看看她現在的臉色是什麼樣子的。
好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面銅鏡,應該是皇帝平日裡用來梳頭更衣使用的。
這鏡子的能見度還是很高的。
林繁星藉着淡淡的燈火看到了裡面的自己,隨後就發現她眼圈底下竟然真的有一片青紫。
好似熊貓!
“……”
她此時的狀況可以說是和皇帝如出一轍了,對方剛剛看起來有多狼狽,她現在就和對方差不多的樣子。
“我中毒了?!”
她真心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中毒,況且她剛剛什麼都沒有接觸,這些東西是怎麼深入到她的體內來的?!
還是說這寢宮裡面就有毒?
那凡是進來守着的人應該都會中招。
剛剛那幾個太監和宮女,一個個的都跟着那老嬤嬤進來討賞,豈不是他們也會中毒了?
她還想着打算出去瞧一瞧他們的狀況如何。
而現在換班的時辰也正好差不多到了。
不過在出去之前,林繁星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胭脂,簡單整理了一下臉,把那青紫遮住了之後便推門出去。
看到她出來之後,那羣人一個個都很不情願,知道自己該換班進去了,但是他們誰都不想進去。
尤其是剛剛那個被打被呵斥的太監,更是躲在人羣后面不敢上前。
“你們誰過來跟我換下班,我想去上個茅廁,實在是有一些憋不住了。”
見他們很顯然不想進養心殿的太監與宮女,林繁星便捂着自己的肚子,裝出一副自己實在是要憋不住的樣子。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決定猜拳,誰輸了誰靠前。
這個法子他們也同意了。
沒想到輸的竟然是那個被嬤嬤打的小太監。
那個小太監也真夠倒黴的,剛剛明明已經碰壁了,如今猜拳出來的結果竟然也是他過來守着。
他手裡捏着那個荷包躊躇半天的才向前走去,在經過林繁星身邊的時候,林繁星特意朝他的眼睛看了眼。
這個小太監剛剛進去的時間最久,而且找東西也最賣力,可是他的表情和臉上的顏色看起來都很正常,除了有點黑眼圈之外,其他什麼狀況都沒有。
林繁星在向下走,經過了那幾個宮女的時候,也發現他們的狀況都很正常,臉色並沒有出現青紫的樣子。
事實證明中毒的人只有她和皇帝,而她剛剛唯一接觸的就是杯子裡的東西與薰香。
喝了杯子裡的東西,再去聞那薰香,這兩者混合在一起就會起到一種讓人產生了中毒出現幻覺的現象。
這也就能理解當時皇帝突然發狂的原因。
而這些人只接觸了薰香並未接觸酒杯,所以他們纔沒有事。
林繁星大口呼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發現此刻的她沒有再產生頭暈與暴怒的感覺,而且本來還火辣辣的太陽穴在清涼油下也並未有再次產生其他的作用。
所以她這下確定了,皇帝的那酒杯與酒水真的是被人下了毒。
能夠在皇帝的酒水之中動手腳的,除了伺候的宮人之外,也就是那位寵妃了。
而伺候這個皇帝的就是這幾個太監與宮女,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常。
再者他們應該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再加上剛剛那老嬤嬤特意把酒壺帶走了,也就是說最有嫌疑的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老妖婆?!
她是怕皇帝因寵愛那個妃子,而什麼都聽她的,所以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對皇帝下了毒手。
當時只有那妃子在皇帝身邊,皇帝突然發瘋,也只能證明是那妃子所爲,這既能能讓皇帝中毒,還能將這罪名扣到那妃子身上。
這也就證明了爲什麼從頭到尾不見那妃子的蹤影。
不過這一切都是林繁星的推理,沒有任何的證據,她只能繼續暗中找證據好來證明她 的推理是不是正確的。
這時聽到那邊的幾個宮女與太監八卦了起來,林繁星便過去,好聽的更清楚。
他們都以爲林繁星是宮女,見到她過來,也毫無避諱繼續他們的八卦:
“話說昨天晚上不是有位娘娘在這邊陪着皇帝嗎?怎麼到了現在一直沒看到她讓呢?難道是因爲害怕而躲在自己的寢宮不肯出來嗎?”
另外一宮女聞言,當即就搖頭:“不是這樣的,那位娘娘那可是皇帝最最喜歡的寵妃怎麼可能躲起來,我聽說是因爲昨天夜裡皇上突然發狂把她的臉給毀了,我都看到了,那麼大的一條血淋淋的疤痕!”
“疤痕?!”
聞言,林繁星蹙起秀眉。
就算皇帝當時因爲發瘋而誤傷了那位妃子,但當時門外應該是有人的,所以爲什麼沒有人前去攔着?
即便是害怕被皇帝誤傷,但對方終歸也是貴妃,所以不可能沒人前去攔着的。
這般想着,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覺得不對勁的林繁星便故作不解的說了句:“那位寵妃可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她若是被人這樣對待,肯定會大喊大叫請求幫助。可爲什麼沒有呢?”
幾個宮女與太監聽着也紛紛不解,其中一宮女猜測:
“說不定也不是皇上毀容的,畢竟皇帝那麼寵愛她,即使沒了理智發瘋我覺得應該也不會。”
那宮女說着擡眸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其他人朝這邊來,再次低聲說道:
“而且據說那時候太后娘娘也來了,太后娘娘對這位寵妃是相當看不順眼的,早早就想撤了她的妃位,但是皇上一直在極力維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