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李滄海和幾大掌教神情有些狼狽的站在李逍遙面前,葉唐望着李逍遙不人不鬼讓人作嘔的樣子,心裡既解氣又可惜,可惜沒能殺了這老鬼。
“父親,你、你沒事吧。”李滄海強忍着噁心,暗暗使勁壓着已涌到嗓子眼的酸水,美目下意識的躲避着李逍遙。
李逍遙眼內快速閃過一絲怒色,微微冷哼了一聲,血淋淋的骨架發出嗤嗤的聲響,冒起了一個個細密的血泡,隨着血泡不斷的增多,整副骨架如同潑上了硫酸,聲音越來越刺耳。李滄海和葉唐、法海、滅絕都急忙將頭扭向一邊,眼中都閃過厭惡之色。
血泡不斷的破滅,一道道血絲若密密麻麻的蚯蚓,在骨架上蠕動着。血絲相互纏繞,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漸漸的鮮紅的肉絲顯露了出來,肉絲之間也開始相互纏繞縱橫交錯,快速的生長着,十幾分鍾後,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顯露了出來。
李滄海和葉唐、法海、滅絕全都轉過頭,既震驚又不敢置信的望着李逍遙肉白骨的奇蹟。李逍遙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身體開始放射出清冷如月光般的光芒,光芒內血肉逐漸復原,皮膚組織開始快速的生長出來。又是十幾分鍾過去,李逍遙身體突然光芒大作,一具閃爍着清冷光輝,嶄新的身體重生了出來。
李逍遙微笑望向李滄海,李滄海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急忙轉身喊道:“都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給老掌教拿身合體的衣服來。”一名黑衣中閣弟子急忙破空離去了。
李逍遙得意的望着葉唐、法海和滅絕:“上品仙人境界就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只要我的仙嬰不受損,就無人能拿我奈何,哈哈哈哈哈。”葉唐低垂下頭,英俊的臉龐輕微抽搐着,眼中射出屈辱的目光。
片刻,中閣弟子拿着一件錦袍跪在半空,李滄海拿起錦袍親自爲李逍遙穿戴起來。法海和滅絕互相瞟了一眼,嘴脣都向下撇了一下。
葉唐實在忍受不住了,抱拳說道:“這件事的元兇秦抗天還沒有抓到,葉某回落日湖查看一下,別讓秦抗天在我那裡鑽了空子,葉某告辭了!”話音剛落,葉唐已在百里之外,身體放射着耀眼的光芒急速飛向落日湖。
李滄海望着葉唐離去的背影,嘴脣輕動了一下,終於還是沒說出聲,美目內全是哀怨。李逍遙眼露殺氣望着天際間急速消逝的光芒,又扭頭望向李滄海,微笑道:“怎麼這麼多年對他還癡心不死?”李滄海猛地扭頭,憤怒的瞪着李逍遙。
李逍遙平視着李滄海,微笑道:“既然還對他癡情一片,那爲父就成全你,爲父會讓他娶你的。”李滄海嬌軀一顫,美目透射出驚喜和懷疑之色。
“怎麼不相信爲父?”李逍遙陰笑道。
李滄海臉色一紅,瞬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情竇初開的年代,心撲騰騰的亂跳,美目望向葉唐離去的方向,喃喃道:“可是他不會同意的。”
李逍遙陰冷的笑道:“這輪得到他做主嗎,你放心,葉唐會識時務的,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算他不爲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他還有個女兒!”李逍遙冷笑瞧向法海和滅絕。
韋花花望向已醒過來淚流滿面一臉癡呆的巨虎王,巨虎王眼前依舊閃現着白虎神魂俱滅的悲壯場面,突然裂開嘴,放聲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刺耳,比鬼哭還難聽。
韋花花臉色一白,身披僧衣的嬌軀輕微晃動起來。法海嘆了口氣:“他瘋了,無花以後就由你來看管他吧。”韋花花低聲答道:“弟子謹遵師命。”
法海望向李逍遙,胖臉露出淡淡的笑容:“李老掌教在說笑話,葉媚兒可是落日湖的千金少主,誰敢對她無禮?若是真有誰敢做這等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勾當,紫竹禪院第一個不答應,到時別怪老衲不守戒律破了殺戒,李掌教,此間事已了,老衲也要回去緊守山門,不要讓秦抗天鑽了空子,告辭了!”
法海轉身大笑道:“老禿驢和小禿驢們,都跟老衲回家了!”紫竹禪院的弟子們嘻嘻哈哈的大笑着,跟隨法海離去了。韋花花伸手揪住巨虎王的後衣襟,如同拖死狗一般將巨虎王拖走了,淒厲到極點的狂笑聲由近及遠的在空中迴響着。
不可不老實偷瞟了一眼只剩下擎天炮孤零零的插在一片廢墟上的狼藉之地,暗歎了口氣,這一回樑子是沒法解開了,我得趕緊通知老實師侄早作準備,溜之大吉吧。搖着頭足踏特大號的黑鉢,急速飛向紫竹禪院。
滅絕面無表情的孤拐臉露出一絲冷笑,微稽首道:“老尼也告辭了。”轉身望着門下弟子們:“兩位李掌教,貧尼有一句話如鯁在喉,咱們各派還是各掃門前雪的好,本分一點對誰都沒有壞處!哼!”率領着門下弟子也劃空離去了。
李滄海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心裡羞辱到了極點,真有一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李逍遙微笑看着李滄海:“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定力都沒有,枉我這麼疼你,栽培你。”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能顏面盡失嗎?”李滄海憤怒的瞪着李逍遙。
李逍遙微笑道:“對於將死之人,你還這麼計較他們的言行,不是未免太可笑了嗎?”
李滄海一愣,吃驚的望着李逍遙:“這麼說你決定了?!”
李逍遙英俊的臉上浮起猙獰:“老夫這一次國仇家恨一鍋端,這次從迷離幻境出關,我已是上品仙人修爲,放眼天下,誰還是老夫的敵手?!因此老夫已沒有再蟄伏的打算了,該是咱們一統東方人界的時候了。三天後召集聖地各派一舉滅了大秦,然後再摟草打兔子將這幾位眼中釘盡數除去。”
李滄海吃驚道:“不是先安內再滅掉大秦嗎?”
李逍遙笑道:“與其讓他們先死在老夫手裡,倒不如先利用他們爲老夫開疆擴土,然後除之豈不快哉,更何況大秦美人如雲,老夫有些等不得了,哈哈哈哈哈。”
李滄海既厭惡又有些嫉妒的望着自己的父親,冷笑道:“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就怕他們不會上鉤的,你剛纔對他們出言恐嚇,等若已撕開了臉,他們恐怕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表面上恭順咱們了。”
李逍遙猙獰的笑道:“我有仙帝御旨,他們誰敢抗拒!”李滄海默然。
李逍遙湊到李滄海身旁,輕笑道:“爲父爲你留下葉唐那小子,還讓你們成雙配對,你怎麼感謝爲父。”
李滄海臉色一白,咬牙道:“只要真能成全我和葉唐,並殺了秦抗天爲霸兒報仇,我就如你的意。”
李逍遙輕笑道:“你放心,霸兒也是我的骨肉,我不僅會殺了秦抗天就連大秦鐵家也盡數交給你,隨你處置。”
李滄海臉色已如白紙,咬牙點點頭,李逍遙得意的放聲狂笑起來。
時間倒退一個時辰前,秦抗天隨着柳琴劍來到小孤山山後一處隱蔽的山洞前,柳琴劍對着洞口低聲吟唱起來,隨着晦澀的音符從柳琴劍口中吟出,洞口如水波一般盪漾起來,閃爍着幽暗的光芒。
片刻,柳琴劍收住聲音,望着秦抗天,輕聲道:“殿下,從這個洞出去就會到達大秦與犬戎接壤的數百里沙漠,穿過沙漠就回到大秦了。”
秦抗天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柳掌教後會有期。”邁步就要進入山洞內,柳琴劍輕聲道:“殿下,他——還好嗎?”
秦抗天心裡一震,停住腳步回身望着柳琴劍:“柳掌教問的是令尊?”柳琴劍微微點點頭,露出來的美目內閃動着冷月般的哀傷。
秦抗天望着柳琴劍,苦笑道:“實不相瞞,我曾偷偷向宮裡最老的老太監打聽過,可是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曾有這位皇爺爺,非常抱歉,柳掌教論輩分,抗天似乎應該叫您太皇姑,太皇姑,請受孫侄一拜。”
柳琴劍急忙擡手,一道柔和的力量擋在了秦抗天雙膝前,柳琴劍白紗下絕美的小臉一紅,尖叫道:“不要拜!”已是心亂如麻。
秦抗天微微一愣,望着柳琴劍沉默了片刻,突然抱拳深深的掬了一躬:“抗天告辭了。”轉身走進洞內,再沒回頭。
柳琴劍望着水波盪漾散發幽暗光芒的洞口,嬌軀輕微顫抖着,兩行清淚滑落下來,喃喃道:“太皇姑?!冤孽!”身形微動,化做一道清冷的寒光射向山頂的傲香居。
秦抗天沿着幽深的山洞急速向前飛奔,雖然洞深不知有多遠,所幸腳下的地面一直散發着青濛濛的光,倒也不影響行進的速度。大約行進了十幾分鍾,前方出現一個耀眼的光環,秦抗天知道馬上就要到洞口了,心裡一陣激動,身形瞬間加速,如一道離弦的箭射進了光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