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計出連環
面對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上官陸卻顯得極其自信,以槍指向南方,緩緩劃過,對着身後的衆軍士說道。
“今日我們五羊邊軍,也要締造神話,以百騎突襲幾千騎悍勇的韃子敵兵,弟兄們,射出你們的利箭,刺出手中的槍矛,用我們滿腔的怒火,消滅面前的強敵。”
丑時未至,上官陸統兩所騎兵再次返回那片沙丘。
寅時,正是睡意正濃之時,不管是騎馬巡邏的韃子探騎,還是擔任警戒防備的高地韃子,再或是職責重大的谷口值守韃子,皆睡眼矇矓哈欠連連。
姜愧最先出發,避開韃子探騎與高地之上的耳目,帶着十名身背藤筐的血甲士卒潛伏至葫蘆口,緊接着便是上官陸與秦龔這兩位入流武者,越過韃子探騎順利進入北側高地,兩所士卒在時喇叭的吩咐下分成若干隊,紛紛走出沙丘,各自匍匐前進。
針對韃子的防禦,上官陸幾乎是三路同時出擊,他要做的便是儘可能縮短谷地內韃子反應的時間,因爲時間纔是這場夜襲最重要的存在。
沒有任何聲響,不,準確說是沒有任何異響,上官陸、秦龔儼然成爲黑夜籠罩下的死神,一東一西乾脆利索的清理着韃子位於高地之上的耳目,不足半個時辰,整個高地上五十名韃子無一活口。
“突突、突突突”
隨着頗有節奏的戰馬響鼻聲,韃子於高地外的探騎恰好巡邏位置就處於東、西、北三個方向,且東、西兩側探騎也不在葫蘆口值守韃子視野範圍內。
一切已水到渠成。
“嘩啦···”
“噗、噗···”
一隊隊探騎周邊沙礫驟然破裂開來,一個個人影就這麼從地底鑽了出來,兩人襲殺一名韃子騎兵,既目標明確又出手狠厲,鋒利的長毛攜帶着持矛者全身的力氣精準無誤扎入韃子心肺。
就在長矛出擊的一瞬間,所有人快步上前,一人接住自馬背上跌落的韃子屍身,一人拉住繮繩掏出豆餅撫慰着即將陷入狂躁中的戰馬。
戰馬短促而高亢的嘶鳴聲,並沒有打破這片谷地的沉靜,葫蘆口值守的韃子甚至連眼皮子都不願翻一下,就算騎長聽出戰馬叫聲中的悲痛,卻也難以抵擋侵襲而至的睏倦,朦朧的雙眼看到巡騎如期而至,立即慵懶的晃動身子,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
“咴、咴···”
同此前馬鼻聲節奏相同的嘶鳴聲驟然響起。
上官陸、姜愧、秦龔幾乎同時高高躍起,身影瞬間便躍入葫蘆口兩側值守韃子眼前,手中兵刃肆意揮灑,閃動着的寒芒不斷親吻那些尚未驚醒的韃子。
“嗚嗚···”
滾燙的鮮血和對生命的依戀,韃子總算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明白不等於增加求生的概率,最終也不過是吹響手中的號角,拉開這場戰爭的序幕。
“快,動手。”
上官陸有些遺憾,儘管他出槍的速度已經足夠快,十個呼吸之間瞬間刺出十槍,但最後一槍力度還是有所欠缺,並未洞穿韃子騎長的胸腔,瀕死之際的騎長還是向谷內韃子發出警示。
血甲士卒聽到上官陸的軍令快速行動,開始用他們藤筐裡的鐵蒺藜封鎖葫蘆口,爲了徹底封死韃子出谷之路,就連谷口兩側高地也不曾放過,不僅向上延伸近十餘丈,就連鐵蒺藜的放置也足足有十八層,跨度超過十丈。
此時,那韃子騎長眼中的巡騎,已經散佈於高地之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幾乎在上官陸下令的同時,谷內立即響起韃子夜襲的號角聲,一個個衣衫不整的韃子走出篷帳,在呼喊怒罵聲中尋找自己帳下帳主與青壯。
谷地內韃子的反應並不超出預料,既然韃子領兵者如此難纏,想必帳下青壯戰力也定然不凡,親自協同血甲士卒將鐵蒺藜佈置好,這才快步返回高地。
高地上,依照上官陸的要求,挑選出用弩好手十二人位於北側,另還有臂力強健者六十人手持飛星索散步於三側高地,至於其他士卒則分佈於東、西兩側高地。
谷地內,韃子或翻身上馬手持彎刀嚴陣以待、或藏於車架拉弓搭箭隨時射擊、或點燃火把向外拋擲試探敵情,所有的一切在韃子爲首千夫長軍令下都顯得井然有序應變自如。
“放”
上官陸持弓搭箭,看着一堆又一堆的韃子欣喜不已,葫蘆口已經被鐵蒺藜封鎖,韃子騎戰衝殺的優勢蕩然無存,唯有攀爬高地以步戰,更何況有銀色霹靂彈相助,真正登上高地接戰的又有多少呢?
“啾啾、嗖···”
一個個霹靂彈被快速射出,越過羊羣和車架,落在韃子營地內。
“嘭···”
就在韃子詫異與疑惑的目光中,落入營地北側的霹靂彈紛紛爆裂開來,瞬間升騰起一股股黃煙,就連此前一直藏身於營帳內的韃子千夫長也走出營帳顰蹙觀望。
“就是現在!”
火光閃爍,千夫長那副衆星捧月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耀眼,等待已久的上官陸如何能夠放過這個機會。
內勁運轉而弦如滿月箭矢一閃即逝,張弓搭箭瞬間又是兩箭射出,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銜,一箭面門、一箭心窩、一箭脖頸。
箭去似流星矢飛超電掣,來不及眨眼韃子千夫長身上便已經三朵血花綻放。
“哼,躲得掉嗎?”
看到其中一名千夫長動作迅捷躲藏於車架後方,上官陸又是一個三星連珠射出。
連殺韃子兩名千夫長後,剩下兩名千夫長不是躲藏進篷帳中便是身邊有大量青壯守護,上官陸再也找不到任何機會,反而是谷地內韃子在千夫長的怒罵聲中不斷向北側高地射出箭簇。
“退。”
面對韃子箭雨,上官陸果斷下令後撤。
三側高地士卒撤至高地反面,峙起圓盾防禦韃子箭矢的同時,弓箭手在軍頭的呼喊下開始進行還擊。
韃子紛雜而至的羽箭形成的箭雨,便如那夏日雷暴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
隨着黃煙開始飄散,嗜血霹靂彈的威力漸漸開始顯現,伴隨着韃子千夫長驚詫的目光,韃子接連不斷開始在自己身上抓撓,不算猛烈的北風讓這淒厲的慘叫聲開始由北向南感染。
“嘚嘚···”
人類最恐懼的便是未知,未知的真相、未知的力量,但相比這些,因未知而帶來的疼痛與死亡才更令人畏懼,身爲戰士,早已做好面對傷痛與生死的勇氣,但這種勇氣和信念在未知的敵人面前連稍作堅持掙扎的意義都沒有,一觸即潰不值一提。
面臨這種大恐怖,韃子唯一信賴的便是朝夕相處的戰馬,認定他的兄弟能夠帶他逃離這片已經被真神拋棄的詛咒之地,至於帳主的命令,早已拋於腦後。
“撲哧!”
“殺!”
葫蘆口早就被韃子的三才尖刺與上官陸的鐵蒺藜封鎖,慌亂之下的韃子似乎連自己的防禦手段都沒想起來,就這麼策馬狂奔直勾勾的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