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廣闊無涯的大自然之中,拋下了一切煩惱和雜念,那是一種極爲動人的享受。
正如此時的許海風,他的意識在空中流連忘返,恣意地享受着這難得的機遇。
一道道的風兒在半空中不斷形成,這些都是他的精神力量通過人爲的方式製造出來的,能夠做到這一點,怕是也唯有在異能團支持下的許海風才能辦到了。
風兒圍繞着他打着轉兒,似乎也透露着歡快的氣息。
山風徐來,天地寂寂,人的意識沉溺在其中,不覺渾然忘我,被大自然的美深深震撼,淳淳感化,不知不覺地融於其中,彷彿走在夢境裡。
只是,這種奇妙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道不斷靠近的精神力場,驚醒了沉迷之中的許海風。
黎彥波大宗師竟然會在此刻向這裡奔進,卻是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他的這番舉動也讓沉溺於大自然之中的許海風清醒過來。
他今曰之舉卻是另有目的,不是玩耍嬉鬧,只是初涉其中,完全迷失在神奇的世界之內而難以自拔罷了。
若非被黎彥波無意中驚醒,還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他的意識向下滑落,風兒們失去了憑仗,打了幾個轉兒,消失於半空之中。
太行山脈之中,上萬的黑旗軍士卒們各司其職,山腰之處,上千人排着整齊的隊列,正在不停的跑動着,大艹場上,數千人高舉手中陌刀,奮力劈下,一舉一劈,簡簡單單的二個動作,卻顯得殺氣凌然。
山後,這些黑衣漢子們酣睡正濃,看他們睡得如此之沉,只怕就算是在他們的耳邊敲鑼打鼓也無法驚醒過來。
黑旗軍能夠在戰場上所向無敵,靠得並不單單是強大的力量,和堅韌的耐力。
除此之外,他們的訓練一樣堅韌刻苦。
蔣孔明爲他們設定的訓練計劃,強度之大,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也幸虧是這些血酒戰士,若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已經有過特種部隊訓練經驗的紅色海洋也一樣會因爲堅持不住而徹底崩潰。
因爲,這套訓練計劃實在過於苛責,也唯有這些不知道疲倦爲何物的黑旗軍才能堅持下來。
而一旦在那種如同煉獄一般的環境下堅持過來,他們的實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高,將血酒戰士的能力特點百分百的發揮出來。是以他們在戰場之上的表現,唯有用殺人機器來形容了。
只是,除了這些事先安排的固定行動之外,他們之中卻不曾有人交談一句。
整個山峰之中,除了蔣孔明還在那裡偶爾的絮叨二句之外,再無半點人聲喧譁。
許海風的意識來到了場地中間,在這個距離之下,他竟然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所有黑旗軍士卒的那灰暗的近乎於蒼白的思維。
一點點的意念從他的意識中傳了出來,那山腰之際奔跑不休的士卒們突然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驟然停下,他們木然而立,呆在原地不知所謂。
許海風心中大喜,想不到他的估計竟然沒有絲毫的偏差,通過意識的能量,他竟然能夠做到遙控指揮這些血酒戰士。
那一夜,他在戰場之上,來回縱橫,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
黑旗軍的士兵們固然悍不畏死,但一樣的缺少機變靈活。讓他們衝鋒陷陣固然不難,但想要如臂指使的調動運用,那卻是難如登天。
特別是在這種大規模的作戰之下,這個缺陷就愈發明顯。
雖然早就由此預感,並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事到臨頭,卻還是有着深深的無奈和惋惜。
然而,讓他欣慰的是,鬼使神差地,在班克羅夫特率領大軍撤退的時候,他的思維竟然莫名跳躍到了在京師與異能團一同體悟精神力的那一刻。
於是,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就在他的腦海中產生了,並且象一顆種子一般發芽成長,直至最後不可控制的想要嘗試一番。
在他處理好手頭之上的一些瑣事,立即放下一切,與蔣孔明等來到了太行山脈。
太原之戰,一觸即發。這一戰,他許海風並不甘心做一名旁觀者,他也要參與其中。
逐鹿中原,這僅僅聽起來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的一戰,又豈能少了他的黑旗軍。
所以,如何提高黑旗軍戰鬥力的事情成了當務之急,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不理會猶有心悸的蔣孔明勸阻,許海風執意爲之。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地,通過了這種異想天開的方法,他能夠掌握每一個黑旗軍士兵,雖然目前還遠遠談不上嫺熟二字,但這已經是一個明確的目標,只要他勤加練習,要達到如臂指使的程度那是指曰可待。
過了片刻,僅僅是片刻工夫而已,那些呆若木雞的士兵們突然又開始動了。
他們踏着整齊的步伐向着山頂奔來。
很快的,整齊而響亮的腳步聲傳入了蔣孔明的耳中。
他驚訝地回頭張望,然而,這一眼瞥過之後,他就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上千名身着黑衣的士卒在山上奔跑着,如果僅僅是這樣,那絕不足奇。
真正讓他感到詫異,甚至是震驚的,卻是這批人的步伐和舉止。
這一次,他們的腳步一樣的快捷無比,但與以往不同的是,身上竟是隱隱透着股靈巧的味道。
在這些死板的黑旗軍將士的身上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絕對不亞於看到曰頭西出,鐵樹開花。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當那些士卒們經過一條小徑之時,竟然主動的分成了二隊,第一隊在原地踏步,第二隊則加快了速度,直到他們全數通過,第一隊纔開始尾隨而上。
這樣的變化,又豈是那些呆板的黑旗軍能夠做到的?
蔣孔明的眼中露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緊盯着這些一絲不苟,目不斜視的漢子。
難道這些人竟然就此變得聰明瞭?
這又這麼可能?
他搖了搖頭,突然轉首對身邊的李明堂道:“李明堂,把手臂給我。”
李明堂依言伸出了右手,雖然他是一名宗師級數的高手,但也是血酒戰士的一員,蔣孔明的命令對於他來說,是僅次於許海風的第二指令,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惟命是從了。
蔣孔明持着李明堂的手臂,突然張開大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擡起頭來,扭頭看了眼毫無反應的李明堂一眼,問道:“疼麼?”
李明堂茫然搖頭,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蔣孔明如釋重負的自言自語道:“不疼麼?那麼就是說我是在做夢了,嗯……沒錯,除了成長型的傢伙外,他們是不可能變的那麼聰明的。原來是在做白曰夢啊……”
許海風的意識在空氣中突然泛起了一陣意外的波動,他指揮着這隻部隊來到這裡,就是想要給蔣孔明一個天大的驚喜。
他此時一片赤子之心,剛剛接觸到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是一個想要向外人炫耀自己最好成績的頑童般,他也想讓蔣孔明分享他此時的歡樂之情。
不料,驚喜固然是一個驚喜,但卻似乎有些過了頭。蔣孔明的反應大出他意料之外,讓他爲之哭笑不得。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深知血酒戰士底細的蔣孔明對於那些喪失了自我判斷意識的殺人機器印象深刻,他們的能力更是經過了蔣大軍師的多番測試,他們的各項臨界點,那是早有定論之事。
霍然間看到了遠遠超出了異常的表現,自然讓他難以接受了。
不過,蔣孔明畢竟是蔣孔明,這個自我安慰大法也不過是瞬間工夫,他變發覺不對,一拍雙手,叫道:“靠……不對,你是宗師,又是血酒戰士,學生能夠咬疼你那纔是有鬼之事。”
他驟然轉頭望向許海風,聲音之中有着一絲顫抖的驚喜:“主公,你成功了麼?”
蔣孔明的雙眉一揚,冥冥之中,似乎有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際,這個聲音是那麼的虛無縹緲,彷彿來自九天之外,從四面八方向他傳遞着不同的信息。
然而,他可以確實的感應到這道聲音的存在,那是如此的清晰,讓人不容置疑。
更主要的是,這道聲音之中彷彿帶了種無上的威嚴,使他生出了無法抗拒的感覺。
頓時,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陣明悟,許海風終於成功了。
爽朗而開心的笑容從許海風的口中遠遠傳出,他收回了意識,豁然長身而起。他的臉上是罕見的激動,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蔣孔明大笑着深深一揖。
許海風還了一禮,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古怪了起來。
蔣孔明自然知道,他想起了自己剛纔的那奇怪表現,曉是他麪皮之厚,猶如長城,此時亦是感到了一絲尷尬。
嘿嘿一笑,蔣孔明眼珠子一轉,問道:“主公,可以控制多少人?”
他這句話問得甚是關鍵,許海風的意識能夠控制多少人,纔是決定黑旗軍戰鬥力的最大因素。
“若是經過訓練,想要隨心所欲,大概僅有六、七千之數。”許海風略一沉吟,道。
“六、七千麼?足矣,哈哈……”蔣孔明放聲大笑,道:“從此天下無敵矣……”
許海風微微一笑,他的腦中閃現出千軍萬馬奔騰不息的種種畫面,在他無所不至的精神力籠罩下,血酒戰士們又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真是令人心向神往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