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一聽,心裡暗笑,如此簡單的問題我都不懂的話,豈敢大言懂得醫術?於是笑道:“醫者看病,最基本的就要懂得望、聞、問、切,此謂四診矣!”
他這麼回來,其它之人均是暗自點了下頭,但臉上均毫無表情。這可是最基本的東西,就算不是學醫者也可能懂得,故他們並不會因此就肯定楚雲飛懂得醫術。當然,如果楚雲飛連這最基本的都答不出來的話,那就不必要再切磋下去了,他們立馬會做的就是將楚雲飛轟出去。
這時,吳道來笑了笑,又道:“不知閣下能否對這四診具體的說說你的瞭解?”
楚雲飛一聽,心裡暗道厲害,別看這好像跟前面的問題差不多,但這當中可是暗藏玄機。所謂最基本的東西,最是容易讓人忽視。且這道問題,可以說是囊括了所有大夫在給病人看病時所要做的事情,簡單而又顯功力。好在自已熟讀醫書,這問倒也不難回笑。
於是笑着回道:“所謂望,是大夫運用視覺來觀察病人全身或局部的神、色、形、態的變化,以判斷病情的一種方法。
所謂聞,包括聽聲音和聞氣味兩方面,如果人說話聲音洪亮,鏗鏘有力,那麼說明這個人精氣十足,精力充沛。相反,如果病人語聲低弱,有氣無力,甚至不想說話,多爲虛證,多半是氣虛等一系列的病。還有就是聞氣味,包括分泌物氣味、口氣、體氣等。
所謂切,實際包括切脈和按診兩個部分,是切按病人的脈搏和觸按病人的皮膚、手、腹部、四肢及其它部位以診斷疾病的方法。
所謂問,就是向病人詢問他的感受,哪些地方不舒服,另外也從別的途徑瞭解病情,包括問一般情況,問生活史,問家族病史和既往病史,問起病時間,問現在症狀。”說完,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當然,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東西,大夫在給病人看病時還要看具體情況而定。”
這時,其它之人心裡可是已是一亮,特別是南宮峰與柳先生,齊齊交換眼色,暗道看來此人倒也不是招搖撞騙。醫學自已雖是不懂,但聽他隨口就能說出這般道理,似乎對醫術挺有研究。
可是另兩位大夫則是心裡冷笑,心裡暗道:“這吳道來號稱浙江第一名醫,可只問出這等一般大夫都懂的問題,那能試出什麼來?這小子如連這些都不懂,豈敢前來?
可是兩人心裡雖在暗笑,但臉上卻若無其事,反正你吳道來是第一名醫,名號在我等之上,如果你試不出這人來,那出醜的只是你罷了。
心裡都做着坐山觀虎鬥的念頭。當然,這吳道來號稱浙江第一名醫,豈只單單是問這等簡淺問題?只聽他口風一轉,問道:“治病者,必明六化分治,五味五色所生,五藏所宜,乃可以言盈虛病生之緒也!但不知這又是何解?”
楚雲飛心裡不禁對此人有所注意起來。這人看來醫術不但高明,且心機也是不比常人。一開始只是用簡單的問題,現在突然一轉,就衝黃帝內經而來。要知道,行醫者,如不懂這黃帝內經,豈敢言精通醫術?但這裡的東西確實深奧難懂,故一般的大夫對此也是一知半解。
好在自已在師傅的強制下,可說是對黃帝內經倒背如流,且深明其中的意思,此時想來,師傅可真是天縱之材,對自已用心良苦,早就料到總有一天自已可能會用到醫術。
當然,劍聖又不是神仙,當不會就預知今天楚雲飛要面臨此境。而只是劍聖深知江湖兇惡,習武之人隨時都會受傷或面臨生命危險,故才強迫楚雲飛在練武的同時也要涉及其它方面的知識,特別是醫術與五行八卦方面更要精通。可沒想到此等想卻讓楚雲飛在今天渡過了一道難關。
楚雲飛知道這吳道來問的可就是黃帝內經素問中至真要大論篇的內容,於是笑道:“厥陰司天爲風化,在泉爲酸化,司氣爲蒼化,間氣爲動化。少陰司天爲熱化,在泉爲苦化,不司氣化,居氣爲灼化。太陰司天爲溼化,在泉爲甘化,司氣爲苦化,間氣爲柔化。少陽司天爲火化,在泉爲苦化,司氣爲丹化,間氣爲明化。陽明司天爲燥化,在泉爲辛化,司氣爲素化,間氣爲清化。太陽司天爲寒化,在泉爲鹹化,司氣爲玄化,間氣爲藏化。在下如此答來,不知可對?”
此時從人齊是眼中一亮,對他已是隱隱刮目相看,特別是三位名醫,心道這人乞丐模樣,想不到連黃帝內經素問的問題都能答出,莫非此人真的是深藏不露?
而南宮峰與柳先生看到這時三位名醫都能楚雲飛似乎有所側目,不禁暗道:“莫非此人真的身懷絕頂醫術不成?看來江湖之大,能人異士衆多,可真不能單以外表而論之!”
這裡吳道來又問道:“厥陰在泉,而酸化先,餘知之矣。風化之行也何如?”
楚雲飛道:“風行於地,所謂本也,餘氣同法。本乎天者,天之氣也;本乎地者,地之氣也。天地合氣,六節分而萬物化生矣。故曰:謹候氣宜,無失病機,此之謂也。”
吳道來眼光一閃,又問道:“治寒以熱,治熱以寒,氣相得者逆之,不相得者從之,餘以知之矣。其於正味何如?
楚雲飛微笑道:“木位之主,其瀉以酸,其補以辛;火位之主,其瀉以甘,其補以鹹;土位之主,其瀉以苦,其補以甘;金味之主,其補以酸;水位之主,其瀉以鹹,其補以苦。”
說完頓了一下,可能是口渴了,又自喝了一口茶後接着道:“厥陰之客,以辛補之,以酸瀉之,以甘緩之,少陰之客,以鹹補之,以甘瀉之,以鹹收之;太陰之客,以甘補之,以苦瀉之,以甘緩之。少陽之客,以鹹補之,以甘瀉之,以鹹軟之。陽明之客,以酸補之,以辛瀉之,以苦泄之;太陽之客,以苦補之,以鹹瀉之,以苦堅之,以辛潤之,開發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吳道來這時頓了一下,一會又問道:“請問氣之多少,何者爲逆,何者爲從?”
楚雲飛還是不卑不亢道:“陽從左,陰從右,老從上,少從下,是以春夏歸陽爲生,歸秋冬爲死,反之則歸秋冬爲生,是以氣多少,逆皆爲厥。”
此時衆人對楚雲飛的對答如流已是心服,吳道來更是站起身來,拱手對着楚雲飛一禮,道:“先生醫術精深,吳某佩服。”
楚雲飛不禁深籲口氣,知道自已算是過關了,但臉上卻若無其事。現看他向自已行禮,忙起身拱手還禮道:“名醫之名可真不虛傳。先生如再問下去,說不定雲某就要啞口無言啦!”
他這番不卑不亢,謙虛溫和的話頓引起衆人的好感,此時每一個人都再也不敢當他是乞丐而論,畢竟能得到浙江第一名醫的佩服之人,相信其醫術當關不到哪裡去。
這時南宮峰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同是醫術高明之人,那小女之病就拜託各位了!”
這時柳先生站了起來,道:“看病重要。就請四位神醫跟在下來。請!”說完便聯同南宮峰在前面帶路,向內堂走去。
楚雲飛等人也忙起身,跟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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