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否太武斷了。”趙印邁出一步躬身說道。
鐵勒一愣,笑道:“趙卿家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來,朕洗耳恭聽。”
“臣不敢。”趙印擡起頭,看了一眼韋霸,韋霸微笑着衝他點點頭,趙印又將目光投向鐵勒:“陛下,光憑一把天驕弓就斷定秦抗天是太祖皇帝的血脈,這未免太草率,太滑稽了,不錯,天驕弓是太祖皇帝的珍愛之物,可這說明不了什麼,也許是當年太祖皇帝不小心丟失了被秦抗天的先祖撿到,因此一直保存到今天。韋霸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少年又恰好他身上揹着這把弓,臣猜想韋大人一定是立功心切,因此誤會秦抗天是太祖的血脈,也沒經證實就草率將這少年帶回京都,讓陛下也誤解他就是太祖留下的另一條血脈。其實這不怨陛下粗心,全是韋霸私心作祟,錯皆在韋霸一人身上。”
韋霸氣得直咬牙,橫着眼睛看着滔滔不絕的趙印,好小子,真沒看出來,你趙印拿了晉王多少好處,也不怕把你噎死!
鐵勒脣角露出一絲冷笑又收了回去:“趙卿家,朕問你你知道天驕弓身上的傳說嗎?”
趙印一愣,神色有些慌張,暗咬牙搖搖頭:“臣不知道,請陛下明示。”
鐵勒望向其他族長問道:“衆位卿家是都不清楚還是故意裝糊塗,需要朕讓秦公公去大內拿太祖實錄來讓衆位卿家翻閱一下嗎?!”鐵勒的話已陰冷如冰。幾大家族的族長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怒躬身說道:“陛下,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的話,太祖實錄上記載,當年太祖皇帝曾對天驕弓下過血咒,只有太祖的血脈之人才能拉開這張弓。”
楚無環和其他幾大族長也急忙說道:“回陛下,太祖實錄上確實是這麼記載的。”
鐵勒點點頭,陰冷的看着趙印。趙印額頭上已現出密集的汗珠,顫抖着說道:“回、回陛下,臣也記起來了,太祖實錄上是有這個記載。臣一時糊塗,請、請陛下恕罪。”
鐵勒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說道:“秦抗天不僅當着朕的面拉開了天驕弓,更在戰場上當着我大秦百萬將士的面拉開了天驕弓射死了犬戎的那個叫哈里的什麼副主教。難道朕的眼瞎了,需要韋霸來爲朕解惑,又難道我大秦百萬將士的眼全瞎了,他們看到的是幻覺?!”
趙印嚇得撲通癱在了殿頂上,又趕忙顫抖着跪下,叩頭如搗蒜一般:“臣該死,臣該死,請、請陛下恕罪。”
韋霸心裡這個痛快,得意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斷叩頭的趙印,活該!你小子該有此報!
鐵勒冷笑道:“朕知道你們有些人和朕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晉王過從甚密,朕今天也向你們交個底,朕的江山永遠不會交給一個****所生的雜種!你們就給朕徹底死了這條心吧!大秦未來的皇帝只能是秦抗天!”
楚無環膽怯的看了一眼已快嚇昏過去的趙印,顫抖着說道:“陛下,不、不知秦公子,不不,太子爺還有什麼親人嗎?”
鐵勒溫和的說道:“楚卿家你不必這麼緊張,你楚氏一門歷代忠心我大秦,我大秦護衛京都的玄武軍就是你楚家的先祖建立的,朕對你的人品還是瞭解的。”
“謝陛下!”楚無環感動的聲音有些梗咽。
“抗天從小就是個孤兒,他的父親在臨死時只將天驕弓傳給了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身世就死了。他是由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長大的,他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我大秦的橫斷山脈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度過的,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一直過的很安靜,直到近一年前,犬戎洗劫了這個村子,全村老少幾乎無一倖免,抗天僥倖活了下來,只是他的妹妹就是收養他那家夫婦的孩子下落不明瞭。抗天爲了尋找妹妹才走出大山,韋霸遇到他時,他已赤身昏餓倒在山腳下的一處低矮的丘陵上,要不是韋霸,恐怕這孩子也活不長了。”鐵勒衝着韋霸點了點頭,韋霸趕緊躬身還禮,心裡喜的樂開了花。
蕭怒狐疑的看着鐵勒又望向韋霸,心裡不斷的尋思,陛下和韋霸這是唱的哪一齣?怎麼憑空編出一個如此低劣的故事來,爲什麼不直接說出秦抗天就是您的兒子?難道是怕私生子的名聲不好聽?!難道這秦抗天真是如陛下所說是太祖爺的另一條血脈?!不、不可能,哪有這麼巧的事,可這又到底是爲什麼?哦!我明白了,直接承認秦抗天是陛下的私生子,一是名聲不好聽,更重要的是晉王父子會不服,先別說來歷可疑,單是出身問題就不容易擺平,陛下平常總說晉王是****所生沒有資格做皇帝,那這個孩子的母親出身也高貴不到哪去,他又有什麼資格坐皇位?因此陛下這是捨近求遠纔想出這麼一條苦肉計。唉!陛下也真是不容易啊!蕭怒暗歎了口氣,同情的看了一眼鐵勒。
御極殿頂上又陷入了沉默,楚無環的幾大家族互相偷瞧着,誰也不說話。氣氛又開始顯得尷尬起來。這幾大家族心思各異,都在觀望。鐵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冷了,這羣不識擡舉的東西,你當朕是在求你們嗎?!真是給臉不要臉,既然你們這麼不識擡舉,你們家小的死活與朕又有什麼干連,哼!鐵勒脣角的冷笑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