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半夢半醒的瞌睡着,隱約聽到門口有人說話,門被推開的瞬間,她立馬驚醒過來。
“王妃睡得可好?”
門口傳來一句很不滿的女聲。
梓萱淡定的清清嗓子,正想說話,不料竟涌上來一口滯血,幸虧她反應快,掀開蓋頭,吐在牀旁的痰盂裡。
房內的人皆一愣。
王子獻最先反應過來,喊道:“䢻七,快去叫太醫。”
房內的人這才慌慌張張反應過來,照料新娘子的情況,打水,換盆,倒茶。
“是!”䢻七站在門外,不解的看了眼新娘,準備離開。
梓萱吐完滯血,感覺胸口暢快了很多,聽到門口一喊一應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喊道:“慢!”
她這一喊,房裡的人皆是一臉疑惑的看着她,王妃娘娘不是...啞巴嗎?
連從來寵辱不驚的王子獻,目光裡都透着狐疑,眼中閃過一抹冷酷的殺意。
䢻七也是一愣,但他身爲守衛,腦袋裡第一反應就是:反常即危險!
他第一個跳到王子獻身前的,大呵道:“保護王爺!”
梓萱也沒想到,解毒丹居然比之前的實驗效果還要快,她摸着自己的喉嚨,高興的說道:“我、我能說話了!”
王子獻定定的瞧着她,吩咐䢻七道:“去請太醫,另外,王妃的舅舅也在婚宴之上,告訴他王妃可以說話了,對孃家人甚爲思念,請他來探望一二。”
“是!”䢻七利落的去辦事。
梓萱這是第一次見到王子獻本人,只見他五官俊朗,雙眼深邃,氣宇不凡,雖然坐在輪椅上,但若不是臉色泛着病態的白,體態略微顯瘦,絕看不出來他不同於常人。
“放肆!王妃剛進門,便這樣盯這王爺看,太無禮了吧!”
梓萱這才注意到站在王子獻身側,身着粉墨暈染輕紗裙的侍女,剛纔諷刺她睡得可好的,也是這個侍女。
見她粉面怒顏,一臉憤恨的瞪着自己,梓萱不怒反笑,道:“請問這位姑娘,是何身份?王爺是我相公,我看自己的相公,有何不妥?”
“你!”粉墨女怒瞪着梓萱,氣的面紅筋脹。
“青紗,不得無禮!”王子獻淡漠的開口道:“下去吧。”
梓萱瞧着青紗不服氣的離開,直覺告訴她,王子獻有意袒護這個侍女,看來這個侍女身份不簡單,說不定是通房也不一定。
王子獻輕咳了兩聲,用病弱的語氣說道:“王妃且先坐坐,太醫和孃舅稍刻便來。”
梓萱定了定心神,想想初來王府,不宜樹敵,便朝那王子獻人畜無害的笑道:“好!”
按規矩,蓋頭得丈夫來掀開,梓萱在丫鬟的攙扶下,重在牀沿上坐下,蓋好蓋頭。
王子獻微微挑眉,示意旁的丫頭推他去桌旁。
梓萱聽着動靜等了會,見他沒有來掀蓋頭的意思,想着帝都誰人不知她是啞巴,突然間能說話了,着實可疑。
他讓人去請太醫和舅舅,估計是想讓太醫和舅舅來驗驗貨,看她是不是真的首輔之女。
沒一會,門外就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䢻七領着太醫火速趕來。
另一邊,梓萱的舅舅張赫,聽說外甥女能說話了,想見他,高興的不得了,立馬向皇上稟告。
皇上聽聞亦是詫異,道:“張愛卿莫急,獻王妃若真能開口說話,那是喜事,朕也一同去看看。”
說罷,他便讓內監去宣獻王夫婦內堂覲見。
皇后聽聞這等事,神色間閃過一絲複雜,片刻才笑說道:“皇上,這......莫非是沖喜的緣故,若是真的,說不定連獻兒的身體,也會有好轉!”
皇帝眸間一動,道:“如此甚好,這親事真是天作之合!”
臣子們見皇上龍顏大悅,紛紛附和皇后娘娘的說法,恭喜皇上皇后和獻王。
外堂是一片恭賀之聲,但喜房內的氣氛,卻是凝重的很。
給梓萱診脈的太醫細細問詢後,神色愈漸凝重。
梓萱倒是輕鬆的很,問詢的時候,她特意把太醫往中毒上引,想必他已經知道自己中了慢毒。
只消他說出來,繼母王氏下毒,害自己變成啞巴的事,就藏不住了!
不過,如果這件事能捅到皇上耳中的話,那就更好了,查起來更名正言順,沒人敢置喙。
到時,不知那下毒的始作俑者——繼母王氏,該如何應對天子之威呢。
而且送親路上的那些殺手,也和王氏必關聯,不然繼母的女兒李欣然,不會出現在那裡,她平日裡最恨自己,以她的性格,肯定會來親眼看着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