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正打算頭也不回的離開時,館主卻叫住了他。
“何事?”駐足卻未回頭,此時他們已經身處青旗城之內,那監控法寶厲害是厲害,可對範圍的規定卻是極爲精妙的,此時他們可謂是已經完全自由了。
“你應該就是以前太恆門未死的遺孤吧。”還是那句老話,不過館主此次似乎有新的話要說。“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你就當我是在自說自話,太恆門滅門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查下去,以我對中州的瞭解,藍督館死了館主卻並沒有任何表示,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你所要面對的絕對不是單槍匹馬能夠對抗的。”
古旭堯聞言回頭瞟了藍督館主一眼,嘴角一揚,微笑起來。
“那麼你告訴我,你爲何又要查下去?”
不過館主大人的表情卻很是嚴肅,似乎這個問題,以及這件事情都不容說笑。
“因爲我的父母是罪人,自小我就與我妹妹天各一方,我費盡心思想要回到這片土地尋找她的下落,沒想到卻連骸骨都無從哀悼。”
古旭堯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對方的表情並不像是開玩笑,略略思忖,古旭堯試探性的詢問:“其實你也知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既然實力不足,倒不如就此放棄的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會放棄,自從來到藍督館後大多數人都叫我館主,可其實我真正的名字是姚紫颺。凌霄界整個格局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其中有太多太多令人看不透的陰謀和規則,即便我曾經在中州爲萬仙閣下的組織工作過也僅僅只是知道皮毛。”急轉直下,開始時古旭堯認爲對方只不過是個普通貪生怕死的走狗,畢竟他見過的大多數在這種位置的人都是如此,但現在細細想來這藍督館館主除了不停的想要詢問探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外似乎並沒有太排斥古旭堯對這件事情深入追查,而這個理由也完全能夠解釋他爲何不惜冒着生命危險瞞着那三人偷偷展開調查。
“你跟我說這些究竟爲了什麼?”不過即便有這樣的懷疑,明面上古旭堯還是要繼續裝傻。
“沒什麼,只是隨便抱怨一下,不過我堅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位太恆門滅門之案存活下來的人。肯定會替太恆門,會替所有不公的修士討回公道。”姚紫颺說完最後看了古旭堯一眼,想了想,補充道:“你所看到的那些信息。在城中的那些人還未知曉。老館主當年急匆匆的把這些重要資料備份下來後收藏在館主宅邸的隱秘暗格之中。就算是我也找了好久才發現,那個地方必須要有藍督館館主令牌才能引起共鳴,至於官方的手札早已被銷燬。”說完這些。他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卻選呢轉身進入藍督館,大門重新被關起來,揚起的灰塵朦朧了古旭堯的思緒。
“姚紫颺,紫颺,莫非他是紫碧的哥哥?”的確,按照紫碧自己所說她是凡人區中酒肆的老闆,後來被選中才開始修真之路的,但這僅僅是來自她的記憶,如若不是根據這些線索古旭堯也不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難道我和紫碧都不是凡人之後?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我們……”所有的答案似乎並不在青旗城,而是在那遙遠的童舍,既然如此,古旭堯也不再磨蹭,青旗城這樣規模的地方絲毫提不起他閒逛的興致,匆匆的出了城門後甩出飛梭,古旭堯向着萌萌所在的山谷飛去,感覺到自己正在朝那朝思暮想的人兒前去,腰間的無回鼎可樂壞了,它肆無忌憚的哼唱起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小曲兒,也不管這樣會吵到誰。
很快就來到了安置萌萌的地方,她早就不耐煩,感覺到外面有動靜後飛也似的的奔出來撲進古旭堯的懷中,不過她早已不是那個可愛的女童,白髮男子清咳兩聲推開了她。
“好了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繼續出發。”萌萌的僞裝早已脫落,兩人重新再補了一次臉譜後乘着飛梭繼續向前,不過童舍的位置古旭堯倒是不清楚,好在打聽消息從來不是件難事,隨意擺弄一下就明確了目的地。
“哥哥,我們去那個什麼童舍幹什麼呀,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我也沒去過那種地方呢。”萌萌的父母也都是修士,可惜死於戰亂之中,或許正因爲那裡被無回鼎的力量所影響,不然小女童當年肯定會被人送去童舍。
“線索指向那裡,我必須要去,也正好開開眼界,這個地方我從踏入修真開始就聽說過,卻素未得見,滄海界是絕對沒有童舍的,頑石界卻是不知道,但在凌霄界,這童舍可是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若是沒了這個地方,恐怕凌霄界都要大亂。”此時古旭堯絲毫不敢浪費任何時間,即便是在與萌萌解釋此行目的他也在鑽研着道法,只不過此時不能太過集中精神就無法練習精衛三法這等功法,倒是能夠從太恆門各種道法中挑選一些出來進行改進。
到了五階修爲後修士除了擁有念氣外對於“創造”這個領域也必須進行了解,事實上許多門派的道法也並非是大造化修士所創的,即便是四階修士在特定的情況下也能夠創造一套道法,只不過那威力就相形見拙了。
自身的修爲是個基礎,而道法的強弱則可以對最後打出的攻擊進行增幅,就如使用精血般,強大的道法能夠提供的增幅是不可想象的,越是到了後期修士對於道法的依賴也越大,就如同早期古旭堯所學的轟雷五吼,如今再用出來就幾乎與普通肉身的打擊一般無二,所以倒還不如直接出拳來得直接。
童舍的所在非常講究,紅黃藍三色督館各自都有其統轄的區域,而每個區域內都設有童舍,就拿藍督館來說,最中心的位置並非是青旗城,而是這童舍,這也方便所有門派前來此地挑選弟子,當然了,最好的苗子多被藍督館給選走,其餘的則看誰動作快頻率勤了。
從遠處看來這童舍就像是某個門派,楹楹列列的道房整齊有序,不過這都是給那些孩童住的,看管童舍的修士大多是老弱病殘,若不然就是已經沒了修煉心,這道理與守凡人區城門一樣。
關於進入童舍探索,古旭堯也不想大張旗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隱秘執行的,眼下自然也不能例外。
本來打算再讓萌萌在外邊等候的,無回鼎也非常支持這樣做,只是她這次怎麼也不依,無奈之下只能牽着她開啓花欲迷離進入童舍。
平日間孩童們大多都在休息玩鬧,這裡設有足夠的地方讓他們奔跑,偶爾也會給他們上上基礎的修真課程,不過這次來古旭堯可不是看這些的,直接進入標記有資料庫的地方,撤去了花欲迷離,他開始翻查他出生時間段內的童舍資料。
不過這比起藍督館內的弟子手札要繁複得多,除了孩童的數目大之外,每個孩童的成長以及由哪個門派的誰人送來,最終成人後去了哪個門派都有詳細的記錄。其實這些資料都不是什麼機密,所以即便是此地也沒有設防,想來設防也沒什麼用,看管童舍的都是殘次修士,能有什麼抵抗能力?
但這麼多年來也並沒有人惡意的破壞童舍,或許在早前曾經有,那人的下場可想而知,已經足夠警示衆人了。
這邊古旭堯在熱火朝天的翻查資料,萌萌本來也打算幫忙的,只可惜她纔沒看多少就感覺頭痛,無奈之下她只好放棄,安靜的陪在古旭堯的身邊。
書頁被不斷的翻過去,時間也流淌得很快,不知不覺所有的資料都被看完,就連前後五十年的資料他都已經翻查過,但卻依舊沒有韓東路的往來記錄,韓東路曾經身爲童司,可在藍督館的記錄中僅僅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記載,而童舍這邊關於他的信息則更少,甚至連哪怕一次交流的記錄都沒有,這與童司的職責相去甚遠,就好像是被人故意抹去般。
“不可能,如果不是藍督館的問題,那麼童舍的資料就肯定是僞造的,姚紫颺曾經說過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陰謀,莫非就與這童舍有關?”既然記錄下來的東西內找不到線索,古旭堯決定出去問問其它修士,即便這樣會暴露自己。
再次確認了資料中沒有任何有關韓東路的記載,天也黑了下來,孩童們逐漸進入夢鄉,那些辛勤的園丁則各忙各的。
這裡可不比守門,大家聚在一起吃酒自然是有,但由於規定所限,他們可不能天天如此,於是乎白髮男子隨意找了間道房闖入,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其內的修士。
眼前的是名年老修士,鬢髮已經斑白,臉上的皺紋刻着年輪,或許是因爲到了這個年紀之故,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反而很是淡定,他只是睜着渾濁的眼睛看着古旭堯,等待對方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