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布衣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道,“我需要出去一趟,買幾本魔道秘籍,一起走吧。”說吧,靈活的手指一揮,門裡的禁制光幕立刻裂開了一道口子,他打開大門,示意可以走了。
刑默然這一刻震撼無比。布衣這個傀儡,修爲不算是很強大,但是卻與真人一般無二,若不是有心關注,甚至看不出來這居然是一架傀儡,從外表上看,看不出來一點破綻,他想伸手摸一下,卻始終沒有伸手。
見到布衣開門,這才腦袋暈暈的走了出去。
道念,乃是一個人神識修煉到一定境界後才能感受到天地規則的神識境界,第一層,定念,就難倒了不少人,第二層,在年青一代之中,根本沒有人修煉到過。修道之人,無論多麼清心寡慾,心中都會有或多或少的雜念,使得心不能完全定下來,根本做不到定唸的要求,一念即落,神識寂滅,這個要求實在太高。
現在,他居然在布衣身上看到這個境界,怎麼不能讓人吃驚不已。他看到了,布衣這個傀儡,並不是依靠法術催動,而是他自己的神識道念,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出去,根本沒有人相信,就連他自家,也是進入定念後不久,仍舊沒有達到神識分化的程度,這需要神識無比的凝練,無比的純淨能夠做到,由此可見,這位師弟在修煉一道上,有多麼的堅決和堅韌,恐怕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他的修煉。
看到這裡,他忽然明白了,布衣爲什麼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的原因。
專一。
雖然只有兩個字,古往今來能夠做到的卻能有幾人。
他嘆了口氣,走出了門外,神情有些落寂道,“師弟既然已經到了神識分化的境界,想必晉升金丹期已經無可厚非,師兄在這裡祝賀了,師弟既然需要魔道功法,我想我能提供一些幫助,我這裡有幾分魔道秘典,你先拿去看看。”說道這裡,他隨手拿出來兩個玉簡,遞給布衣,見他接過,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布衣現在的成就,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布衣也沒有想到刑默然會如此,他搖了搖頭,收下這兩枚玉簡,隨後一丟,扔進門內。這兩道玉簡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布衣的本尊一擡手,將之接在手中。看到此,傀儡布衣直接走出門外,重新佈置好禁制,向玉器閣外面走去。
今天刑默然一番話對他的啓發很大,現在急需要幾份魔道功法,修煉出來魔道法力,充實自己的世界,不然,真不知道自己這個構思世界的構想,什麼時候才能夠完成。
魔道功法,其實也並不難尋找,難得是要湊齊魔道五行功法,好在他需要的是最低級的魔道功法,並不需要太高級的,降低了不少難度,這才一個人出去,購置幾本。
布衣這個舉動,頓時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無數神識在虛空之中掃來掃去,看到布衣這架傀儡,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
金丹期的高手,神識已經初步凝練,能夠覺察到一些練氣士感覺不到的地方,布衣這個傀儡,很容易就被他們察覺出來。
煉製傀儡並不難,只要有圖紙就可以,但是控制傀儡的法訣卻不很容易得到,除非是神識分化,布衣這個舉動,不說震動了整個玉器閣,幾乎所有人都震驚了,連陳然這個元嬰期的高手都震動了。
“師兄,這名弟子是誰?”
虛空之中,一名金丹期的高手忍不住,神識向陳然問道。他們並不清楚,布衣到底是誰,那個長老的弟子。
於此同時,數道神識延伸了過來,他們也想問個究竟。
陳然心中也極爲納悶,這個布衣,看來在真實修爲下,隱藏的東西不少啊,光是這具傀儡,拿出去,不知道要羨慕多少人。他沉吟了片刻,道,“他叫布衣,乃是天雷長老的弟子,我知道的也是這麼多,至於他修煉的功法,我想你們也知道。”
“什麼,天雷那個傢伙的弟子!”一道神識之中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不可能,我們走的時候,他不是還沒有收徒弟麼,這才過了幾年,那個傢伙就算是從小開始修煉,也不會到這種程度,而且,道念二層的境界,就連我們都沒有做到。”
“天雷那廝,果然是天才,就連弟子也是天才,真是叫人無話可說啊,看來,我們輸得不冤,他們這一脈,果然都是些非人的傢伙。”
“哼,那又如何!”
陳然心中暗叫不妙。
天雷上人當年修煉的時候,可沒有布衣這麼平靜,一路走來,不做到惹下多少事端,在門派之中,與衆多長老不和,這些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現在被這羣傢伙碰到,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羣傢伙中間,有幾個可是十分的不安分啊!
想到這裡,他臉色一冷,冷哼一聲,龐大的神識鋪天蓋地而出,冷冽的氣勢頓時將所有人震懾,“不管你們和陸濤有什麼恩怨,但是,在這裡,我要你們記住,你們是二代弟子,他只是一個三代弟子,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情。”
陳然的話一出口,頓時幾道神識立刻激烈起來,想要反抗他。
“陳然長老,你是什麼意思?”
陳然此刻也十分頭疼,他只不過是一個元嬰期修士,而且是新進元嬰期修士,這些金丹期高手之中,其中不乏有門內化神期老怪的弟子,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若不是礙於門規,恐怕早就造反了,不過,他終究是這裡的主事長老,口氣不能弱。
“我什麼意思,恐怕你們心中有數,大家同爲同門,我不像你們做的太過分,不然鬧到總觀哪裡,誰都不好交代,陸濤長老的脾氣,我想你們都知道。”
一聽到陸濤的名字,這些人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不過,仍舊有幾個人憤憤不平,“哼,別拿陸濤的名號嚇唬我們,我們也不是嚇大的。”
這句話一出,陳然的臉色忽然一變,這幾個人,實在是太放肆了,他豁然一聲站了起來,神識形成一道道利劍,將整個玉器閣後院都包裹了起來,向那幾個人壓迫了過去,元嬰期的實力,立刻在他的身上顯露無疑,龐大的神識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莫大壓力,尤其是那幾個長老,更是感覺到周身壓力暴增,彷彿壓了一座大山一般,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頓時臉色駭然,剛要說話,就聽見一聲森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珣,胡天,你們不要以爲有太上長老作爲*,我就奈何不了你們,這裡是小光明境,一切由我做主,由不得你們胡來,若是再敢用這種口氣和本真人說話,說不得要鎮壓了你們,以下犯上,按照門規,罪不可恕。”
陳然頓時怒了。這幾個傢伙,一口一個陳然,一口一個陸濤,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中。元嬰期的威嚴不可侵犯,再有強大的*,惹急了他,直接鎮壓,就是鬧到宗門哪裡,也沒有人責怪他,以下犯上,這個每一個門派的大忌。
那幾個傢伙頓時不敢說話,眼神之中露出了幾分忌憚之色,陳然這一番話,確實嚇唬住了他們。
不過,至於他們心中所想,就非其本人不可知了,當下,便有兩個長老,從後院走了出去。
陳然看到這裡,眼角露出一絲冷淡之色來,“哼,這幾個廢物,修煉了差不多三百年,還是在金丹中期的程度,平日裡狐假虎威,真當自己是個人物,若是真以爲布衣那小子好欺負,就等着有苦頭吃吧,那小子的實力,若是全力放開,金丹後期也能鬥上一鬥,就憑你們幾個,哼,廢物就是廢物。”
他隨即想到門內的派系爭鬥,不禁又頭大了幾分。
任何門派,都不是鐵板一塊,這是必然的結果,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實力越強,私心越重,這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大派之中,這中想象十分常見。
就拿壽山道觀來說,就分了四個派系。
壽山道觀作爲道門之中的大派,其中弟子無數,宗門內弟子差不多有近萬,分佈在江湖之中的更多,這些弟子,分別有專門的長老管轄。
掌門一系,統管整個宗門,門下弟子最多,刑罰大長老一系,總管整個壽山道觀的監察,權利不在掌門之下,這一系的高手極爲衆多,人數雖然不多,實力卻幾乎佔了宗門之中的三分之一,可謂是十分強大,在道觀之中,十分有權威。李默長老一系,乃是屬於丹器殿,統管門內煉丹煉器的大師,赫赫有名,威望也十分高,弟子無數。最後一系,便是以守護藏經閣的長老爲主,什麼事情也不管,這一脈,最爲溫和。
這四脈,構成了壽山道觀如今的格局,以掌門爲主,司刑長老爲輔,丹器殿爲後援,藏經閣授業解惑,組成了壽山道觀這個強大門派。
當然,也有不少長老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
陳然就是屬於丹器殿,實力上,可能略遜其他系一籌,在煉器上卻有獨到見解,這一次來小光明境,也是門內的意思,收集材料,爲門內弟子鍛造部分法寶。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居然碰到這檔子事情,頓時將滿心的鬱悶,歸咎到了陸濤長老的身上。
“這該死的天雷陸濤,這下好了,平日裡積攢的仇家,全奔弟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