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個油條果子,林繁星很有印象。
油條裡面放了一種專有的香料,還是一味來自北邊極寒之地的藥材。
作爲一個學醫的,她對這種東西格外敏感。
剛剛一路把注意力放在了歷景淵身上,此刻經過歷景淵的提醒,她這才嗅了嗅着這種味道。
沒錯,她剛剛一出來就聞到了這個味道。
所以這個人一直在推着攤位跟着他們移動。
“王爺,他爲什麼一直跟着我們?”
不等歷景淵回答,林繁星又自顧自的說了句:“難不成這是間諜作爲?”
本來打算開腔的歷景淵,這下卻不打算開腔了,只是如寒冰般漫涼的黑眸望着那個賣油條果子的老大爺若有所思。
那老大爺長相看起來和本地的老百姓大大不一樣。
看他臉上的粗獷模樣,還有他貓腰的動作,歷景淵怎麼可能認不出這人是哪裡的人。
這人顯然是北郭的隊伍之人,但據他所知道的消息,北郭的隊伍還並未進京,但是這人明顯是在京城內很久了,所以這是被派來的細作?
歷景淵越發覺得林繁星說的很正確,他讓林繁星改變方向,朝着一個賣首飾的攤位走去,隨後在首飾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男人修長的手拿起一精緻的簪子,“娘子,想要這個簪子嗎?想要就買。”
林繁星對上男人的眼神,心神微微一動,下一秒便很有默契的配合他。
她擡手給歷景淵整理了一下衣領,側身瞥了眼身後的那老大爺,隨後嬌羞羞的說道:“謝謝相公,若是相公肯把買簪子的錢給妾身,妾身會更高興的。”
小女人演戲的本事本來就高超,很快就和歷景淵一起假扮成了一對普通夫妻。
林繁星的貪財特質完全沒有改。
比起收禮物,她更想折現。
反正她家王爺說了,他的錢可以隨時隨意花。
歷景淵擡手將簪子在林繁星頭上比劃了一下,隨後語氣幽幽道:“這簪子很適合夫人的氣質,可夫人卻不喜歡爲夫送的禮物,爲夫心裡着實難受!”
“……”
她家王爺的演技果然牛掰,都可以拿奧斯卡了。
“夫君,妾身其實也想讓您省點銀子,以後養孩子用呢。”
雖然是在演戲,但聞言孩子,男人還是沒忍住的握拳掩嘴笑了聲,隨後挺拔的身姿微微朝小女人俯身。
高大的身影一下就籠罩住了林繁星的纖細的身軀,距離近得極其曖昧,卻又始終沒碰到她。
他微微湊近林繁星的耳邊,用低沉性感的嗓音道:“嗯,愛妃說的是,省點銀子留給孩子用。”
靠得如此近,林繁星一下就感受到對方那略帶侵略性的體溫,耳尖更是被他溫熱的吐息弄得有些潮紅。
臥槽,這男人又撩她?!
她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些距離,脫口而出道:“都還沒洞房,哪來的孩子。”
男人勾脣:“娘子的意思是要跟爲夫洞房?”
“......”
林繁星後知後覺的她剛剛說了虎狼之詞。
她剛要反駁,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又在她耳邊緩緩吐出話語:“如果娘子想要的話,爲夫不介意今晚好好的服侍娘子。”
“......”
狗男人開黃腔都不帶一個“肉”字,她好生佩服。
林繁星嫣然一笑,“夫君可真好呢。”
話語間她再次給歷景淵整理衣領,只不過這次歷景淵感覺肩膀一痛。
下一秒他出口的聲音卻和以前不一樣了。
哼,讓你有事沒事調-戲我。
而肩膀一痛的歷景淵發現他本好聽的嗓音此刻變得有點像鴨子般的嗓音讓他着實難以接受。
這小女人報復心理還挺強。
不過林繁星的小報復的同時也是爲了迷惑敵方。
果然,那邊一直盯着倆人的老大爺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聽着聽着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倆人聲音不對,讓他開始懷疑二人究竟是不是目標人物了。
他想跟近點仔細瞧瞧倆人的面目,可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突然增多,那老大爺無法湊近前去查看。
歷景淵雖然知道他聲音突然變了是林繁星的作爲,但還是用眼神示意她解釋一下。
林繁星低聲道:“夫君別擔心,妾身只是助你換了個聲音罷了。”
剛剛歷景淵肩膀一痛,就是林繁星插了一根銀針在他身上,改變了他的聲音。
她擡手扯下歷景淵臉上的面膜,給他臉上貼了好幾個黑豆豆,隨後又拿出毛筆在他薄脣上畫了兩筆。
沒了面膜舒服了許多,可臉上又被小女人“加料“,有潔癖的歷景淵着實有些忍無可忍了。
他低聲沉沉道:“愛妃這是又弄了什麼在本王臉上?”
“易容啊。”
“......”
難得見歷景淵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林繁星竟有種很成就的詭異感。
而且通過她的傑作,此刻男人一張俊臉看着着實有些辣眼睛,她愈加有種成就感了。
冷漠無情又俊美的戰王,有朝一日被她這個小女人給“玩入鼓掌之中,”能沒有成就感嘛。
歷景淵似笑非笑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愛妃這樣子對本王很開心麼?!”
一句話,就點明瞭林繁星的惡作劇。
林繁星故作傻笑了兩聲,她拍了拍歷景淵的肩:“給王爺戴這個,那些有心人就不會知道走路的是王爺了,這樣王爺就不會有危險了,所以臣妾能幫到王爺臣妾當然開心了。而且臣妾別的不擅長,這個還是很擅長的,
王爺就好生收着了。”
這確實是林繁星的真心話。
她這麼做確實是想避免那些有心人知道王爺的腿已經能走路。
她現在很慶幸自己隨身帶着一些便利的藥物,否則真是沒法給歷景淵“易容”。
那個像是痣一樣的東西是林繁星帶着的丹藥化作的,而他嘴上的那兩撇鬍子,也是林繁星隨身帶着的眉筆。
林繁星也在自己臉上貼了幾顆“痣”。
二人簡單易容,也就和剛剛有些差距了。
那老大爺費盡力氣擠進人羣來賣油條,藉此機會好看清林繁星和歷景淵。
好不容易擠進人羣了,發現倆人的面容和他印象中完全的截然相反。
再看看這個醜的不行的男人還是一個可以自由行走的。
戰王可是個瘸子,所以他確定自己認錯人了。
想此及,他便撤了。
看到那老大爺離開了,林繁星傲嬌的對着歷景淵挑眉:“王爺,那人走了,臣妾是不是很厲害呀。”
歷景淵順從她的話誇讚:“嗯,愛妃的確很厲害,那愛妃想要何獎勵?”
林繁星下意識的說要錢,但想到他的錢現在也是她的錢,便頓住了。
就在她頓住的時間中,她便聽到男人邪魅的道:“本王的錢財已是愛妃的,只有本王還不是,那要不本王以身相許作爲獎勵?”
“......”
誰來告訴她這位冷漠薄情戰王的撩人技能是跟誰學的,丫的她這顆少女心都要被撩化了。
被撩化的林繁星不鳥歷景淵,自個走去涼亭休息。
卻聽到男人“嘶”了聲。
她頓足側目,只見男人蹙着俊眉,微微彎腰捏着大腿。
她連忙走過去扶着他:“怎麼了,是不是腿疼?”
“嗯。”
此刻他是真的腿疼。
他的腿畢竟還沒有完全的康復,又走了這麼久,腿自然會泛酸無力。
“愛妃,找個地方休息會。”
話語間,男人本來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此刻是兩隻手全部的搭在了它的肩膀上。
很顯然他的雙腿已經在逐漸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