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達者師先者賢

第十七章:達者師先者賢

兩勢。

交手不過區區兩勢,上官浩已經多處受創,特別是雙腿痠麻、疼痛令他難以如往常般站立。

嗖!

就在這時,上官源衝拳已然近身。

上官浩強忍着腿部的不適,右腳後撤輕點,身體呈弓形,雙臂出抱勢,將來拳扣在兩掌之間,借勢後撤以守代攻。

咚!

左腿後撤擡起尚未落下,掌中緊扣的雙掌瞬間轉動,兩指關節登時敲打在雙腕關節處,上官源攻勢詭異,上官陸步步緊逼,上官浩不得不強忍着自手腕傳來的痠痛,用盡全力死死扣住上官源雙掌繼續後撤希望能夠先重創上官源。

嘭!

事與願違,就在他咬牙堅持後撤之際,上官源扭動身體給予一擊,上官陸借上官源轉身騰出空間,右拳呈炮勢重重擊打在上官浩右胸。

上官源藉機脫離後撤,與上官陸一左一右隱隱再度形成攻擊態勢。

上官浩右臂垂落,已無再戰之力。

上官浩看着毫髮無傷的兩個弟弟,滿臉苦澀,做哥哥的竟然被兩個弟弟聯手打敗,不,一個勢出無常變化莫測、一個勁力兇猛怪勢迭出,就算是與他們單獨對戰也打不過啊。

“父親、束縛,浩兒敗了。”上官浩此話說出,滿臉的不甘卻又充滿欣喜。

“大哥,多有得罪。”

“大哥,我感悟的可是風行,飄忽無蹤。”

上官陸、上官源收身上前給上官浩賠禮,言畢,三人都靜靜的看着上官柏、上官梓。

上官柏、上官梓依舊沒能從方纔的交手中緩過神來,震驚之色完全掛在臉上,上官陸、上官源給他們帶來太大的震撼了,畢竟上官浩成就武者有幾年了。

“浩兒啊,當初就不該讓你隨我來擎央城。”

“陸兒、源兒,看來你們跟隨劉教習遊歷,收穫頗豐啊!”

良久之後,上官柏看着眼前的三個孩子沉聲感慨道。

“父親言重了,陪在父親身邊乃是浩兒的選擇,此番陸弟、源弟有此成就,浩兒一樣感到高興。”上官浩看向父親上官柏緩聲說道。

上官陸期待、激動的目光隨着上官柏的感慨迅速消失,一切的憧憬與期待也隨着他緩緩垂下的頭顱而消失不見,父親還是那個父親,曾經是、今天是,想必以後也會是,那個已經開始融化的堅冰瞬間冷凍,更甚往昔。

練武場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上官柏也意識到什麼,看着上官陸欲言又止,卻終究是什麼話也沒有說,上官梓雖心裡明瞭,卻不知該如何勸說。

上官源似是沒有什麼感覺,依舊衝自己父親邀功般擠眉弄眼,只是等待他的可不是誇獎,而是兩個脆生生的響梨:“武者比鬥除生死搏殺,講的是光明正大,行的是端端正正,眼睛要看的清善惡、胸懷裝得下天下,哪是你這般雞鳴狗盜的行徑。”

“父親,這是我和陸哥的習慣啊,陸哥是正面強攻,我在側面照應,畢竟我是風行啊來去自如,懂不。”上官梓聽到上官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搖搖頭無奈至極。

“行啊,源子嘴皮子挺溜的,欺負我哥哥,是不是應該給我這姐姐有點交代啊。”上官淑正愁沒借口敲竹槓呢,聽到上官源的歪理邪說,總算是找到了門路。

“淑姐姐,別對我啊,我的東西可都在陸哥那兒啊,師父說我不穩妥,不讓我帶的。”對上官淑的畏懼,是源自骨子裡、靈魂深處,縱然已經成爲武者也無法改變,聽到上官淑準備訛詐自己,毫不猶豫就把自己陸哥給賣了出去。

“真的嗎?小源子,你可是知道說謊話的代價的呦。”上官淑還欲上前揪上官源的耳朵,就聽到旁邊父親的呵斥聲,“淑兒,成何體統,平時打鬧無虞,這是在練武場。”上官淑也不再鬧了,乖巧地站到徐媽身邊。

上官柏看着垂首不語的上官陸,掙扎猶豫也只是一瞬,隨着府衛拿來兩把木刀後一切如常。

木刀在手,不管是上官陸還是上官源,氣勢頓然一變。

霸刀,重氣勢,有我無敵、睥睨天下的氣勢。

察覺到二人的變化,練武場內所有人屏息凝神沉默不語,雙眼緊盯着前方,唯恐有所遺漏。

上官陸、上官源二人彼此切磋不知道多少次,一個勢出無華術卻變幻無常,一個天馬行空勢出若風難覓其蹤,百勢過後,依舊難捨難分伯仲。

三百勢後,受勁力影響,上官源衣衫上的痕跡明顯開始增多,儘管竭力避免卻還是被上官陸一刀拍在後背,受此一創,上官源戰力開始受到影響,不僅體力不支勢、術變化出現遲滯。

“咔嚓!”

雙刀齊齊折斷。

上官陸、上官源不顧家人的詫異,立刻徑自盤膝入定,約半個時辰之後方纔睜眼。

上官浩在旁觀戰,越看越心驚,這才明白爲何方纔自己與他二人比鬥連兩勢都走不了,不是自己不強,是自己這兩個弟弟太變態了,求教之心愈加迫切。

上官陸、上官源剛睜開眼,上官浩就跑過來,也不顧兩人滿身臭汗,摟着兩個弟弟讓他們教自己,上官陸、上官源都很是爲難彼此看向對方:“自己兩人都是弟弟,怎麼能去教哥哥呢?”

“陸兒、源兒無妨,達者爲師、先者爲賢乃是我開元夏族的傳統”。這時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上官柏朗聲說道。

上官浩聽到父親的話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上官陸、上官源欲去演武場一邊,卻被徐媽叫住兩人,“時間也早了,晚食應該已經準備好了,讓陸兒、源兒洗漱一下,準備晚食吧。”

“浩兒,陸兒、源兒已經回來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有的是時間,先用晚食吧,陸兒、源兒路途勞累,也早點休息,明日之後你們兄弟幾個再好好聊聊。”上官柏、上官梓就先到食廳吃茶,等着幾人收拾完畢過來一起用晚食。

上官陸、上官源梳洗完畢,在府中傭人的引導下到了食廳,食不言寢不語自是無話。只是上官陸、上官源的吃相實在是難以恭維,狼吞虎嚥一點吃相都沒有,其他幾人看的是瞠目結舌,幸好徐媽心疼孩子,早就安排傭人多做了些,這纔不至於讓其他衆人餓了肚子。

之後的一段時日,兄弟三人整日都泡在府內演武場,對其他的事情盡皆拋置於腦後,不管不問,一心向武。

面對自家大哥的虛心請教,上官源是樂在其中。

“大哥,勢、術就是身體的一種自然反應,霸刀有:衝、擺、切、撩、架、抱、撐、展八勢,勢成動,術控變。”上官陸說着說着就演示起來。

上官陸做的很慢右腳半步邁出,腳尖點地,右腿虛曲,腳出之時右手握拳曲肘自肚臍緩緩向上,身子左傾左手成拳,置於腰間,右手擡至脖間,腹腔轟鳴作響瞬間左腿開始蹬直扭動腰身,雙拳齊動,右拳順力以肘向右上打上去,左臂帶動胳膊,直衝身前,中途手腕翻動控制拳心,左拳出至一半,右腿回撤,雙腿微曲,藉着左腿再收左拳順力左上打出右側上身右腿踩地出右上,吐出胸中濁氣猛吸一口氣腹腔轟鳴再起,腿、腰、肩、腕瞬間連貫成一體,勁力層層相疊,右拳拳面微斜自下打上撩勢出。

上官陸打的很慢,一遍遍打出,上官浩也跟着練起來,只是怎麼練都感到不對勁,身體很是不協調,始終不能做到如上官陸那般順暢連貫圓潤自然。

“大哥,勢、術都是根據自己的身體習慣打出,身有高低、臂有長短、腳有寬窄、力有大小,腿、腰、肩、腕分而不分宛如一體,這就需要多練長期摸索了。”上官陸輕聲提醒道。

“小陸,練習可有具體方法嗎?”

“大哥,你確定要那樣去練習嗎?”上官陸還沒說呢,上官源就一臉陰笑先說了。

“我確定了”上官浩一臉堅定。

是日,用過晚食,移座正廳,府內衆人如數落座,無一缺席。

“陸兒、源兒,現在季冬到了下旬,馬上就是孟春了,祭禮之後,你們兩個有什麼打算嗎?”上官柏看了看上官梓,示意讓他開口詢問。

上官陸、上官源聽到以後也陷入沉思,上官源下意識就看着上官陸等着上官陸的答案,畢竟在回擎央城的路上,二人已經商定過了。

上官梓看着自己的兒子也是搖頭不已,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沒有一點主見,只知道跟在陸兒身後,只是這場合也不適合訓斥,不斷搖頭輕聲嘆息。

上官陸的眼神中浮現一抹痛苦,轉瞬即逝,擡頭看向自己父親輕聲說道:“父親,我打算到國學學習幾年,武予力,文予思,這幾年都是在習武,現在需要學習國學彌補自己的不足。”說完轉眼看看上官源“源子,你呢,你是和我一起,還是另做打算呢?”

上官源一聽到上官陸說的是去國學,而不是在府內請先生,頓時就感到頭大,上官源最討厭的就是看書,識字。但現在陸哥來真格的了,自己又何去何從呢?想起下山之前師父找自己談過的話,上官源更是爲難,想讓武者之路更廣更寬學文不可或缺,而且此事與陸哥也早有商議,眼下看來是不去不行啊,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撐得住啊關鍵,上官源的臉色難免有些難看。

“陸哥,事已至此,我是不得不去,可是我怕自己撐不住啊,你也知道的啊,到時候還要你幫幫我啊。”上官源是苦笑不已,卻又不得不應承,雖是不喜學文,但若想在武者一路走的更遠,上官源也不得不選擇跟着上官陸進入國學求學。

“放心吧源子,咱一日不行就十日,十日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三年,畢竟我們比那些同齡人多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夠你消耗的了。”上官陸笑着說道。

“傻小子,國學院哪都是讀書的,有很多學目可選,仲春國學開院之後,學子可自行選擇所習學目,只是你們兩個是打算到青州國學院還是到藥郡國學府,國學院你們倒是可以直接入學,但國學府就需要你們自己考校,有三學可選,難道劉教習就沒有詳細說過嗎?”上官柏聽着兩個小子所說,就知道他們對於國學是一無所知。

“哪有啊,師父只是交代我二人,下山之後找機會到國學求學,其他是什麼都沒有說,這師父也太糊弄自己徒弟了。”上官源說起來就是滿腹的嘮怨。

上官柏這才向二人詳細解釋國學的情況,以及如何求學、如何結業,學業選擇等等等等。

國學,神雀王朝最高學府,分爲一城之國學所、一州之國學院、一郡之國學府,最高便是位於京城的國子監,國學內有文學、武學、全學之分,各學皆有很多學目進行選擇,文、藝、辨、武、行、韜、思、思等。

國學考校,需文武兼備,且對考生年齡也有限制,上官陸還好,上官源就有些危險,畢竟六書對他而言都還尚未徹底學完呢。

既然一切都已確定,上官柏便四處求人,準備給家裡兩個孩子找尋個好教習,只是臨近祭禮,再加上國學院的博士、教習本就課業繁重,想找個好的教習更是難上加難,幾番告求,總算是求來一位。

通過田教習之口,上官陸二人這纔算是對國學有了一個徹底的認知,更認識到國學在王朝乃至夏族中無與倫比的崇高地位,各郡國學府學子可參加王朝較校,勝者不僅可直接入國子監更可等敕勳位。

凡事總有兩面性,國學府影響巨大,想要考入其中自是艱難無比,針對上官陸、上官源的特殊情況,田教習完全將精力轉移到文學上,《千字文》、《弟子訓》、《族記》、《亭述》、《千問》、《六韜》幾書在他的強制要求下,就算是上官源也頗爲熟捻,做個文章也算可堪入目。

上官陸立志全學自是比上官源醉心武學要來得更辛苦一些,因此客串教習的重任自落在上官源的肩上。

上官源對此是樂此不疲,天天面對田教習的高壓教學,能夠到練武場客串教習,過把癮、透口氣,再暢意不過,把當時在山上劉延教他們的那一套用在自家大哥的身上,上官浩這時才明白上官源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自己是否按他們說的練習了。切菜、做飯、滾球各種荒唐的事情,每日各勢練上千變,不斷重複,不斷嘗試。

眼看馬上就是祭禮了,這是開元夏族最盛重的節日,在這一日,朝堂百官休沐,所有族人迴歸族地。族人在大族老帶領下祭祀先賢先祖,緬懷逝世親人。

算着日子,距離祭禮不過兩旬時日,衆人須在府衙封印之後返回將軍莊,府裡的男人不是在務公,就是在習武,準備祭祀的三畜、物品,只有徐媽和上官淑忙活。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祭禮了,各府衙司都已經提前封印,一家人冒着風雪,騎馬乘車,帶着採買的物品提前趕回將軍莊。

在外的上官族人陸續都返回族地,今年的祭禮讓上官族大族老弄的隆重非凡,將軍莊各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將軍莊更是熱鬧了,上官族寄予厚望的晚輩未及開武都已經是武者了,眼看上官家族大興有望,上官族內各族老更是喜的老臉開花。

上官陸陪着家人高高興興過祭禮的同時,還在和上官源準備着孟春下旬國學府的入府考校。

祭禮剛過,上官柏身爲族主,抓緊處理完族中一應事務,就帶着一家子向大族老請辭,上官陸、上官源準備考校國學府是萬萬不可出現差錯,一旦錯過,就是三年之後,況且國學府所在藥郡首府浮屠城位於北方醫州與丹州交界,距擎央城足足有七百餘里,需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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