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我能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在青念浩腦海中迴旋,是提高修爲還是提高劍術,還是想出妙招,他糾結了一宿沒睡着。
“出來聊聊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窗上就坐着個人了,青念浩一看,原來是柳如意,月光襯着柳如意的身子,她的影子出現在地上,一頭長髮正隨夜風飄。
柳如意向青念浩扔了一小壇酒,見青念浩起身了,她就一下竄到了樹上,青念浩跟上去,半個亥豬城的景色都在他們的眼裡。
到了一座高樓閣,柳如意恣意地坐在了屋檐上,她拿着手裡的酒罈,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說:“還在爲三日後對戰稷驊煩惱?”
青念浩一時沒有說話,酒罈塞子一扔就喝了半口,看着月亮醉在其中,直到看見腳下的街上有一羣孩子在練劍,才說:“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努力了。”
柳如意看了一眼下面,說:“沒錯,他們也和你一樣。”
“和我不一樣吧,他們興許只是因爲好玩,威風。”
“不,他們和你一樣,練劍,學習劍術,是爲了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喝了些酒的柳如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她把手放在了青念浩的肩上,貼着青念浩坐了下來,那雙長腿經月光的照射,白得像塊玉。
“對,你說的沒錯,快跟我說說,你對稷驊的瞭解。”青念浩放下酒罈。
柳如意露出了笑容,除了眼眶和額頭,她臉上其他地方都被酒潤紅了,她指着那羣小孩說:“他們練的,就是稷驊創下的南方劍術,所謂南方劍道和南方劍派,都是由此而來。”
青念浩觀察了一會兒,摸了摸下巴,說道:“南方劍術是稷驊定下的劍術類別,但我堅信,源古劍道不只屬於南方。”
“你想在稷驊面前扛下三個回合,就得了解南方劍術和劍道。”
“而且還不能用稷驊最熟悉的南方劍術去打那三個回合!”
“沒錯。”
見柳如意笑容逐漸燦爛,青念浩知道該怎麼做了,他一躍而下,站在那羣孩子身後,學着孩子們的動作,並瞭然於心。
於是第一天,青念浩就開始鑽研南方劍術和劍道,他買來了許多書籍,在客棧從天亮看到天黑,又想到只看不做不行,就在亥豬城屋檐上四處比劃着。
“南方劍術,南方多水,所以劍術主柔,不過我之前的觀念都是錯的,南方劍術雖主柔,但招式打出來卻是主剛的。”
整個夜晚,青念浩都是在屋檐上度過的,他不停地比劃和熟記着南方劍術的經典招式,不斷翻看南方劍術的要點,不斷地領略,天微微亮,就跑去找亥豬城裡尋找南方劍客了。
他找到了一個劍客館,與那館主商量好價格後,館主安排了十幾個修爲和他一樣的南方劍客,在館內的場子裡與他切磋。
“在下青念浩,請賜教!”
“請!”
禮節到位後,各自都不客氣了,青念浩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劍客,就開始先發制人,一道劍氣從青念浩手中的劍出發,飛向了那劍客,那劍客同樣揮了一道劍氣,抵擋住了青念浩的進攻。
“就是這招!柔心剛式,南方劍術的招牌打法。”
青念浩與之對了幾招後,摸清了對手的進攻方式和招式。他試着用昨夜冥思苦想出的打法破解對手的進攻,結果還沒打到一半就失敗了。
“怎麼會?這招不管用?柔心剛式,剛柔本就相斥,剛柔並濟是唯一能讓剛柔同存的辦法,按理說逼得對方打破剛柔並濟的平衡,就能找到許多破綻,然後一擊擊潰,爲何行不通?”
想不明白的青念浩突然丟棄了昨夜的打法,重新開始審視對方,靠躲閃和暫逃來節省力氣,保持頭腦足夠的清醒。
“如果這樣也不行……,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柔心剛式,換成剛心柔式,又會是另一番天地吧!”
按照剛心柔式的打法,青念浩與對手過了幾招,他發現對方的招式變得越來越簡單了。
對方陷入被動後直呼:“這是什麼打法?”
幾回合功夫,對方連連後退躲閃,這時青念浩看到破綻,心中喜悅,最後,用一招直撲繞襲,劍指在了對方的後腦勺上。
其他劍客從來沒見過這種打法,接連敗在了青念浩手下,隨後,館主過來說:“我不要你的銀票,倒貼錢給你都行,你將那招式教於我館內劍客如何?”
“這套打法,現在還不夠完整,也是打着打着被逼出來的,不能亂教。”青念浩給了館主銀票,離開了劍館。
離開後,他沒有直接回客棧,而是去了之前那羣小孩練劍的地方,沒想到剛好碰上那羣小孩在練劍。
拿着從一旁買來的甜點,青念浩走了過去,那羣小孩眼巴巴的看着青念浩手裡的甜點,只有一個小男孩看了一眼還在繼續練劍。
青念浩先是當着小孩們的面自己吃了一個,之後才分給那些小孩,他拿着剩下的甜點,去了那個小男孩身旁。
“你叫什麼名字?”青念浩將遞給了小男孩。
“豐康。”豐康沒有接過甜點。
“劍練的不錯,你剛纔練這些招式,都是柔心剛式吧。”
豐康停下手來,接過甜點,掰開了青念浩的手掌,看了一眼後,說:“你也是劍客。”
“對。”青念浩眼前一亮。
豐康又聞了聞青念浩的手,問:“你剛握了劍嗎?”
“沒錯,你怎麼知道?”
“師父說過,知道劍術,手掌有豎紋,掌皮僵硬,手指掰開稍有些彎曲,手中還有肉繭的,就是劍客,手上既有股礦腥味兒又有香木味兒,且濃淡一樣,就是剛用過劍。”小男孩邊吃甜點邊說。
“你師父是誰?”
“豐安,我爹。”
“怎麼沒見你爹來教你劍術?”
“他死了。”
聽到這,青念浩心裡還有點愧疚,覺得自己剛纔那兩句話不該問,於是他又說:“對不起豐康,話說你練劍是爲了什麼?”
豐康嚥下甜點看青念浩回道:“爲了保護我娘,我姐,不讓她們被外人欺負。”接着又開始練起了劍。
青念浩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時不時的總想起豐康的那些話,想起自己與劍客過招的情景,想起自己徹夜不眠研究劍術劍道的那晚。不斷練習着自己想出來的打法,不斷地打磨自己。
三日之約已到,青念浩比稷驊遲來校場,看到不遠處被綁着的婧兒,青念浩此時心裡想着四個字:不能退縮!
“此次比武,純屬爲解決私人恩怨,按照雙方意願,三回合定勝負,只能用劍,不得下殺手。”刑棟利用職務之便在場外看着校場內。
“青念浩,你若現在認輸,便可少皮肉之苦,肌膚之痛。”
稷驊說話時嘴巴似乎沒怎麼動,但一字一句青念浩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稷驊,我等着你退出名人閣。”青念浩沉住氣的同時,也正在醞釀着防守和進攻。
“我也不太喜歡廢話,三個回合六招,你先出招吧,我用木劍,你用鐵劍,我並不想給別人落下我欺負你的口實。”稷驊的手並沒有放在腰間的劍上。
“你是前輩,你先請,我也不想給別人落下我欺負老人的口實。”青念浩強顏歡笑,他讓稷驊先出手的原因是想看清稷驊的招式和打法。
稷驊假笑了一聲,說:“你的劍術若有你的嘴這般厲害就好了,我先就我先吧,你可別走神。”
青念浩剛聽清楚稷驊的話,稷驊就出招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現在了青念浩身後,而此時青念浩身前身後都出現了木劍。
“快的超出我的反應速度了!根本躲不過,看都看不清,只能而選一了!”
看到兩把木劍同時向自己刺來,青念浩來不及做多餘的考慮和動作,憑直覺凝火於劍擋了前面的木劍,而後面的木劍觸碰到青念浩的背後,化作了一道劍氣,貫穿了青念浩。
“噗~!”
青念浩的鮮血染到了刑棟給的那把劍上。
“後面是劍氣,至少,賭對了。”
劍氣貫穿青念浩後,剩下的餘力將前面木劍的力量抵消大半,青念浩原地撐了足足半刻鐘,那把木劍才掉落在地上。
接着,青念浩爲了後面的能兩個回合扛住的希望變大,就用了幾招不怎麼消耗真力的火攻,保留體內大部分的真力。
“哼,看來,你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弱!把你的眼睛睜大點看看第二招!”那把木劍被稷驊掌中真力吸了回去。
看到青念浩吐血扛下了第一個回合,爲了確保青念浩不死,稷驊換了個招式,他將劍收回劍鞘,不拔出來直接向青念浩快攻。
一眨眼,稷驊就打了青念浩數十下,青念浩雖說用炎體脈減緩了攻擊的力道,但還是沒有什麼用,他仍舊被打的鼻青臉腫,抵擋被瞬間瓦解。
“我只打十二個吐息。”稷驊打了百餘下後停下了手。
“是十二城吧。”青念浩喘了幾口大氣兒,從半跪着到站起來。
醞釀了一下後,青念浩聚集了少量真力在手中,按照剛心柔式的打法去打稷驊。
“一頓亂打,顛倒正反。”稷驊對青念浩的進攻不屑一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僅憑真力就擋住了青念浩的進攻。
過了一會兒後,稷驊感覺到再不有點什麼動作,就會陷入被動,於是稷驊開始動手擋劍。
過了半刻鐘後,稷驊越來越被動,但仍然沒有用劍,一邊移動一邊用手阻擋青念浩的進攻。
又過了一刻鐘,稷驊被迫拔出木劍,開始認真地抵擋青念浩的進攻,而這時青念浩卻停下了進攻,讓稷驊有一絲慌亂。
“看來,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稷驊揮舞着木劍,一陣風起,一道巨大的劍氣憑空凝聚在青念浩頭上,突然下墜。
“怎麼辦?”
青念浩擡頭看着那道劍氣,情急之下,一手持劍準備着龍水擡,一手控火。
“水火真的非克不可嗎?”
“對了!水火真的不容嗎?我看未必!”
接着青念浩閉上眼睛,同時感受着左手的火,和右手的水,想象着水火併用,水火相遇而不相碰的樣子,做到了將水火同時附着在了劍上。
“什麼,這……,怎麼可能!”
旁邊圍觀的人都炸開了鍋,連稷驊都吃了一驚。
“上吧!我的水和火!喝啊!”
瞬間,兩道巨大的劍氣包裹着青念浩向上衝,一道紅色一道藍色,水劍氣與火劍氣相互纏繞,奔向稷驊那道劍氣。
碰撞過後,一道刺眼的光芒結束了第三回合,青念浩仍舊好好落在了地上,好好的站着。
全場沉默了一會兒,稷驊問:“剛纔那招,叫什麼名字?”
“就在水火纏繞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它的名字是,火淼水焱……”
青念浩在此,打破了稷驊不敗之劍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