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琳見到師傅已來,舌頭吐了一下,雖是三十來歲的人,但一直久居於此,未與外面接觸,故心境還保持着純真,再加上她本就長得甚似秀美,這天真之態倒是更顯得她有點可愛動人。
而佛棍與雷子雨兩人看着抱月手中的錦盒,當然知道,如無意外的話裡面正是江湖的稀珍之物‘血珠’,兩人心裡頓時狂喜不已,有此物,小語就能得救,而云飛也就不會受如此折磨了。
兩人此時已是離座,抱月看了看錦盒一眼,眼中有着一絲不捨。這也很正常,這麼貴珍之物,相信世上沒有幾人能對它無動於衷,這可是保命神物。
但抱月眼中的那一絲不捨亦只是一閃而沒而已。雷子雨看在眼裡,便?χ?г鹿?硪歡Y,道:“晚?替???小??扇酥x?前?的大?,?K?櫓?拔宜?f的?道歉。”
抱月此時本是想將錦盒遞給雷子雨,但不知爲何,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佛棍,跟着冷言道:“你不用?我。要我借?血珠?你也行,但我有一???l件。”
雷子雨聞言忙道:“別說一件條件,只要前輩肯借我血珠,就是百個千個條件我都答應,不過這些條件一定不是有違俠義才行,不然,哪怕讓我背上言而無信的罵名,晚輩拿得血珠後恐怕亦會食言。”
抱月聽着難得一笑,道:“誰要你答應了?我說的條件與你無關。”但笑容卻如曇花一現,瞬間又恢復了冰冷的神色。
“哦!”雷子雨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心裡暗道,她不笑的時倒是蠻和藹的。而佛棍此時卻是臉色緊張,想來他此時想到,既然抱月的條件與雷子雨無關,那肯定是與他有關了,而抱月對他的恨意,這條件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而他的緊張神情,抱月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捉狹神色,但臉上依然冰冷,眼睛看也不看佛棍,而是對着雷子雨道:“我要他給我爲奴三天!”
雷子雨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於是聳了聳肩,道:“沒問題。”可是佛棍此時已是跳了起來,大聲道:“不行,絕對不行。喂,雷小子,你憑什麼替我答應她呀?什麼條件都行,但這個萬萬不行。”
抱月一聽他嚷嚷,臉色變得更是冰冷,將錦盒遞給清琳,道:“既然不答應,那就算了。清琳,將血珠藏好。”說完她轉身就想走出門去。
佛棍一見,身形一閃,已在抱月的面前落下,先是對清琳急聲道:“別!”然後哭喪着臉,道:“抱月,你換個條件。”
抱月無動於衷,語氣堅決的道:“不行!少廢話,你答應的話,血珠就讓雷小子帶走,不答應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不借!”
佛棍聽着臉色數變,看了雷子雨一眼,眼神中有着求救的意思,可雷子雨卻只是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作出無奈的神情笑了一笑,表示受莫能助。
其實雷子雨此時心裡卻是在偷笑,他看得出抱月這是在故意刁難他。如果抱月真的不借的話,也只會自已將錦盒拿走,就不會讓清琳去放回啦!這麼貴重的東西,抱月絕不可能放心清琳一個人拿回去放好,而且從剛纔清琳接到換盒的那一瞬間的迷茫之色,有可能清琳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原本是放在哪裡呢?
剛纔雷子雨聽得真切,抱月曾說過劍聖對他恩重如山,雖然不知道這恩是什麼,但既有此層關係,抱月就不會真的對劍聖的徒媳做出見死不救之理,所以料想抱月也只會留難於佛棍,但不會不借血珠,心裡也就輕鬆了不少。
但佛棍豈能想到這一層?此時臉上已是憋得像豬肝一樣,可看出他此時是多麼的焦急,又多麼的矛盾。
這條件不答應嘛,血珠就借不到,南宮丫頭眼看性命難保,楚小子可能就會一厥不振。可是答應嘛,自已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要爲一個女人爲奴,傳出去那該是多掃聲譽之事。
佛棍臉上越來越紅,接着只見他時而咬牙,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但時而又見他一片禿廢之色,有許多無奈與不甘,真看得雷子雨與抱月心裡暗笑。
可抱月臉上卻不見有何暖色,冷冷道:“怎麼樣?不答應的話,那我走啦!”說完擡起右腳,便想繞過眼前的佛棍而出門。
佛棍一看,忙身子移了一下,不讓抱月向前走一步,抱月眉頭一皺,道:“你這老不死的,你再攔我,我可就不客氣了。”
佛棍這時猛的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這一舉動倒是將抱月嚇得楞了一下,只見佛棍臉上現出似乎有種視死如歸,大有壯士一去不復回的感覺,道:“我答應!”說完這三個字,他心裡卻是在想:“NND,老子這一次要做一回言而無信的無賴了,先答應她,到時走得遠遠的,不讓她找到,這樣就不用給她當奴了。”
他還誇張的似乎這決定有多爲難似乎,說完之時,身子一軟,便想坐了下來,還運功硬是逼出一身冷汗來。
哎!可憐的佛棍,演技倒是不錯,但他和尚當得不像和尚,而對女人的心態的瞭解更是一個大笨蛋。
他身子一軟,抱月並沒想到其它,只道他心裡爲難才如此,於是心裡暗樂,手一伸一下子將他扶起,忍不住笑了一笑,但意思到自已失態,臉色一板又恢復冰冷,道:“不用這麼快行跪禮。”跟着伸手從清琳手中拿過換盒,道:“你將血珠拿回去,三天後你來此給我當奴。”
“佛棍當然亦不是想給她下跪,聞言苦笑了一下,但也不做解釋,這時候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聞抱月之言,一聲“好”,這次他應得相當的乾脆,爽快的將錦盒接到手後,便對雷子雨道:“我們走!”說完看也不看抱月一眼就走了出去,雷子雨忙向抱月躬身又是揖了一個謝禮,便尾隨而出。
他們一走,清琳看着自已的師傅,道:“師傅,你說佛前輩他會回來嗎?”
抱月聽着嘆了口氣,道:“回不回來無所謂了,他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真的要他來庵中不成?我剛纔也只是逗他一下而已。反正能見他一面……,咦,你還不快點去煮點吃的?”
清琳聽着“哦”了一聲,急步走了出去,但邊走邊是掩嘴暗笑,原來這麼多年的不見師傅笑過,原因正是出自於佛前輩,只是不知道他們之前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呢?清琳不懂,輕輕的搖了搖頭,加快腳步,便向廚房方向走去。
抱月看着清琳的背影,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的冰冷已不復存在,但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哀怨之色,又帶着淡淡的愁緒,喃喃道:“冤家呀,想不到數十年後,你我都成了出家之人。陳大哥,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你的徒弟徒媳平安沒事!”
而正在此時,突然耳中聽到一聲暴喝,跟着“砰”的一聲巨響,而那一聲暴喝正是佛棍的聲音,抱月聽着臉色一變,身形一閃,便向庵外飄去。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