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歸來者

“幾天後,天辰帶來了爲我製造的身體。那具身體與我原本的身體外形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可我能感覺到身體內部的力量很特殊,不是我所知道的五行靈力、魂力、屍力等之類的任何一種,卻又像是包含了所有的氣息。我試着探出一點火屬性的靈力,結果直接被絞殺一空,融入了那種奇怪的力量中。天辰告訴我,這種力量叫做混沌之力,來自於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世界,它可以轉化爲任意一種本體曾經使用過的力量,也就是說我可以輕鬆把它轉化爲火、風、光三種形式的力量,也可以絞殺任何一種形式的力量,使用起來非常方便。我的魂臺融入其中後,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那種神奇,我只能用震撼來形容,這是一具完美形態的肉身。

“這具身體所有的經脈都可以自由錯位重組,在重組期間,皮膚和肌*備阻止血液流失的能力。在我的印象裡,就算是能夠化形的妖族,也必須遵守化形後的肉身的基本運行方式,而這句身體卻顛覆了我的常識。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對這個世界如此不瞭解,甚至有種完全不認識的感覺。

“我和天辰一起回到了鳳凰城,向鳳凰族的臣民展示了魂力、金屬性靈力的運用。這是天辰讓我做的,他告訴我說鳳凰族其實很適合發展魂力,同時發展魂力與火靈力的鳳凰族族人所能達到的高度可能遠遠超過單獨修火、修風,或是修光的人。我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依據在哪裡,可我信了,並且在族內不遺餘力地推行。只有兩隻鳳凰後裔以及十三位長老固守着火、風、光的修行界限,始終沒有打破,並說鳳凰族打破族規的做法很可能會招來災禍。可在那個時候,它們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地位。鳳凰丹不再是隻有鳳凰體內才能快速凝結產生的東西,天辰在得到一顆鳳凰丹的第二天,就給出了一份煉製同類型物品的方子,爲了和鳳凰丹區別開來,這種東西被稱作涅槃石。事實證明涅槃石的效果不會比鳳凰丹差,也沒有副作用,還具有加快涅槃後的恢復速度的功效。最重要的是,涅槃石所需的材料都比較常見,這意味着涅槃石可以大規模量產,鳳凰後裔的作用從此變得可有可無。

“兩隻鳳凰後裔的地位在下降,而天辰的地位卻在提高。他能給予每個底層修行者很多的指點,對每個人都很有耐心,一點都不像長老會那十三個老古板。他憑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多數人的認可。如此過了十五年的時間,很多人在天辰的指導下都有所精進,大家基本都忘了天辰的外來者身份,就連長老會的老古板們,都對天辰的態度大爲改觀。可兩隻鳳凰後裔卻一直沒有接受天辰,它們說:‘祖先留下的啓示告訴它們必須對這個男人保持高度的戒備。’說的冠冕堂皇,說白了不就是對強者的畏懼嗎?貌似大多數動物都有這樣的本能。這是我當時的想法。

“同年秋天,第一次霜降過後不到三天,鳳凰城內修煉過魂術的人出現了大規模的頭痛、昏倒、魂力流失、其他屬性靈力減退的情況。一時間各種質疑的聲音鋪天蓋地。有人說鳳凰族打破族規招致的懲罰降臨了。有人說天辰的魂術指點不完全適宜鳳凰族的身體特徵,日積月累各種問題就集中爆發了。最過分的幾個長老,說天辰是早有預謀,企圖滅鳳凰族於無形,這些挨千刀的老東西!若不是天辰十五年一直沒和任何人發生過正面衝突,沒有把柄可抓,他們就真的把天辰驅逐出境了。我注意到,在那幾天裡天辰的臉色異乎尋常的蒼白,彷彿全身力氣都出於透支狀態。幸好這種情況不到五天就過去了,就像突然出現異狀那樣,所有人都快速地恢復了,天辰也重新恢復了往日的迷人氣息。

“從那件事情過後,天辰經常獨自一人望着天空發呆,對我也越來越溫柔,纏綿的時間也多了,他還說想要一個孩子,我同意了,修行之人,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生育的,這也是在過去的十五年裡我一直沒有懷孕的原因。十個月後,你便降生在這個世界了。你降生的時候,廣場上的傳承源突然異彩大放,上面出現了一種全新的鳳凰。那些被驚動的老傢伙甚至專門爲你舉行了一場賜名儀式,最後從傳承源中得到了兩個字:朱雀。不過我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朱雀是一個新鳳凰種類的名字,你擔當不起。那些老傢伙很滿意這個理由,只有我和天辰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你有自己的名字:幻千瀧。

“爲了慶祝你的降生,我讓城中各家各戶都製作了一隻天燈,在上面寫上對你的祝福,在你滿月的那天晚上一起點亮、升空。這樣的待遇,在鳳凰城中可很少人享受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些老傢伙圍着你研究一番後,竟然認爲你完全配得上這樣的盛大典禮。我知道,這是因爲你的身體適應全屬性的靈力,而且火焰和御風天賦達到了非常高的地步,超過了當時鳳凰城的所有人,而且你得到了鳳凰傳承源的認可,你是真正的鳳凰!儘管,沒有一個人能從任何一個角度解釋你得到認可的原因。鳳凰族不是鳳凰,你父親是囚牛龍族,我們都不具備生下鳳凰的能力。可事實擺在那裡,傳承源是鳳凰留下的神奇事物,在天辰到來之前,我們所有的法術傳承都來自傳承源,沒人會質疑它的權威性。

“那一晚,我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一種作爲母親的成就感。我喝了很多烈焰酒,用一種長在火山環境中的果樹的果實釀成的酒,對修火的鳳凰族來說十分有益。我喝醉了,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是你的哭聲把我吵醒的。我很奇怪天辰爲什麼沒有哄你笑,往日的時候,他幾乎天天抱着你,就沒讓你哭過幾次。我叫了好幾次,也沒聽到他的聲音。卻受到了一段靈魂訊念:‘我走了,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爲了鳳凰城,我必須離開,抱歉。’“我發瘋了似的衝了出去,遍尋周圍百里,也沒人說曾見過他的身影,我也不能從空氣或是地面探得任何蛛絲馬跡。他彷彿憑空消失了,就像十六年前他突然出現那樣,乾淨利落到不留一點痕跡。我哭了很久,又趕忙回到了鳳凰城內,我擔心侍女偷懶不給你餵奶。回去後發現威玄統領一直在照顧你,而你似乎也很喜歡他,一點都不哭不鬧,在我的印裡,你只要有半天沒見到你父親就會哭得不成樣子。威玄是個好人,也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天辰非常器重他,據說還傳授了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法術給他,他的精進也非常快,已經有了加入長老會的資格,若不是我這個更強大的城主還有上百年的任期時間,威玄完全有可能坐上城主的位置。看着你可愛的笑臉,我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把你交給威玄撫養的衝動,然後孤身一人走南闖北去找你的父親,和他一起面對他不想讓我面對的事情。威玄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建議我將你冰封,如果以後有機會回來,再讓你繼續成長,這樣你纔不至於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識。至於冰封期間你的安全問題,他可以保證。我很不願意這樣做,但爲了你的父親,我必須這樣做。

“就這樣,剛滿月的你被我中止了生長髮育,冰封在了一個秘密的地下室中。我對你說:‘孩子,我還會回來,帶着你父親回來,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事實證明,我欺騙了你,直到最後,我都沒見到你,只能奢望勾陳能夠踐行諾言,讓你甦醒後找到鳳凰城的傳承源,聽到我的聲音,儘管我從沒打算過欺騙你。

“該死,我的時間快要結束了,真不該浪費在說這些東西上。總之,你要記住,你的父親是個好人,準確地說,是一條好龍,而我們的仇人也異常強大,無論是龍族還是人族,甚至是鳳凰族內部,都有我們的仇人。他們毀滅了整個鳳凰城,害死了你的父親,也差點毀滅了我和你。未來的日子裡,你如果遇上精通魂術的門派,也一定要小心,他們是鳳凰城的叛亂者,具有無比的野心,鳳凰城的災難,他們也出了不少的力。勾陳說過,他會在合適的時機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你醒來後要不斷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強大,才能無所畏懼。”

聲音到此就戛然而止,千瀧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聲音的繼續,只好從中退出來。腦海中突然傳出新的訊念:身體完全甦醒完成,意識與身體融合完成。與此同時,千瀧的雙眼自然地睜開,熟悉的黑蛇根草的藥味也飄入了他的鼻腔。千瀧坐起來,立刻發現身體比以前更加棱角分明瞭不少,完美的身體線條下,是隨時可以賁張到相當恐怖程度的肌肉,至於防禦能力之類的數據,識海中的五鳳雕塑,即赤水凝所說的傳承源並沒有給出任何數據。

千瀧再次閉上眼,分析母親赤水凝所說的話。儘管她的話語突然跳過了很多重要內容,直接走向了結尾,很多的事情還是有了清晰的答案。身世問題從此不再是一個迷,他是鳳凰族和囚牛龍族的結晶,具有修煉一切修行體系的天賦。而「命運觸手」的主人勾陳大帝,是曾經七彩神谷的五大神獸之一。七彩神谷被煉化爲千瀧的父親幻天辰的靈界,並且收服了貔貅和窮奇作爲靈界內的寵物。而在赤水凝沒有說明的災難發生的時候,勾陳承諾過讓千瀧在合適的時機找到傳承源,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包括融合傳承源。而接下來要做什麼,應該是由千瀧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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