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對陣雙方的兵力相當,所以現在戰勢已經趨於平衡,如此戰鬥下去,戰士們只會越來越疲憊,這樣的狀況都是雙方將領不願看到的。
莫徵遠遠觀望着戰場的變化,知道現在若再打下去反而不美,正要下令收兵。可前方陣勢突然一變,中間居然有一小塊地方空了出來,雖然是很小的一塊,但在戰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羣中,卻是非常礙眼。以個人之力抵擋千軍,這在以前可是從未出現過的。當然,若是先天高手也能做到,但先天高手卻從不參加戰爭。
不止是莫徵,站在城牆之上的沈天策等人,同樣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定在當場。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悍猛的刀法,這完全是爲了戰場殺人而創造的,動作簡單直接,力氣沒有絲毫的浪費,即使是有,也會被人忽略掉。
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假設在衆人腦海中浮現,“若是有足夠的體力,是否他真的能不停地殺戮下去,直到戰場上的敵人都死盡!”而戰場上可有五萬將士啊!想到這裡,衆人心中一陣陰狸,不願去相信。
這時沈天策身旁一人問道:“天策,這人是誰,我怎麼以前從沒見過?”
沈天策聞言立刻回過神來,恭聲道:“沙王,據屬下了解,這人應該是新到‘死役營’還不到一年的豬玀,上次便是他吸引了我軍大部分的箭手,沒想到除了‘鐵血’、‘長槍’與‘快箭’三人外,‘死役營’現在又多出這樣一號人物,看來這次死亡擂臺,我們得讓‘風沙’他們出場才行。”
這人便是沙城之主任向軍。他往前走到城牆之前,負手而立,靜靜的注視着戰場,大風撫衣而過,別有一番氣勢。
沉吟片刻,任向軍突然喝道:“拿弓來!”
“是!”一旁侍衛聞言迅速取出一張長弓遞了上去。
……
敵人一波波的涌上來,接着一個個的倒在血泊之中。嶽凡刀不停息,也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手中的軍刀已經滿是缺口,若不是他力道控制得巧妙,恐怕軍刀早已碎掉。戰場之上,嶽凡全身是血,早已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有那雪白的頭髮,在紅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
殺鬥中的嶽凡突然心中一陣悸動,彷彿打獵之時被惡狼盯着一般,渾身都不自在。
“不好!”剛反應過來,腦後傳來破空之聲,這種聲音嶽凡再熟悉不過,正是一箭破空的聲音。
危機中,嶽凡來不及多想,不自覺地運轉體內七情之氣聚集於雙手,身體急轉,調動全身的力氣斬了出去。
就在刀揮出的一瞬間,嶽凡居然發現刀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光亮。不過除了他以外,誰也沒有注意到。
“碰!”的一下,箭與刀撞在了一起,接着,箭支“嘭!”的一聲爆裂開來,而刀刃上卻多出了一道深深的缺口。
“高手!”危機雖然解除了,但嶽凡現在的情況卻並不樂觀。雙手被箭支的力道震地發麻,而且剛纔那一下,不但耗費了他大半的體力,更是消耗了他體內一半的元氣。
“呼…呼…呼……”嶽凡一邊喘着大氣,一邊閃避敵人的攻擊,同時還要防範城牆上敵人的冷箭。他不知道第二支箭什麼時候會射出,只希望能儘快恢復自己的體力,這纔是保命的根本。
城牆之上,任向軍一臉的凝重,心中暗道:“這人居然能接我八層功力,當真危險!”於是轉身對着沈天策道:“把風沙他們叫來!”
“是!”……
遠在山丘上的莫徵看着剛纔發生的一切,一臉的笑意,輕輕點頭道:“下令收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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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死役營”後,嶽凡正想修煉,可營衛長突然來找,一臉媚笑道:“李嶽凡小兄弟是吧?”
嶽凡一怔,這還是除了冬雨三人外,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而且對他如此尊敬,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輕輕點了點頭。
見嶽凡點頭,營衛長臉上一喜,笑吟吟的道:“戰狂兄弟……”
“等等!戰狂是什麼?”嶽凡打斷營衛長的話,皺着眉頭道。
營衛長理所當然地道:“‘戰狂’是您的尊稱呀,你怎麼……”隨即反應過來道:“哦!對了,你可能自己還不知道,由於你在敵陣之中殺進殺出斬敵無數,勇猛無比,而且面對如此多的敵人也能全身而退,像你的人,士兵們心中都佩服的很,所以他們都暗地裡叫你‘白髮戰狂’,而且主帥也默許了。”
嶽凡突然愣住了,要知道,在‘死役營’中,囚犯都是沒有尊嚴的。
營衛長見到嶽凡這樣的表情,心中暗笑,但表面仍恭敬的道:“由於你戰場殺敵無數,表現優秀,主帥大人對你可是另眼相看呢。這不,餘爺叫我送來這套白衣,以後你就能享受和‘鐵血’他們一樣的待遇,恭喜你了‘戰狂’兄弟!”說完,對着營帳外面:“把東西全都擡進來!”
嶽凡見狀也沒有阻止,畢竟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實在太多了,於是站在一旁沒去理會……
一切弄好之後,營衛長對着嶽凡道:“戰狂兄弟,一切都打點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嶽凡對這樣的人很是反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待全部人都離開之後,他纔開始審視着自己的周圍。
現在的佈置和以前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以前不但又髒又臭,就連一張牀也沒有,現在不但能單獨的住一個營帳,而且有牀有被,就連洗澡的木桶都有。整個帳篷內整潔無比,還散發着淡淡的檀香。
自從進到“死役營”以後,嶽凡不但沒有好好的洗過一次澡,就連乾淨的水也沒喝過一口。在邊荒,水和食物無疑比和黃金一個價,畢竟這裡太荒涼了。所以他一見到洗澡的木桶,立刻走了過去,看見裡面居然有水,心中暗暗道:“看來他們還想得真是周到。”
看着水中的倒影,嶽凡心頭一震愣在那裡。他有大半年沒看過自己的摸樣,可現在一看,發現有些不認識自己了。水中的人滿臉血垢看不清模樣,雪白的頭髮上灑滿了纓紅的鮮血。
“白髮戰狂…白髮戰狂…哈哈……”嶽凡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憤慨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