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家聽到一個外人對自己家中小輩說這種話,一個個卻像沒聽見似的,根本不說一句話。何姝還想開頭說些什麼,卻被何中暗中瞪了一眼。
袁佐徹底看出來了,這何家和東明宗的狗東西已經狼狽爲奸了。爲了吞掉他們姐弟的一點資源,幾乎連臉都不要了。他咬着牙道,“沒想到東明宗的修士爲了貪圖我們姐弟這點小東西,還會耍這種手段。原來大宗門的弟子就是這種嘴臉!”
吳楷冷冷看着袁佐,先是不發一言,然後長袖猛的一甩。
啪!
兩人間相隔有近十米,一鼓勁道竟然隔空擊向袁佐,把他扇出了座位,旁邊的飯菜都變得一片狼藉,碗碟在桌上彈了起來!
僅僅就這麼一下,袁佐就像一塊被人扔出去的小石頭,揚天噴出一口鮮血,朝着後面飛了出去。
轟!
袁佐直接被扔出七八米的距離,撞到何家後院的牆上。
“咳,咳咳……”
袁佐支起身子,不斷的咳嗽着。胸前有種針刺的感覺,顯然是內臟已經傷了。
四周頓時變得安靜。
修士中盛傳的一氣大擒拿!
這手段對修爲的要求並不高,只要達到煉氣中期,就能修煉,但是對靈氣控制的要求卻一點也不簡單。必須要有大宗門內極爲高深的修煉法門。這就是宗門修士的優勢!
吳楷眯起眼睛,眼中放出一絲兇光,“小子,再囉嗦一句,我殺了你。”
袁佐的後腦頓時流出冷汗,一股凌厲的殺意彷彿刺在他脖頸上,只要自己敢亂動,就立刻讓自己喪命。
他能感覺到,這傢伙沒有騙他。如果自己再說一句話,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阿佐!”袁潔腦子一下就懵了,嚇的臉上都變得一片煞白,趕緊跑過去抱起弟弟。
她的臉上都是驚恐,緊緊抱着袁佐帶着哭腔說道,“不要了,前輩,鳳尾草我們不要了!前輩求你收手不要再打了!”
“阿佐,我帶你離開!”
袁潔就把袁佐扶起,,在衆人眼前把袁佐帶着走出內院。
“照顧好我的靈藥,否則……”吳楷對着袁潔的背影冷漠說道。
袁潔的身子當即就是一顫。
看着自己的侄女被這麼欺負,何森卻羨慕的感慨,“吳師兄真是好手段,這一氣大擒拿用的真是妙到極點。”
吳楷矜持的一笑,“師弟不要羨慕,等你入了宗門之後,想學這手段倒也不難。”
府中的氣氛又變得熱烈起來。
袁潔攙扶着袁佐走出何府,兩人慢慢走着。
“姐姐……”
“怎麼了,阿佐?”
袁佐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以後這個何府,我不想再來了。”
“好,聽弟弟的,那以後就不來了。”袁潔立刻答應道。
袁佐輕輕嗯了一聲。
自己太無能!
否則自己和姐姐怎麼會這麼讓人侮辱。
袁佐麻木的走着,攙着姐姐的手更緊了一些。
這個仇,自己報定了!
“阿潔。”
袁潔轉過身,看着何姝從背後追來。
“三姨。”袁潔低聲叫道。
何姝輕嘆了一聲,走過去拉起袁潔的手,在她手上塞了一個鑲着銀絲的紅色布袋。
“都是姨沒本事,不敢幫你們說話,讓你們姐弟倆受苦了。”
“三姨也沒什麼辦法,不能幫你們。這裡有幾塊靈石,都是姨的私房,你拿去給阿佐買點丹藥。”
袁潔連忙拒絕,“三姨,這是姨父給你修煉用的,我不能要。”
“你還跟三姨客氣什麼。”何姝不滿的說道,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當年姐姐也幫我不少,不幫你們姐弟,我還幫那兩個混賬兄弟嗎?”
袁潔遲疑了一下,才道謝收下,袋子裡起碼有七八顆靈石,夠她和袁佐撐好幾個月了。
何姝這才露出笑容,“阿潔,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就直接來找三姨,三姨能幫的肯定幫!”
“知道了三姨。”袁潔輕輕點頭。
……
袁佐的傷還沒好,但是第二天,他不顧姐姐的反對,堅決的跑了出去。
袁佐看着面前於氏符籙的牌匾,深深呼了一口氣,
千萬不要猜錯啊,如果自己猜錯了,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店鋪內依然只有師傅於泰一個人,安靜在坐在桌邊制符。
袁佐依舊在一邊恭敬的等着。
這次,沒有讓他久等,很快結束。招手讓袁佐過來。
“師傅。”袁佐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於泰欣慰笑道:“好,好!袁佐,你果然來了。老夫雖然如今只是煉氣後期的修士,不過當我的弟子,絕不會讓你吃虧。”
說着,他手一翻,憑空出現一塊玉簡,“來,輸入一道神念進去。”
袁佐拿過來,探出一道神念,引入玉簡中,整個玉簡的內容立刻印入他的腦中。
袁佐大吃一驚——這玉簡中赫然是一份地契。
於泰竟然在收他當弟子後,立刻把這間店鋪轉讓給了他。只要他在其中留下一道神念,這間店鋪從此就屬於他袁佐!
祁山城可是方圓十萬裡祁山無數宗門的交易之地。幾乎大部分黃金地段都被宗門和宗門弟子佔據,剩下的偏遠地段都有無數人爭搶,可以說是寸土寸金。
沒有築基,幾乎買不到任何一家店鋪。
至於那些城中心人來人往的大鋪子,每間背後都隱隱約約有着金丹的身影。
袁佐心裡不由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他看着於泰,後者臉上帶着笑容。
“徒兒,爲師不久之後就要四方雲遊,這店鋪就當爲師給你的見面禮。放心,我可不是隻有這一間小小的鋪子。”
袁佐點點頭,發出一道神念進入玉簡中,按照指引在玉簡中勾畫出自己的印記後,手中的玉簡頓時一熱。
“成了!”
袁佐感到有些恍惚,自己居然就在祁山城中擁有了一件店鋪。不要看這只是一個偏僻地段的小店鋪,光是把它賣出去的靈石,絕對夠袁佐和姐姐一路到煉氣圓滿,還肯定有餘。
看來自己拜的這個師傅,實在是有些豪爽。
看到袁佐用神唸完成地契,於泰更是高興,直接一揮手,帶氣一陣風猛的關了店鋪門。
“袁佐,跟我過來。”於泰顯的很興奮,拉着袁佐走進內室,讓袁佐都感到有些生疼。
店鋪的內室和外面完全不同,各種藥草擺放的到處都是。袁佐眉頭微皺,即使他對制符不懂,也知道這些藥草和符籙符籙完全無關。看來於泰的背景比他想的還複雜。
於泰放開袁佐,在瓶瓶罐罐中配置藥材,手激動的都有些發抖。
“你是爲師這一脈的首席弟子,我找了快九十年才找到你這種特殊體質。我還以爲永遠找不到了……”於泰對着袁佐呵呵一笑。
“我也沒想到有機會拜到師傅座下。”袁佐覺得師傅的態度有些奇怪,心裡也暗自嘀咕,難道自己真的有什麼特殊的天賦?
“過來,脫下上衣。”於泰命令道,他面前擺放着十幾個罐子,裡面是不同顏色不同氣味的各種混合藥材。
袁佐瞪大眼睛,這些藥材他大多不認識,不過光是他偶爾認識的幾種,就絕對價格不菲,有幾種光是種子就能讓他們這些散修願意用命去搶了。
“師傅,這是?”
於泰詭異的一笑,“這是爲師這一脈的一項傳承,要不是你是爲師的大弟子,這種好機會可論不到你啊。”
說着,他拉開自己的衣服,裡面竟然畫着一種神秘的符紋。
袁佐眼睛一亮,這纔是真正的仙緣啊,這種東西,自己原來可從來沒聽說過,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袁佐乾脆的脫下上衣,於泰拿起毛筆,沾着不同的罐子開始在袁佐身上畫了起來。
“嘶!”
由各種不知名的藥材混合的墨汁沾在身上,就像熔化的鋼水,好像能把袁佐的肉和皮膚都化成炭。而且那墨汁竟然順着皮膚的間隙滑進肉裡,流到骨頭上,連骨頭都好像廢了一半!
疼!這是袁佐心裡全部的念頭。他立刻咬住嘴脣,喉嚨裡發出低沉嘶啞的聲音。
於泰有些瘋狂的用毛筆在袁佐身上畫着,臉上不在意的說,“忍住,當年爲師也是這麼過來的。想要長生,又不想吃苦,哪有這麼容易。”
袁佐忍着痛,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勉強點頭。
慢慢的,於泰在袁佐的身上畫出了和他身上自己完全不同,但又遙相呼應的另一種神秘符紋。隨着符縛的紋身,袁佐的神智開始變得不清醒。而於泰身上的符紋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發出血紅色的微弱光芒。
於泰看着袁佐身上的符紋,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激動中隱隱有些癲狂。他顫巍巍的伸出食指,點在了袁佐的額頭上,然後緩緩閉上眼睛。
“我這是什麼了,這是在哪。”
袁佐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神秘之地,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他周圍幾米內有些昏暗光芒,而越遠處的黑暗就越濃郁。
“袁佐,這裡就是爲師有信心長生久久視的倚仗!”
袁佐發現於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揹負着雙手,微笑着注視着他。
袁佐有些吃驚的發現,自己的師傅在這裡頭髮竟然變得烏黑,臉上的一些皺紋也完全消失,看上去倒像是回到四十多歲的中年時期。
“這裡是完美的修煉之地,可以訓練任何兇殘的功法而不用害怕出岔子,一旦死亡就可以立刻復活。”
於泰嘴角微微翹起,“想不想試一次死亡的感覺?只有生死中不斷磨礪,才能掌控……”
“唉!”
“我開始還不相信。”袁佐突然無禮的打斷他。
“我還在說服自己想多了,沒想到天下還是沒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