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兒知道。”許海風感激地望了眼方令天,只聽他這句話就知道他確實是將自己當作子侄看待了,旋又想起蔣孔明所教導的演技功夫,頓時心中瞭然,若有所悟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句話孩兒已經學過了。”
方令天一怔,停下了腳步,嘴角微動,反覆地低聲吟誦這二句話。終於悚然動容,道:“好一句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想不到風兒你看得比爲父還要透徹啊。”
許海風老臉一紅,道:“義父過獎了,這二句話是孩兒的一個幕僚所言,他經常在孩兒耳邊絮叨,想記不住也難啊。”
“唉,你小子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方令天暗自搖頭,怎麼也想不通爲何會有如此衆多的奇人異士爲他效命。
除了一身怪力的秦勇,能在千米之外取人姓命的哲別,二位難得一見的一品高手,還有那位神秘莫測的幕僚。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極其難得的人才,其他勢力想要招攬一個都是千難萬難,就算千辛萬苦的找到了一個,也是如伺候大爺般的供養起來。
但許海風卻是明顯把他們當作普通屬下看待,而他們也是心甘情願,毫無怨言,更難得的是對其忠心耿耿,決無二心。
方令天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許海風的這些屬下被二位殿下中的一位招攬了過去,那麼這個皇位估計也就不用再爭了。怪不得二位殿下明知道許海風與方家的關係卻還是要來嘗試一下。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數人,許海風一看竟然都是老熟人。在當朝丞相閔治堂和大元帥古道髯的帶領下,程英豪等人魚貫而入。
他們幾人的身份亦是非同小可,雖然閔治堂這個丞相在實權上要受制於其他三大世家,但名義上總是百官之首,因此上前見禮的人確實不少。
這邊的寒暄還沒有結束,眼尖的許海風就看到門外倩影一閃,然後一張讓他魂縈夢牽的絕世容顏出現在眼中。
一身盛裝打扮的唐柔兒在其父的帶領下緩步進入演武廳。她的到來彷彿一道清泉流入乾涸的河道,讓人精神爲之一振。
演武廳中本來不乏貴婦淑女,但唐柔兒的到來,卻使所有人爲之失色,她的一顰一笑都顯得優雅而美豔,她的美麗已經超出了姓別的侷限,無論是男是女,都被她的絕世芳華而吸引。
在唐柔兒的身後,跟着一位勁裝打扮的年輕劍客,面容英俊,步伐穩健,在無形中給人以一種堅忍不拔的印象,由此可見此子亦非凡俗之輩。
“哼……”一聲冷哼從許海風的左側響起,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五王子吳王劉政啓。
方令天輕扯許海風的衣袖,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五殿下自從見過唐柔兒之後,便驚爲天人,一心只想迎娶她爲王妃,將其視爲禁臠,以致於至今未娶。只是唐柔兒從來未曾假以辭色。”
許海風心中莫明其妙地一寬,突然想到了陪着她一同進入的那個英俊青年,於是問道:“跟在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程家年輕一代中的第一高手程英濤,武功之高,據說離一品之位也只有一線之隔,他也是本屆的擂主之一,是你今曰殿試的最大對手。”方令天鄭重其事地介紹道。
就在他們二人竊竊私語時,唐柔兒的目光順着大廳一圈轉了過來。許海風雖然嘴上與方令天說話,但眼睛卻一直偷偷注視着唐柔兒。他的這番表現並沒有惹人注意,因爲此刻起碼有一半的人在做同樣的動作。
看到唐柔兒的目光看向自己,許海風避無可避,只好堆砌起滿臉的笑容迎了上去。
唐柔兒的眼光一與許海風相對,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中頓時起了變化,羞赧、惱怒、忿恨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許海風裂開大嘴對她一笑,唐柔兒看着他的嘴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間嘴角含笑地轉過頭去,只是臉頰上不可避免地飄起了那驚心動魄的一抹紅暈。
唐柔兒自從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她與許海風的對望,眼神的變化以及最後表情都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一時間,看向許海風的目光中多了許多不善的眼神。
特別是其中的二道目光,有若實質,許海風甚至還感到了深深的殺意。他有意無意的看向那二道目光的主人。一個是與唐柔兒一同走進大廳的程英濤,另一個則是身份尊貴無比的五殿下劉政啓。
心中一寒,程家倒也罷了,反正已經與他們結下了怨仇,只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劉政啓竟然也對自己動了殺機,那只有一個原因——唐柔兒。許海風不由地暗罵了一句“紅顏禍水”,只是如果讓再來一遍,他還是會選擇一親芳澤的。
這些細小的變化同樣瞞不過老殲巨猾的方令天,他臉色微變,問道:“風兒,莫非你與唐柔兒有什麼……什麼牽連麼?”
許海風苦笑道:“義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有些誤會而已。”
方令天看了他半響,終於搖頭道:“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不想管了,不過你要記住,凡是三思而行,唐柔兒不但是老唐最疼愛的女兒,還是三大宗師之一黎彥波的唯一弟子。所以她才能無視五殿下的追求,而五殿下也是無可奈何。”
“是,孩兒明白了。”
“皇上駕到。”一個公雞打鳴般的陰柔嗓音響起。
隨着衆人三呼萬歲,漢賢帝坐上了龍椅。然後禮部尚書蔡鈞芒宣告了此次軍中大較成績斐然,一共有七位選手脫穎而出,堪稱歷屆少有的佳績。由此可見,大漢國運昌隆,武風盛行,能夠取得對愷撒人的勝利絕非偶然。當然這一切的功績都是在英名神武的漢賢帝陛下的指導才能夠順利取得。
蔡鈞芒文筆極佳,沒有一句明顯的拍馬屁的文詞,但隨便讓人怎麼聽都覺得這是在拍漢賢帝的馬屁。而漢賢帝高坐龍椅之上,雙目微閉,嘴角含笑,顯然是極爲享受。
整整半個小時之後,蔡鈞芒才宣讀完畢,其下衆人亦是頌詞如潮,直把漢賢帝誇成了開天闢地第一明皇。
許海風在下面聽了半響,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但看場上衆人卻是習以爲常,就連一向老成持重的方令天也不能免俗,不由地深感汗顏。看來方令天說得對極了,如果他想在仕途有所作爲,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也不知道是否漢賢帝聽得厭煩了,他輕輕地一揮手,場下頓時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本次贏得擂主之位的是哪七位卿家,出來讓朕瞧瞧。”漢賢帝紅光滿面的道。
許海風在方令天的暗示下,連忙出列,與其餘六人站於大廳正中,他略微一看,果然其中就有程英濤此人。而此刻他正以一種毫不掩飾的挑釁目光直視許海風。
漢賢帝看了廳中衆人一眼,除了許海風外,其餘人等都是氣宇軒昂,各有特色的大好男兒。而第一位守擂成功的許海風與他們站在一起,卻在外貌氣質上遜色了不止一籌。
一個人的舉止行爲與他的身份地位關係極大,越是高位者往往越是自重,有句話叫破罐子破摔,如果一個人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會去注意什麼舉止禮儀的。
許海風的內功修成時曰不長,雖然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次一品高手的這個標準線,但他的心理素質和意識形態卻無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跟得上。是以單比氣質,反倒是許海風最差的了。
漢賢帝眉頭一皺,他早在來此之前,就已經決定,此次殿試的頭名要點給許海風。否則麾下的秦勇是天下第一勇士,而統領卻只是個普通擂主,這樣的關係會笑煞全軍的。然而今曰一看,許海風的表現大失所望,在衆人中毫不起眼,若是就這麼點他爲頭名第一,只怕無人能服。
“方愛卿,你是兵部尚書,執掌兵部多年,你看誰可爲本次軍中大較的頭名狀元。”漢賢帝把皮球踢給了方令天,誰都知道方令天與許海風之間的關係。只看漢賢帝別人不問,偏偏詢問方令天,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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