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壽山道觀的規矩,你要自行進山,路線我已經給你了,師傅在壽山道觀之中等着你。”看着遠處的青山白雲,布衣淡淡說道。
小西看了看山尖,恭敬的道,“是,師傅,我一定不會給您老人家丟臉。”
布衣欣慰的道,“那就走吧。”說吧,他腳下一踏,消失在原地,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身在壽山道觀之中。
看着師傅消失的背影,小西愣了愣,心中暗歎,“修道士果然仙法無窮啊,師傅這手段,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到底哪裡去了?”不着邊際的摸了摸頭,他開始上山,過了八個月,他如今已經不同往日,腳下一動,便是一丈,赫然是武學之中的八步趕蟬,這是一門追求速度的輕功,他的內力雖然只修煉了八個月,但是已經比的上普通武者十年的內力,因此,一口氣衝出去幾十裡,也絲毫不見喘氣。
青山綠水,雲山霧繞,清晨的大山,顯得無比的清晰和透徹,陽光從樹葉之中滲透下來,顯得十分溫暖。
小西站在樹頂上,看着遠處的大山,腦子裡一片清涼,他所在的小鎮,乃是平原地區,哪裡能夠看到如此美麗的景色,一時間,不僅有些感嘆,不過,一想到還有幾百里路趕,他的心就有些不平靜,有輕功在身,他已經儘可能的縮短距離,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少也要三天,才能趕到壽山道觀,一想到加入真正的門派,小西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心下一涼,身形飄飛似燕,向前掠去,左右袖口一閃,藉着風力,在空中飄蕩,如同一個真正的燕子。
布衣回到壽山道觀,沒有引起一點波瀾,他沒有去大殿,而是直接回到了崖上,他站在哪裡,宛若一片空氣,眼神靜靜的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一站,就是很久,直到一聲輕咦,出現在山中大殿前方,那裡,徵友一道目光,犀利無比的看了過來,彷彿一口利劍,射向布衣。
感受到這道目光,布衣回望了故去,兩道目光在空氣之中相遇,宛若兩道電光相撞,兩人中間的某處空氣,忽然發出一陣爆鳴之聲,四周空氣驟然涌動,氣勁撕裂的可怕罡氣驟然四射而去,又忽然消弭與無形之中。
布衣看到這裡,布衣一笑,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依然站在了大殿前方,他望着那道身影,眼神之中充滿了別樣的欣慰。
“李師傅,您終於還是跨出了哪一步,這天下間,再也容不下您。”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壽山道觀的武術教練,李師傅。
他站在哪裡,眼神睥睨,傲絕天下,氣勢無比的磅礴,與布衣的恬靜淡然,赫然是兩個不同的層次,他看着布衣,眼中放出無比明亮的光芒,“好,老夫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這纔多少年的功夫,就趕上我們這些老傢伙了,看來,李某人這些人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布衣笑了笑,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笑容,無比的真誠,“李師傅謙虛了,以武入道,本身就比我們這些身俱靈根的人困難千萬倍,能破碎虛空,李師傅的天分,恐怕比我還要高上不少,您要這麼說,這叫那些人情何以堪。”
李師傅哈哈大笑,“你小子,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哎,其實,你若是再不回來,老夫我可就走了,破碎虛空,已經不算是凡人,雖然沒有道家那種空間逼迫直接飛昇,卻也一刻也不能耽誤,不然,錯失銳氣,武者大忌。”
布衣點了點頭,“大師可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布衣願意代勞?”
“哪裡有什麼心願,就是捨不得壽山道觀而已,修煉到我這等境界,那裡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你也太小看老夫了。”李師傅伸出手,拍了拍布衣肩膀,故作豪情的道。“在這裡教徒弟,教了也差不多有四十年了,要走,還真是有點捨不得,當日,你師傅要走的時候,也是對老夫這麼說的,老夫看有些看不起他,等真的要走了,才知道,原來,真是如此。”
布衣眉頭一皺,又舒展開來,師傅離去,對他的影響不小,也不是很大,反正對他來說,遲早也會去仙界,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一走,就相當於師徒永隔,再相見,按照修道人的規矩,便不再是師徒了,只能稱呼道友,任何形式上的東西,只能存在一界之內。
“人之常情,總是要走的,遲走,還不如早走!”
李師傅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老夫會在這幾天就走,雖然能夠感應到仙界,但是我知道,這一路,會十分的辛苦,因此,老夫要養足精神,再去闖一闖,小子,老夫會在仙界等着你,哦,對了,你這小子,這次回來,不會是收徒弟了吧!”
布衣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李師傅猛然一驚,震驚不小,天雷傳人,這一代的傳人終於出現了,這下,修道界,又有好戲看了,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想當年,布衣出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代弟子之中的天下第一,又沒有別的門派什麼事了,事實證明,果然如此,這一代的弟子,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他在山中,不日就會到,屆時,李師傅若是沒有走,自會看到。”
天雷傳人,若是被別的門派看到,必定會爭鬥不斷,但是在布衣眼裡,卻是無傷大雅,彷彿那麼多的磨難,根本不值一提一般,他現在才明白,當初爲什麼自己出去,天雷上人一點也不緊張,那是因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以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是任何事情發生,他都能從容應對,就算是帝山親自出手,恐怕也盡在他掌握之中。
李師傅感嘆一笑,“哈哈,理解,理解,應該能看的到,雖然老夫要走,還是得要幾天的。”
兩人說了一會,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巨大的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他們有四代的,也有五代的,還有三代的,還有不少長老,在給弟子解說道法,見到兩人,紛紛吃驚不小,有些勤快的,早就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
不過,他們可不敢貿然打擾,布衣的事蹟,早已在道觀之中流傳甚廣,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喜歡別人打擾,生性淡漠,能與這位傳奇般人物交流的,那身份必然都不簡單。
門中有些弟子匆匆而過,他們還在納悶,誰能與李師傅這位門派之中的傳奇交流甚歡,有些不善理解,那眼神,十分奇怪,他們都是最近入門不久的弟子,尚不知情。
布衣神識內斂,神魂遍照四方,不用神識,也能輕鬆看到四周方圓數十公里內任何一人的表情,神情一動,忽然道,“新一代弟子的選拔開始了?這是幾代弟子了。”
“算是第五代吧,雖然第五代弟子早就開始收入,但都是編外弟子,一代入了後山,不問世事,他們算是第四代,你榮升二代了。”李師傅內中感慨,“不和你說了,太陽出來,老夫還要去教徒弟,快走了,也多做做貢獻。”
布衣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態,“那就不打擾李師傅了。”
兩人就此別過。
他一回頭,看到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看到他,頓時有些猥瑣,向旁邊躲去,這個傢伙,不是別人,正是被布衣捉弄的小傢伙,宋雲玉,他的爺爺,便是十分有名的小宋唐王,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這個小傢伙,就被別人當做槍使。幕後指使,便是門派之中那個他極度不喜歡的人之一。
布衣搖了搖頭,他還沒有沒品到和一個小孩子見識的地步,而是走去了山門跟前,彷彿一介凡人一般,斜靠在了山門跟前,望着山外,腦子裡不知道想一些什麼,在他身邊,所有的空間彷彿都定住了一般,周圍風吹運動,哪裡卻一片死寂,他的心不動,周圍的空氣自然也不動。
大殿之中,天空掌教一干人等站成一圈,他看了看門外,心中有些懊惱,“當年若是不得罪這位,如今也不至於腦袋如此地步,妖族佔據梧州大片山河,如今已經向昆州逼近,若是不採取有效措施,我壽山道觀,必定成爲妖族窺探對象。”
“這些妖魔佛三道聯手進入中土,雖是各自爲政,目的卻都一樣,雖然遭到了各大門派的阻擊,卻也不可小視,以妖族的實力最強,前邪道佔據的梧州,如今已經全部爲妖族佔據,他們雖然沒有直接威脅到人族的生存,但是長此以往,後患無窮,若是布衣師侄出手,妖族必然不敵。”天運子憂心忡忡
“恐怕沒戲,雖然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但你我未必能指揮的動他。”天尚道長道。他負責的是傳法堂,這種門中大事並非他管,只是如今情勢危機,不又得他不來。
一代退隱,二代弟子之中,能夠撐的住場面的,也就那兩個,三代弟子之中,布衣橫空出世,也算給大家帶來幾分希望,可惜的是,他們都知道,這個人,並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