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琪聽了林震的話,猶豫不決,道:“我若私自出逃,萬一掌門真人怪罪下來,只怕是罪上加罪。”
林震搖搖頭,道:“師兄請放心,在你走後,師弟會跟隨衆弟子前往三才殿,萬一掌門真人問起,我會說師兄自知犯下彌天大罪,雖是無心之失,爲此後悔不已,回山聽候處罰了。”
尹天琪聽了,不禁熱淚盈眶,道:“師弟,謝謝你,師兄會牢記師弟這份恩情。”
林震拍了拍尹天琪的肩膀,安慰道:“師兄說哪裡話,我們同爲首座真人門下弟子,肯定要相互扶持了,事不宜遲,若被劍如風等人發覺,那可就晚了,師兄還是立即動身爲好。”
尹天琪重重點了點頭,駕馭飛劍,匆忙趕回商陽峰,向雲天真人求救去了。
待尹天琪走後,林震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來,突然朝地面狠狠啐了口口水,神色陰沉,低聲自語道:“當年真是瞎了眼,怎會跟你交好,拜入商陽峰一脈。今日若不是看在師尊面上,我纔不會理會你這等心胸狹窄的小人”林震雖然不喜尹天琪爲人,但是尹天琪畢竟是雲天真人的玄孫,若不傾力幫助他,必被雲天真人遷怒。無奈之下,林震只能助其脫逃,自己則是趕上劍如風等人,一同前往三才殿。
劍如風等人發現尹天琪失去蹤影,逼問林震,林震將尹天琪自知闖下大禍,回山請罪去了的話說了一遍,讓衆弟子憤怒不已。只是尹天琪已經趕回商陽峰,劍如風等人也束手無策,只能繼續前往三才殿等候掌門真人的命令。及至三才殿外,各脈接引之人已經等候多時,各自帶着門人弟子,迴轉本脈。趙詩詩在人羣中遍尋莫天行不見,質問其他各脈同去祖師祠堂的弟子,方纔得知莫天行擊敗尹天琪,比試勝出,尹天琪含恨在心,趁衆人不備出手偷襲,將莫天行打的重傷吐血,昏迷不醒,而他自己私自逃回商陽峰。衆新人弟子不恥尹天琪的卑鄙行徑,絲毫不顧林震發青的臉色,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趙詩詩。趙詩詩聽後,心急如焚,問了殿外的掌門一脈弟子,人人都說不知大師兄摩陽的去處,只能火速趕回太陽峰,向師尊御風子求救。三才殿外,只留下林震一人在殿外等候掌門真人的傳召。
話說尹天琪匆忙趕回商陽峰,向曾祖雲天真人求助。雲天真人得知事情的始末,劈頭蓋臉的將尹天琪責罵一通。但是血濃於水,更何況修道之人壽命遠超常人,諸多子嗣早就化作塵土,難得遇上一個能有修仙資質的後輩。尹天琪不僅是雲天真人唯一擁有修仙資質的後輩,同時也是踏過六步浮龍的天才弟子,被雲天真人寄予衆望。只要不是犯下叛出宗門這等大罪,雲天真人絕對不會放棄尹天琪。雲天真人當即找來幾位道行高深的長老,將尹天琪藏於商陽峰後山悔過崖,明爲懲戒,實爲保護。尹天琪跟着幾位長老,前往悔過崖不提。
雲天真人和御風子同門多年,深知御風子爲人。當年同爲弟子時,風神門中兩大拼命三郎,便是靜一道人和御風子。靜一道人失手殺死雲中子,與雷罰殿殿主大戰於天泉峰。而御風子則是孤身潛入魔域,獨鬥修羅道六大長老,殺死兩位長老之後,全身而退。御風子雖不同於靜一道人的剛烈,但云天真人知道,御風子也絕不好惹。當年的兩個人,靜一道人終身駐守祖師祠堂,御風子多年來隱忍不發。數年前,御風子突然重新收徒,令掌門真人大喜過望。如果小琪所言非虛,那麼那個名叫莫天行的少年和當年的慕凡一樣同爲曠世奇才,在御風子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御風子極爲護短,而且修爲奇高,放眼整個風神門,也只有掌門真人能勝他一籌。想到此處,雲天真人覺得十分頭疼,一邊是自己的天才玄孫,一邊是極爲難纏的御風子。雲天真人目送尹天琪離去,站在悟道廬外的山石上,遠望天邊的藍天白雲,安靜祥和的雲海,山下林海隨風捲起層層綠浪,忽然嘆了一口氣,道:“風神門平靜多年,終於要再起狂瀾了嗎?”
風神門,太陽峰,靜堂。
趙詩詩站在堂中,泣不成聲,只怪自己沒能跟去,致使小師弟重傷昏迷。周易等人焦急萬分,目光灼灼的看着坐在高背椅上的御風子。風玄跟隨御風子多年,看着一臉平靜的御風子,在心底嘆了口氣,暗道:“師父心中越是憤怒,臉上越是平靜。小師弟重傷,師父一言不發,臉色平靜的嚇人,看來此事已令師父震怒到了極致。”
御風子聽完趙詩詩說完事情的始末,淡淡的道:“詩詩,你累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
趙詩詩見御風子對莫天行不聞不問,急道:“師父,那小師弟?”
風玄拉了拉趙詩詩,悄悄使了個眼色,道:“師妹,你累了,早點兒去休息吧。”
趙詩詩若非知曉風玄平日對莫天行十分疼愛,真要懷疑風玄的意思了。不過趙詩詩深知風玄爲人穩重,絕不會對莫天行置之不理,便聽從師命,回房休息去了。
趙詩詩走後,御風子看了門下弟子一眼,道:“玄兒,爲師要出去看看,你照看好諸位師弟,切勿怠慢了修行。”
臨出門時,風玄突然叫住御風子,道:“師父,您老人家切勿動氣啊。”
御風子回頭看了風玄一眼,沒有答話,大步走出靜堂,堂外青光一閃,一聲厲嘯,御風子的身影剎那間便沒入白濛濛的雲海。
風玄站在靜堂外,看着天際,默不作聲。站在靜堂屋角處的趙詩詩見御風子離開太陽峰,便走了出來,看着神色有異的風玄,道:“大師兄,大堂上,你爲什麼要攔着我?”
風玄似乎有些出神,直到趙詩詩問第二遍時,方纔回過神。他看了一眼有些慍怒地趙詩詩,嘆了口氣,道:“師妹有所不知,我們太陽峰一脈,自上代祖師開始,人才凋零,門人稀少,實力遠不及其他五脈。師父有心扭轉局面,但是他老人家生性淡泊,講求緣法,從不刻意收徒。逝去的九師弟慕凡秉性純良,天資更是千載難逢,本是我太陽峰一脈崛起的希望,只因癡迷於魔道女子,掌門師叔被雷罰殿等五大門派聯手施壓。掌門師叔爲了顧全大局,將慕凡師弟逐出師門,最後慘死於雷罰殿手中。師父礙於掌門師叔的同門之情,含怒不發。師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很難過,對掌門師叔是有着幾分怨氣的。小師弟天資亦如當年的慕凡師弟,爲人敦厚善良,在師父眼中,只怕已經當作第二個慕凡師弟了。如今,小師弟卻又傷在他人手中,希望小師弟能安然無恙吧。否則,只怕整個風神門都會石破天驚。現在,你該明白我爲什麼要阻止你繼續說下去了吧?”
趙詩詩聽了,想要開口爭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二人站在堂前,一言不發地看着漸漸涌動的雲海。
風神門,天泉峰,三才殿。
一道青光風馳電掣掠過雲海,身後拉住一條絢麗的雲甬。來人遁速極快,遠在天際,法寶飛行的隆隆厲嘯已經傳至天泉峰。待臨近天泉峰時,已如焦雷滾滾,震耳欲聾,伴隨着凜冽的狂風,颳得天泉峰上的閣樓吱吱作響。天泉峰上千餘門人被這聲勢驚動,紛紛走出門外,翹首觀望。只見頭頂青光一閃即逝,徑自朝着三才殿飛去,不少弟子爲之震撼,暗道:“難道本門遭遇強敵入侵了嗎?”
青光落在三才殿外,守殿的兩名弟子早就嚴陣以待,待看清來人,登時神色一緩,豎起單掌,朝來人恭敬一拜,道:“弟子見過首座師叔。”
御風子面無表情,淡淡的道:“掌門真人現在何處?”
守殿弟子回稟道:“掌門師叔正在後殿爲一位受傷的師弟運功療傷,療傷之前,曾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首座師叔若有要事,弟子這就去前去稟報。”
御風子一揮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去見掌門真人。”
守殿弟子正欲阻攔,一股大力憑空壓在二人身上,登時汗如雨下,身體更是難動分毫,內心大駭。作爲天泉峰主殿的守殿弟子,一身風神門道法絕對在衆弟子是頂尖的。即便如此,面對御風子這等首座長老,卻如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一般,連動彈的資格都沒有。直到御風子走後,守殿弟子身上的大力才驟然消失,兩位弟子渾身脫力,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兀自膽戰心驚。幸虧之前未曾失禮,否則全身的骨頭不知道還能有幾根完好。看御風子這等架勢,只怕會有大事發生,兩人對望一眼,苦笑一聲,掙扎着站起,跑到後山,尋找師門長輩求救去了。(希望喜歡本書的讀者朋友們可以花費半分鐘的時間,免費註冊一個17K小說網賬號,爲本書添加收藏,方便您下次的閱讀,如果您能打賞幾多免費的鮮花,那就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