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嗜血霹靂
營地內,開始傳來羊羣的慘叫聲。
心急如焚似乎臉上表情只剩下驚詫的韃子依舊未能自上官陸槍下越過前往營地,搶救那些羊羣,血液與戰意的加持、刺激下,他們已經忘卻了一切,呼喊中舉起彎刀一次次衝殺。
韃子營地內,解決了那些缺胳膊斷腿的韃子殘兵,鐵蹄旗士卒開始縱馬在羊羣中肆意揮刀,很快,濃郁到極致的羊羶味讓士卒們縱然用布條遮掩口鼻也難以忍受,所有人不約而同不再揮刀,只是將身子緊緊趴伏在馬背上,放任戰馬隨意衝撞。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因爲營帳損毀,帳內尚未熄滅的篝火瞬間點燃皮氈子,氈皮燃燒後的焦糊味,竟生生壓過了羊羶味,一時間,血狼士卒開始有樣學樣,有意衝撞韃子營帳,再之後演變成有秩序的衝撞,甚至是用兵刃挑起燃燒着的皮氈遠遠擲入慌亂的羊羣中,達到宰殺羊羣的目的。
韃子巡騎在被上官陸完全解決之後,韃子整個營地也燃起大火。
上官陸駐馬看着眼前濃煙灰灰,羶味、焦糊味、腥臭味交織的韃子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依照他此前所定,百變旗需要以車架組成一個簡單的防禦體系,再與回援的韃子大軍廝殺一番,然後佯裝不敵,向土丘後撤,以他們爲餌引得韃子追擊,可現在一切算計都已陷入大火之中。
“咚咚咚···”
“江頭,韃子回來了。”
隨着南方傳來大量騎兵奔行的聲響,滿臉焦黑的時喇叭高聲喊道。
“喇叭,看你們乾的好事,告訴弟兄們,抓羊去吧。”
“什麼?抓羊?”
“還真他孃的抓啊,不耽誤點時間,怎麼讓韃子去土丘。”
上官陸看着用手一撮臉頰瞬間變得乾乾淨淨一根毛都沒有的時喇叭,終於還是忍不住笑罵道,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韃子對牲畜的重要性上,只要韃子心生怒火,那一切都尚有轉機。
鐵蹄旗有意拖延,韃子全力狂奔,儘管突然意外,但總算還是進入正軌。
隨着韃子將近五百騎快速靠近,血狼士卒立即丟下馬背上的肥羊,張弓搭箭的同時玩命向土丘逃離,上官陸還不時看向身後,確認韃子是否追擊。
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聞着刺鼻的味道,面色鐵青,因爲極度憤怒而導致兩眼血紅的韃子千夫長毫無遲疑直直向鐵蹄旗追去。
“江頭,韃子騎兵當真不容小覷。”
土丘上,時喇叭不停揉搓着已經燒焦的頭髮,看着前方呼嘯而至的韃子騎兵,儘管滿腔怒火卻依舊不顯慌亂,在千夫長的指揮下,五百餘人井然有序分作三列向土丘壓過來,輕聲感慨道。
“放”
千夫長親領百餘騎速度最快已經開始衝爬土丘,時喇叭抓住時機,立即用羽箭進行壓制,確保韃子三列進入銀色霹靂彈範圍時間一致。
怒不可遏的千夫長絲毫不顧及馬速減緩所帶來的傷亡,對那些膽敢宰殺他羊羣牲畜的夏人是恨之入骨,一門心思衝上土丘親手劈殺了對方以解心頭之恨。
也無怪乎韃子千夫長如此惱怒,近乎喪失理智,畢竟韃子與夏人生活方式不同,羊羣既是牲畜也是他們的食糧,更是屬於他個人的財物,此次打垛被勒令攻打血甲寨不僅毫無收穫,帳下青壯更是損傷大半,現在竟然連營地與羊羣都陷入火海,怎能心平氣和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其中是否有詐呢。
看着漸漸脫離身後衆騎,奮力衝爬的韃子千夫長,上官陸暗自欣喜,就算他對奇異的銀色霹靂彈充滿希望,但畢竟尚未使用,趁此良機先行宰殺這千夫長,韃子羣龍無首,就算銀色霹靂彈不堪一用,稍後的廝殺中,鐵蹄旗也能大大減少傷亡。
右腳用力一踩,將有些虛浮的沙土踏出一個深坑,上官陸借力高高躍起,五神雙刃槍筆直帶着他的身體筆直向下衝去。
“噗嗤。”
槍尖刺穿韃子千夫長脖頸,上官陸順勢胯坐在對方戰馬上,長槍已向後拋起,被掛在槍尖上的韃子千夫長屍身滑落槍尖,砸進一韃子懷裡。
韃子千夫長脖頸汩汩冒血,臉上仍舊掛着不可思議的神情,帳主的身死讓剩下這些韃子騎兵更加憤怒,紛紛開始拍打戰馬。
“孫山猴···”
兩翼百餘騎已經快要越過土丘,上官陸一邊鞭打胯下坐騎,一邊高聲呼喊。
“嘭、嘭···”
有異於羽箭射出時的聲響,改裝過後專門用來發射銀色霹靂彈的弩機所發聲響更像爆裂聲,而非弓弦顫動的聲音。
“嘭、······”
孫山猴指揮着百變旗士卒分別向土丘背面,以及兩側持續不斷射出銀色霹靂彈。
銀色霹靂彈落地,依舊如尋常霹靂彈一般,冒着黃煙,韃子經過瞬間慌亂之後便恢復正常,畢竟常規霹靂彈殺傷力真的是讓人無語,除非直接在人身體上爆裂,韃子與五羊邊軍交戰幾千年,對於邊軍各種手段極其軍械甚至比上官陸還要熟悉,見到一股股冒起的黃煙,並未放在心上,繼續向上官陸他們衝去。
很快,韃子便再度爲他們所遵循的習慣買單。
隨着霹靂彈的爆裂,嗜血鼠鼠毛編制而成的外皮立即分裂,一根根鼠毛漂浮在黃煙中,劇烈奔跑的戰馬,怒火熊熊的韃子,此刻,不管是人還是馬,可都是氣血沸騰的狀態,嗜血鼠鼠毛最細的便是氣血,越旺盛越喜。
柔軟的鼠毛開始刺破皮肉進入血道,得到熱血滋養的同時毒素也開始在血液中擴散,戰馬不再奔跑,不斷哀鳴的同時瘋狂踢跳。
韃子雙手變作鐵耙子,用力在身上抓撓,盔甲被抓破,皮肉被撓爛,就算是指甲抓沒了依舊機械似的在血肉裡抓撓,甚至是身體被戰馬踩踏的沒了人樣,依舊還在抓撓。
最後一刻捨棄坐騎跳上土丘的上官陸和鐵蹄旗士卒聽着對面悽慘的哀嚎聲,根本不敢越過土丘查看,一個個臉色發白,雙手無力的緊握兵刃,無神的雙眼緊盯着頭頂上方,時刻警惕韃子衝過土丘,但直到所有聲響停歇,甚至連韃子的呻、、吟聲都沒有了,也不見一個韃子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