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夫和古云相對啞然,想不到這個夏無憂造詣之深如此深不可測,能把過去未來算的毫無遺漏,人稱後顧無憂,足見穩重之大氣所在。想起剛纔夏無憂言道展寒受難,心裡一陣悽惶,想這展寒武力當世少有,也會遭此劫難,不禁心裡幾分酸楚。
兩人奔向山腳,見到狂獅車風之,癲貓楊衝,黑豹陸敢當。五人相對,百感交集,黑豹盯着古云道:“真的是你小子”。
還不及古云回話,一把將古云抱住,饒是豪傑,此刻也淚下幾行,哽咽着繼續道:“你小子沒有死怎麼那麼久沒有上山,害兄弟日夜牽掛”。
古云頓時無言以對,過去種種,在他心裡並沒有怪罪兄弟們,而是不想見林慕雪。古云緩緩跪下,哽咽道:“是小弟讓哥哥們操心了”。
癲貓楊衝別過頭去,本想擦掉眼淚,忍不住自己還是衝上來,拔出劍來,倒握劍把遞給古云,失聲道:“是哥哥的劍讓你受苦的,來,在哥哥臉色劃一劍,你小子怎麼能忍心七年毫無消息,哥哥今天還你一劍,往日一切全部過去。”
卓逸夫喝道:“又發什麼癲病”。車風之一把奪過劍來,還入楊衝劍鞘,扶起地上的古云道:“兄弟們,別在此地惹人笑話,去找個酒館,一敘。”
古云擡眼望着四個往日的哥哥,靈巖的時光瞬間劃入腦海,哽咽道:“五哥休怪,弟弟七年來不出世,是有苦衷的,並不是因爲受哥哥們一點教訓的原因,一會我自會跟你們細說”。
黑豹擦了擦眼睛,破涕道:“走走走,我們去找個地方喝酒敘舊”。
車風之道:“等等,別在這裡,二哥還在靈巖等我們團聚,回靈巖再通知大哥,我們速駕法寶回靈巖”。
卓逸夫和古云大叫:“二哥在靈巖,你確定”。
黑豹和車風之一驚道:“怎麼了,當然確定”。
卓逸夫道:“五弟,你通曉各地路徑,帶路,我們最快速度御寶前去”。言畢,逍遙扇如知會他的意圖一般,凌空打開,衆人一驚。
車風之道:“天不負有心人啊,你拿到了”。卓逸夫苦笑了下道:“是機關算盡太聰明,結果是人算不如天算”。
黑豹道:“身外之物,管他什麼算,拿來就拿來了。拿不來也不需強求”。
四人皆祭起法寶,御空跟隨楊衝前往靈巖。約兩個時辰左右,雁蕩已在眼前,車風之笑罵道:“死貓,我去三清山走了足足五個時辰,你帶我回來只要兩個時辰,有時候想想師傅真是偏心眼啊”。
楊衝會心一笑道:“我當年被師傅皮鞭打的時候,你們在山下偷吃狗肉的時候多舒服啊。”衆人皆大笑,楊衝卻空中停下青冥劍,眉頭緊鎖。
車風之心細,道:“怎麼了”
楊衝有點奇怪的突然飛下地面,對着旁邊的樹木和泥土仔細的查看了起來,衆人皆跟隨,楊衝搖頭道:“不會吧,二哥在此地跟人動過手”。
古云奇道:“你怎麼知道”。
黑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所不知,你五哥現在是京城第一神捕,這鼻子眼睛練的比我們以前吃的任何一條狗都厲害”。
卓逸夫想起夏無憂的話,心情頓時緊張起來道:“快說說”。
楊衝道:“這裡的樹木和泥土獨有一股被騎士之火灼燒過的氣味,這騎士之火乃我二哥獨門的秘訣,連師父都不會的,有特別的氣味”。
楊衝的話語突然停下,眼睛盯在前面的幾塊破布上,忙上前拿起,道:“這是一個斗篷,看材質不像我們中原特有的,布質粗糙,印染單調,與江南的工藝相去甚遠,這斗篷是被井中月所發的烈火劍法一分爲二,先自受過刺殺術的攻擊,憑二哥的修爲刺殺這個斗篷的絲線不能完斷,只有一種可能,那人會鐵幕防禦大法”。
車風之大叫道:“鐵幕防禦大法乃我大哥的武學精髓,這世上除了師父和大哥無人習過,你的意思是大哥也在山上”。
古云猛想起夏無憂說的話,忙問道:“可還有第三人的印記”。
楊衝搖頭道:“這斗篷不是大哥的,沒有大哥的氣味,這氣味好生熟悉啊”。楊衝的臉色瞬間有點凝重。
卓逸夫忙打斷他的話道:“別說的雲裡霧裡的,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這是誰的斗篷?”
楊衝沒有馬上言語,半響道:“想不起了,但是絕對不是大哥的”。
古云猛的想起林慕雪,林慕雪還在山上,忙道:“六哥,你還不快去看看慕雪”。
黑豹一直沉思在展寒的事情中,猛的被古云提醒,急忙架起七星珠飛速上山,卓逸夫拍了下腦袋道:“怎麼忘了這茬”。衆人忙向靈巖疾馳而去。
黑豹等五人急行到靈巖竹樓,黑豹大聲喚道:“慕雪,慕雪”。
竹樓的門被打開,林慕雪帶着陸雲昭迎了出來,衆人的心才落了下來,林慕雪笑着掃視了衆人下,古云低下了頭,林慕雪的笑臉在瞬間凝固,輕聲的問道:“可好”。
古云勉強的咧嘴笑了下,道:“很好,還好”。林慕雪看見了那條劍痕,兩行清淚倏然而下。
黑豹見此,忙打圓場道:“別站在外面,裡面進”。
車風之道:“別進了,搬張桌子坐外面”。黑豹忙去張羅。
林慕雪見衆人臉色都有點問題,獨不見二哥展寒,忙問道:“我二哥沒有碰到你們”。
車風之道:“我正想問你二哥去什麼地方了”。
林慕雪急道:“他去找你們了,去找三哥阻止奪取逍遙扇”。
卓逸夫道:“苦也,他何時去的”。
林慕雪楞了一下道:“三天前”。
楊衝手裡還拿着斗篷的破布,冷靜的道:“三天,我們是在四天前在三清山會合的,去打聽七弟的事耽誤了三天,才上山找的三哥,按理二哥是三天前出發,他去找三哥比我們早到了三清山纔是,難道半路出了這事,他耽擱了,我們早到了麼?”。
林慕雪急道:“半路出了什麼事情?”。
黑豹搬來桌椅放下,答道:“五哥在山腳發現二哥在空中與人爭鬥的線索”。
林慕雪呆住。
古云道:“我相信五哥的判斷,也相信夏無憂說的,我們二哥蒙難了”。
林慕雪轉身望着古云,古云沒有看她,眼睛直盯着卓逸夫,繼續道:“三哥,你說話,我們要拿出對策,尋找二哥的下落”。
卓逸夫嘆息道:“我相信二哥也如夏無憂所言,五弟剛纔在下面一點也發現不了對方的線索,除了這件被二哥打爛的斗篷,五弟你繼續談下你對那個場景的分析”。
楊衝握緊了拳頭,恨聲道:“對方是個絕對的高手,普天之下,能在二哥的武力壓迫下,做到全憑身法閃避不使用任何武功還擊,還要做到讓二哥束手就擒的人我估計連天尊都做不到。唯一的可能,那人能做到以下三點。一,熟悉我二哥的武功路數,能做到先手閃避。二,那人有讓我二哥失神的可能。三,那人知道我二哥的命門所在。這天下高手,能做到這三點的就我的分析來看根本沒有可能”。
古云的眼神有點茫然,喃喃道:“要是我們師傅沒有死,能不能做到”。
楊衝破口而出道:“能”。
衆人皆沉默,黑豹道:“可師傅明明死了,就算師傅在世,怎麼可能會對二哥下手”。
車風之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道:“五弟,你想起那是誰的氣味了麼”。
楊衝搖頭。
林慕雪到楊衝面前,道:“我看看”。
楊衝遞給了她,林慕雪仔細的看了看斗篷碎片,道:“我見過,這件斗篷是七年前的那個遊方醫生的,你們誰還記得那個醫生”。
黑豹搖頭道:“我當時只關心尋找七弟的屍體,沒有注意他”。
卓逸夫和車風之也搖頭,表示沒有辦法想起,林慕雪把眼光盯向楊衝,楊衝道:“我剛纔也是在想,我懷疑是他,可是氣味不一樣,七年前那個人的氣味很重,一股濃烈的松香味還有汗臭味,我記憶猶新,當初他說他是醫生我還不相信,醫生怎麼會那麼邋遢,可大哥二哥不怕他對慕雪有什麼傷害,我也就沒有堅持。慕雪爲何對那人的記憶如此深刻”。
林慕雪着急起展寒來,哽咽道:“因爲他偷去了古云的柴刀和我父親的一個箱子”。
古云的心一震,心忖:“我的柴刀你何必如此在意,既然連我的柴刀也那麼在意,爲何還要在我死後不到一個月就嫁人,還嫁給我的六哥,讓我情何以堪”。想到此,腦海瞬間劃過飛瀑懸崖邊,林慕雪披頭散髮,嘶聲尖叫:“賊你還不快閃”“不要”
古云閉上眼睛在心裡對自己道:“古云,二哥生死未卜,你怎麼還在想這些”。
卓逸夫敲敲桌子道:“這裡現在我最大,我安排做主,四弟,你去趟封魔谷找秦不克”。
車風之忙打斷卓逸夫的話道:“我去找他幹什麼,我要去找二哥”。
卓逸夫瞪了他一下道:“大哥不在,你敢打斷我發話了,那秦不克和你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是夏無憂既然所想遠大,他說我們二哥並沒有性命之虞,你去找秦不克也是他安排的,肯定有重大要事”。
車風之大怒道:“你怎麼就那麼愛聽那老道的話,秦不克是我爹,我跟他絕交多年,要我去找他,不可能”。
古云拉了拉車風之的袖子道:“四哥,或許你們中間有什麼誤會呢,夏前輩特別叮囑的,說此事非同小可”。
卓逸夫用手指指了下車風之道:“一會跟你好好的算賬,五弟你去盟重蜈蚣嶺深處尋找一個叫未知神殿的地方,有個人在那裡等你”。
楊衝轉過頭來,奇道:“這四哥和秦老頭或許有什麼結要了結,難不成我還有個爹也在那裡等我,那個地方不屬於我們中原皇朝管,去了麻煩很多的。”
卓逸夫怒道:“敢情我說的話你們都當放屁是吧”。
車風之“嗤”的笑出聲來,道:“看你說的那麼有模有樣的,我去,我去成了吧,你繼續,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楊衝繼續調侃道:“是無大象,我也去,繼續吩咐,現在你做主”。
卓逸夫微笑了下,感覺這第一次做大的感覺甚好,繼續道:“六弟和慕雪,你們兩個要去黑森林找個叫侯妙音的人,據說所有秘密就會解開,但是現在我們人手不夠,我和七弟自有安排,六弟你先去尋找大哥,把情況告知與他,更主要的是你去找大哥我放心,你武功精湛,法術修爲也頗高,跟大哥有個照應。慕雪這次你要單獨下山了,孩子你安排下,你單獨去黑森林,他們都不知道你的修爲,三哥我是知道的”。
黑豹追問道:“大哥又怎麼了”。
古云道:“那個人的下個目標是大哥”。
黑豹忙道:“那我現在就去”。
卓逸夫有點茫然, 道:“那麼急”。
林慕雪低頭道:“我去給你收拾東西”。
夫妻倆擡步進房。
楊衝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怎麼說也要在這裡吃個飯吧,雖然二哥的事情讓大家不痛快,但是七弟回來了還是值得高興的”。
古云訕訕道:“二哥的事也別急在一時,夏前輩說他性命無虞,只是受些罪。我們休息會,明天動身前去辦自己的事,辦完速度去找六哥和大哥有個照應。我去做飯,讓六哥也吃飽了去”。
車風之大笑道:“這小子有沒有出息啊,你除了會做飯還會什麼”。
古云傻笑道:“我在這裡還真沒有學會什麼”。
說完徑自往廚房走去。
林慕雪和黑豹在房中收拾黑豹上路的細軟,輕聲道:“怎麼那麼快就要走”。
黑豹道:“大哥有難,我心急如焚,哦,對了,你晚上和七弟好好說說話,把過去的事情說開了就好。”
林慕雪認真道:“你真的放心”。
黑豹笑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都是我妻子了,我怎麼可能不相信我的妻子和兄弟,現在我們各有各的家了,只是現在事發突然,不能兩家好好聚聚,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