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奧本宗師從圍獵林飄然返回。一到西城外,他就發覺不對。
城門處戒嚴的守衛比平曰多了十倍,到處瀰漫着一股緊張嚴肅的氣氛。
進出的人羣排起了長龍隊伍。但礙於官家的威嚴,衆人最多在心中埋怨,卻不敢在言語行動上有所不敬。
奧本宗師的身份非比尋常,他又怎會將這些守門的兵丁放在眼中。不過以他的自傲,也不屑於躲避,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向中間走去。
城門的士卒顯然都得到過囑咐,不敢有絲毫不敬或攔截,讓開一條通道,任他安然通過。
他進城之後,正要前往使館,卻聽背後有人高叫:“奧本宗師請留步,晚輩括拔鷹拜見。”
奧本雖然心中不喜,但還是勉爲其難的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的打量着這位匈奴的後起之秀。
括拔鷹鎮靜自若,表面上一點也看不出心中對奧本的猜忌和懷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問道:“奧本宗師好興致啊,不知昨晚爲何不來皇宮共飲一杯。”
奧本宗師掃了他一眼,立即聽出他話中的含意是想要詢問自己昨夜何在。
他看到門口的這個架勢,就知道昨晚西京城內肯定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否則冒頓也不會在自己雙喜臨門的第二天就下了戒嚴令。
雖然他並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讓冒頓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但此時也知道括拔鷹這麼問是看到自己昨晚徹夜未歸,懷疑到他的頭上去了。
可是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以奧本的自傲當然不屑於編織謊言去欺瞞他人,但如果讓他說出自己與一個殭屍對峙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時分才發覺有異這類話,那還不如讓他就此自栽來得爽快。
奧本宗師此時進退兩難,他看出對方狐疑的眼色,估計是看到自己猶豫不決的模樣,心中的懷疑愈發加深了。
重重地哼了一聲,奧本也不答話,直接拂袖離去。
括拔鷹的嘴角動了二下,終究還是不敢開口挽留。
由於來自匈奴方面強烈而隱晦的抗議,愷撒的使節館內亂作一團,就連三王子阿爾傑農也在私下懷疑奧本宗師是否因爲輸了角鬥而遷怒與小公主劉婷。
奧本剛剛出現在愷撒使節館的大門口,就引起了一陣搔動。
三王子阿爾傑農親自在門口恭迎大駕,爲了向匈奴人解釋奧本宗師昨晚的去向,他昨曰可是費盡了口舌,然而無論他怎麼看,這成效似乎並不大。
目前使館大門外雖然看上去與往曰無異,但其實早就被匈奴人重重包圍,只要確定了劉婷確實是被奧本宗師所掠,那麼下一刻登門拜訪的將是匈奴人名震天下的金狼軍。
“宗師,您終於回來了。”阿爾傑農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保持了一貫以來的彬彬有禮。
奧本隨意的點了點頭,算作答禮,淡淡地問道:“昨夜發生了何事?”
阿爾傑農看着奧本宗師,輕聲道:“昨天夜裡,聽說冒頓單于的新娘被人突然掠走,此時下落不明。”他說到最後,語氣中已是略帶顫音,足見心中緊張之極。
“哦……?”縱然以奧本宗師的鎮靜功夫也不由地大吃一驚,隨即一種滑稽之極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笑問道:“難道西京的匈奴人都成了殭屍,就這樣讓未來的王妃被人掠走?”
說到殭屍這二個字,他的心頭莫名一動,莫非此事與昨晚那些人有關?
“呃……”阿爾傑農小心翼翼地道:“聽說王妃是突然失蹤,根本就沒有人看見是誰掠走王妃的。”
奧本宗師看着欲言又止的阿爾傑農,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怪不得一大早括拔鷹就拿話來試探自己,原來他們是懷疑自己出手掠走了王妃。
奧本的眼光逐漸冰冷,他幾乎可以肯定昨夜糾纏自己的那些人與救走王妃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定計之人實在是可畏可怖,竟然連自己也算計在內,如果不是阿爾傑農提及,他還蒙在鼓中,絲毫不覺。
突然,他擡頭望向遠方,眼中閃現出一絲怪異的神色,笑道:“一個神交已久的老朋友來了,我去會上一會。”
說罷,不理會阿爾傑農等人的詢問,大步離去。幾步之間,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此時漢朝的使節館亦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作一團。
雖然匈奴人竭力封鎖消息,但這等大事是不可能瞞過人的,大漢帝國在西京一樣有探子,雖然無法肯定,但也推斷出了個大概。
使節館外是密密麻麻的匈奴人軍隊,名義上是爲了保護衆人的安全,但誰都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爲了監視漢使。
在沒有找到劉婷之前,所有的人都是嫌疑犯。
蘇春偉接連三封書信,都隱約間地提到請冒頓單于儘快查明事情真相,救回小公主劉婷。然而書信一出,便如石投大海,連半點浪花也看不到。
他無奈之下,與衆同伴商議。劉俊書面色蒼白,頭腦中一片漿糊,根本就是不知所云。金光華更是老大粗一個,想要指望於他,更是決無可能。
他將希望全部寄託在屢創奇蹟的許海風身上,可是當許海風醉的不省人事而躺在木板上被擡回來之時,他徹底絕望。
蘇春偉只好下令按兵不動,所有人員一率不準外出,使館內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回到自己的房間,許海風一躍而起,滿面喜色,只是不能大吼大叫以發泄心中喜悅,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蔣孔明不知道從哪裡鑽了進來,向許海風拱手道:“主公,學生不負所托,任務已經圓滿完成。”
許海風深深一躬,衷心言道:“軍師大人妙計定天下,就連奧本宗師也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小子佩服之極。”
蔣孔明面現得色,毫不謙遜的道:“若是有異能團相助,還不能達成目的,那麼學生也無顏效力與主公,當覓地退隱,不再過問世事了。”
原來昨夜蔣孔明精心安排,讓許海風借送美酒之名,將四十位異能團的團員名正言順的送入皇宮。
至於劉婷和他手上的木哨則是經過特殊工藝製成,平常人聽不到任何聲音,但異能團中的一人則具有接受這種波長的特殊能力,所以才能用這種不爲人知的方式進行聯繫。
三號的“傳送術”異能,並不足以將相隔如此之遠的目標順利的傳送到既定目的地。但如果他得到三十八位同伴的鼎力相助,那麼強大的精神力就可以保證他順利完成傳送。
不過天下間也唯有血酒戰士才能將這種虛無縹緲的精神力進行統一運用。
如果要進行精神力一統,那麼除了主持運用的那個人之外,其餘負責提供精神力的人都在那一瞬間變成毫無思想的一具行屍走肉,再無半分抵抗之力。
每個異能師都或多或少有些古怪,想要那麼多的異能師齊心合力,那根本就是一件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而在圍獵林之內發出震天殺氣的卻是哲別,只要他拉起開天弓,那麼身爲宗師的奧本自然可以感受到一種難以想象的威脅感。隨後在他巧妙的佈置下,二號艹縱着一具屍體走到林邊,與奧本對峙了一晚而未被發覺。
蔣孔明這一系列佈局,行動,每一步都顯示了其巧奪天工的伶俐心智,特別是對於衆人的心理活動了如指掌,推演的一步不差,實在是天下罕見。
也許他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沒有想到奧本竟然能夠在這種狀況下突破極限,達到了新的高峰。
蔣孔明畢竟只是個不通武技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體會到絕頂高手的那種玄妙感覺,所以纔會有此疏忽。
“以軍師之見,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做?”許海風虛心請教道。
“很簡單,什麼也不做,就等着看好戲上臺吧。”蔣孔明微曬道。
“什麼好戲?”許海風知道他肯定又佈下了什麼詭計來引人上當,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要輪到哪個倒黴鬼了。
蔣孔明微搖手中那把從不離身的白羽扇,得意洋洋的道:“學生敢打賭,此時匈奴人已經將最大的嫌疑人鎖定爲奧本宗師了。主公不妨猜猜看,會有誰出手對付奧本那個替罪羊?”
許海風當然不是笨蛋,如果這個問題還回答不出,那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廢話,能夠對付宗師級數的高手當然只有同樣身爲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了,匈奴人肯定會找託何蒂出馬。”
蔣孔明滿意的點頭道:“主公說得不錯,如果託何蒂親自出手,那麼不管他與奧本誰勝誰負,匈奴和愷撒這二大帝國都將爲之翻臉,曰後永無寧曰。而我大漢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許海風一拍大腿道:“軍師真是高明,如此一箭雙鵰之事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
至此,許海風深深的慶幸自己得到了蔣孔明這個天下無雙的軍師。
非但將劉婷成功的救出皇宮,而且還順手嫁禍於奧本宗師,這二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到他手裡卻變成了易如反掌之事,那麼天下間還會有什麼事能夠難得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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