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在養傷不方便出來,我和江暮代她招待你們!”裴妍遊走在幾人之間,推走了所有的丫鬟,關上房門又端茶又倒水。
“便當成家宴隨意吃喝。”江暮笑道,真跟個小大人兒似的,忙得有模有樣。
“都一起吃了多少年飯了,別忙活了…”蘇黎輕笑,站起來拉住江暮正要倒茶的手,抽走茶壺放在桌面,把江暮摁回位置上,裴妍一看,自覺乖乖坐下,蘇黎看了滿意點頭。
“就是,吃啥自己拿,喝啥自己倒,這纔是自己家嘛。”孟雲開說罷便拽下一個雞腿,放進嘴裡又咬又吮,滿臉都寫着一個“香”字。孟菁琦沒眼看自家哥哥這油膩的樣子,不自覺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其他人看到都大笑出聲。
“雲開說的是。”江心說道,“阿妍,你覺得你們今天如何?”
都靜了下來,孟雲開嗦雞骨的動作也變得無聲,孟菁琦和唐曦月默默低下了頭,蘇黎欲說什麼被江心眼神阻攔。
唐璘和江暮心頭一緊,攢緊拳頭看着裴妍。
“…不…不好。”裴妍抿嘴,緩緩吐出幾個字。當時的她身心皆亂,只顧着要朝着目標殺過去,若沒有江心的提示,她竟然都忘了去和唐璘配合使出銀絲。
“爲什麼不好?”江心面無表情,不喜不怒。
“我…我衝動了。”裴妍覺得心裡有千言萬語,但能說出來的也只有衝動二字。
“今日若是沒守住,那你是最大責任。”江心嚴肅道。
“是……”裴妍低下頭。
“師父,沒有這麼嚴重吧。”江暮小聲說道。
“七人劍法是我的師父教給你們的爹孃和我一同傳下來的,威力巨大。”江心一頓。
“阿妍,你歡脫好動,確實活潑可愛招人喜歡,平日裡沒少鼓動大家一起玩樂,你天賦極佳不怕什麼,但大家這七人劍陣可不是隻要你一個人強大就可以了。”江心起身,裴妍也不敢坐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踢翻了椅子,無人敢動。
“師父,我不是有意要耽誤…我以後…”
“師父,阿妍也是爲了給我們解悶兒啊。”蘇黎說道。
“是我們要跟阿妍一起玩樂,我們也有錯。”唐璘也起身說道。
“不要事後說這些。”江心掃視七人,說道,“有一點說的沒錯,你們也有錯。”
江心一頓,繼續說道,“七人劍法,雖然不一定非是七人,但也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共同配合,我知道你們以爲有阿妍在,你們就都安全,但裴妍只有一個,如果以後有危險,她能分成六個人保護你們每個嗎?”
一片寂靜,江心拍拍裴妍示意坐下,裴妍看看江心,拉着唐璘一同坐下。
“我也保護不了你們一輩子,以後泓月還需要你們去保護。”
江心說罷,無奈地看看頭垂的快要掉在地上的七個寶貝疙瘩,語氣放緩,溫聲道,“這雞腿可好吃得很,就剩下一個了。”
看江心的手要往前伸了,孟雲開一激靈彈跳起來,手想伸又不敢伸。
江心笑笑,拿起來放進孟雲開的碗碟中,“我不愛吃,你們吃。”
孟雲開不好意思,用手把雞腿的肉掰下來一人一塊,“分而食之,分而食之。”
裴妍趕緊爲江心扶起凳子,乖巧坐回去。
“阿妍,再不吃唐璘要餵你了。”江暮打趣道,手已經悄悄伸進裴妍的碗裡。
“去去去!”裴妍打掉江暮的手,江暮收回不及抱着手狂吹,嘴裡叫喚着疼,不知道還以爲裴妍拿着藤條抽了她。
“哈哈哈哈……”
氣氛重新歡樂起來,孟雲開已經吃了一個雞腿,便把自己分下來的那一塊給了孟菁琦,放肉的時候還不忘了挑個眉耍個帥。
孟菁琦的感動只持續了一瞬間,代替的就是滿目的嫌棄。
“以後對你哥好點,你哥長這麼帥。”
“去去去…別在那兒矯情了。”孟菁琦一口吃掉雞腿肉,嘴上嫌棄着,心裡還是應着好的。
孟雲開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引得鬨堂大笑。
“真羨慕孟師姐有哥哥。”唐曦月感慨道。
“你哥我不是在這兒?你羨慕啥?”唐璘聽着不對勁。
“……”唐曦月那神情纔是真嫌棄,一個白眼過去,除了唐璘大家都懂。
“哎,阿月,這就是你不懂事了,畢竟你哥還要經營終身大事嘛哈哈,做妹妹的體諒一點。”江暮說罷便憋不住笑出聲,大家都心知肚明,唐璘也終於反應過來尷尬笑笑。
“那確實要好好經營。”唐璘拍拍唐曦月的肩膀,“阿月,你怎麼連阿妍的醋也吃?”
“你可閉嘴吧你。我可沒同意這門親事。”唐曦月偏不下臺階,陰陽怪氣的說道。
裴妍笑而應之,“輪得找你同意。”
“你!”唐曦月氣鼓鼓,唐璘頭大,趕緊給唐曦月嘴裡塞上一卷夾着菜的大餅,夠她噎半天了。
“哈哈哈…”江暮笑到拍桌跺腳,裴妍都震驚,江暮怎麼能瘋成這副模樣。
裴妍默默按住江暮的腿,江暮不以爲意,還扒開裴妍的手,裴妍長舒一口氣尷尬笑笑,把手收回靜靜看着。
江暮笑了一會兒發現端倪,停下不笑之後環顧四周,都在看她。
江暮的臉噌得躥紅,裴妍預感到什麼一把抓住江暮衣領讓她牢牢坐在椅子上,江暮虎目圓瞪,裴妍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不讓自己鑽到桌子下邊。
裴妍一臉得意,開心的搖搖頭,看熱鬧看得可開心了。
大家都憋着不笑,江暮埋頭苦吃,江心笑笑夾菜給江暮,“慢些吃。”
江心一說話,裴妍直接破功,咯咯地笑了起來,像一隻鵝。
笑聲雖斷斷續續,但每笑一次威力都堪比洪水氾濫,感染性極強,波及範圍極廣,這麼多年了,裴妍只要一放聲大笑,沒有一個人能“倖免於難”,全部都會被帶着笑個不停,除了一看裴妍笑就哭喪臉的唐曦月。
笑累了,也吃的差不多了。
“師父,你說之前我們查靈力者,今天也過了招,我們都可以戰勝,是不是也不用那麼緊張啊。”江暮說道。
“何出此言?”江心笑笑,真的是孩子,容易掉以輕心。
“今天您都沒出手,我們就不查了,等那些靈力者再犯,您也出手,直接一網打盡,不然茫茫人海,找下去太費力了。”江暮分析的頭頭是道,不過聽完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想法很好,但這不是你們偷懶的理由。”江心點頭說道。
“師父,我們日後一定好好修煉劍法。”裴妍迴歸認真,對着江心說道。
“好。師父相信你們。”江心點頭。
收拾之後已經夜深。安頓好其他人之後,裴妍和江暮去看望裴瑛。
裴妍再見裴瑛,不知開口說些什麼,江暮拉着裴妍一人坐裴瑛一邊。
“孃親,我和阿妍今天晚上跟你擠在一起睡好不好?”裴瑛慈愛地看着江暮,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裴瑛怎麼拒絕?
見裴瑛點頭,江暮開心地把頭埋進裴瑛懷裡。
裴瑛摟着江暮,另一隻手攬過裴妍,拉進自己懷裡,裴妍順着,抱住裴瑛的腰。
三個人擠在一起,格外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