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非曲直

陳大發自鋼筋樓梯攀爬上行,到得出口位置時,被天台井蓋阻攔,井蓋一端上着一把鐵鎖,揮錘砸鎖,鐵鎖應聲而開,擡手頂開井蓋,疾竄而上,站在了天台頂。

此番死裡逃生,陳大發激動亢奮,挺肚狂笑高喊,“哈哈哈哈,老子出來了,胖爺威武!”

陳大發笑的很突然,聲音也很洪亮,把攀爬在鋼筋樓梯上的白小白嚇了一個激靈,差點脫手掉下去,低頭正好看到樓梯間正在上躥下跳的羣屍有摞堆上攀的一幕,臉色一白,扯着嗓子尖叫,向着天台口爬去。

陳大發正在疏解心中抑鬱,忽然聽到天台口有聲音傳來,歪頭便看見白小白伸出了腦袋。

“陳叔,快拉我上去!”白小白帶着哭腔,神情恐懼。

陳大發預感不妙,“小梅上來沒,她人呢?”

“我不知道,你快拉我一把,樓梯間的喪屍在摞堆往上爬!”

陳大發一聽頓時急了,薅着白小白的頭髮,就把他拖了上來,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將他踹翻在了一旁,急忙探腦向下看,這時又有身影出現,是兩個女人,陳大發一改態度笑容伸手幫忙,趁機亂摸揩油。

兩個女人正處於驚慌狀態,對於陳大發的佔便宜舉動,壓根沒心思計較,兩人相扶癱坐在一旁,大口喘氣。

陳大發擔心陳梅,急忙收起歪心思,再次伸頭往下看,趙秀兒從牆洞鑽出,拿過陳梅遞出的揹包,甩手斜挎左肩,雙手抓握鋼筋樓梯向上攀爬,緊接着陳梅鑽了出來。

陳大發見陳梅安然無恙,對着下方興奮呼喊,“秀兒寶貝加油,馬上就成功了!”

陳大發一激動,一把抓向了自己的褲襠,扯出了一塊帶條的布快,拿在手中,甩動轉圈。

“陳叔,你……露啦!”躺在一旁的白小白提醒道。

陳大發正在勁頭上,聞言先是一愣,似乎是感覺到了胯下風涼,但卻毫不在乎,隨即瞪了一眼白小白,轉身衝另一側的兩個女人揮手賤笑,兩個女人見狀,臉紅之時急忙伸手捂眼。

陳大發嘿嘿壞笑,又轉過身來到白小白身邊,踢了他兩腳,“把你褲子脫下來。”

“陳叔,你,你,你,我……怕疼……”

“我了個去,你想啥呢,趕緊的,跟我換換。”

“喔……”白小白神情羞澀,聽說只是換換褲子,一瞬間竟然有些失落。

失落歸失落,白小白羞答答的脫掉了自己褲子,紅着臉遞給了陳大發。

“我的娘嘞,你離我遠點!”陳大發接過褲子,趕緊躲開,自遠處換褲。

就在這時天台口下方傳來了女人的驚叫聲,陳大發聞聲,急忙提了着還沒穿好的褲子,奔了過去,探頭急望,神情大變。

只見在鋼筋樓梯的最下方,譚素素被摞堆攀上來的一隻喪屍抓住了腳裸,而譚素素又抓住了陳梅的腳脖,這時又有喪屍急竄而上,吊在了喪屍身後,一隻,兩隻,三隻……

“你快放開我,放開我啊!”

陳梅驚恐嘶喊,而譚素素則死死抓着她不放,喪屍的接力急墜之力使得陳梅抓握不住,左手先行鬆開,緊握着梯凳的右手也被慢慢拉開。

趙秀兒自上方縮身去拉陳梅,但卻晚了一步,陳梅的手指被拉直和譚素素一同掉了下去。

“不!不要啊……”

趙秀兒的手抓了空,眼睜睜的看着陳梅掉落,瞳孔瞬間放大。

“咕咚!”

陳梅和譚素素砸在了羣屍堆裡,羣屍爭相拽扯撕咬。

“小叔!救我!好痛啊……”

陳梅被羣屍撕咬,發出了淒厲呼叫,嘴裡咕嚕咕嚕的冒着血泡。

“不!小梅!你挺住!叔來救你!”

陳大發失魂尖叫,直接從天台口躍進,抓着鋼筋樓梯就急行往下,但這時陳梅的呼聲戛然而止,被羣屍撕了個粉碎。

“啊……”

陳大發見侄女身亡,發出了憤怒嘶吼。

“你們這些沒人性的畜生!我要殺了你們!”

陳大發疾速再下,到得下方,側身就要跳下去和喪屍拼命。

“使不得!”趙秀兒上行兩步,將雙手先後側移抓在鋼筋樓梯兩側,用身子護住陳大發的雙腿。

“陳叔你聽我說,小梅已經不在了,你不能做傻事,我相信她也不希望你這麼做,你要活着啊!”

趙秀兒神情悲傷,留着眼淚勸阻陳大發,情緒這個東西很容易使人受到感染,同樣能在關鍵時刻起到緩解作用,陳大發嘆了一口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隨即轉過身子,不再去看下方的悽慘景象,擡頭閉眼足足有十幾秒,才和趙秀兒一同爬上了天台。

上了天台,陳大發就跪在了天台口,喃喃自語,“小梅,都怪叔沒保護好你,辜負了你過世父母的交代,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你……”

“你不要責怪叔,也不要恨叔……”

“如果有下輩子,一定要投個好人家……”

陳大發語無倫次,想到一手拉扯大的陳梅和過去的點點滴滴,聲淚俱下,而後又嚎啕大哭。

衆人受到情緒影響,紛紛過來安慰悲痛的陳大發,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聽得衆人勸慰,陳大發更傷心了,極度悲傷下,有暈厥現象,趙秀兒唯恐他跌進天台口內,急忙上前拖扶陳大發,其他人見狀也伸手幫扶,攙扶着陳大發坐在了近處的樓臺牆根下。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末日世界裡不復往常的霓虹燈光照影,放眼四望,暮氣沉沉。

安慰了陳大發以後,趙秀兒起身來到天台口,緊張的向下望着,只是下方除了喪屍還是喪屍,哪裡有她所期待的那個身影。

趙秀難受揪心,一瞬間失落,難過,傷心,通通都涌上心頭,情到深處,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順着臉頰滴落。

“哼,你的閨蜜死了也沒見你這麼傷心!”白小白在一側開口諷刺,“假惺惺,故作姿態,小白臉這次死得連渣都不剩!”

“白小白,我受夠你了……”

趙秀兒轉身咬牙切齒的瞪着白小白,眼睛裡都快噴出了火焰,惡狠狠的喊道,“你膽小,自私,沒種的男人,你給古良提鞋都不配!”

“你,你……”白小白憋的滿臉通紅,隨即歪頭故意朝着陳大發那邊喊叫,“都怪小白臉……對,就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虛僞仁慈,早點殺了叢全,小梅也不會死!”

“你混蛋!”

趙秀兒暴怒,輪起手臂,一巴掌就扇向了白小白,白小白提前閃身,後撤躲開。

“鐺啷……”

就在這時,天台口響起了重物砸地的聲音。

衆人一驚,急忙轉頭看去。

緊接着,一個黑影探出腦袋出現在了天台口。

白小白嚇得捏嗓尖叫。

“有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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