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話徹底讓我絕望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陳川腦後爬上去的那張人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彷彿心裡壓了千斤重擔,壓得我喘不過去來。
陳川的臉竟然和腦後的人臉一個表情,這說明了什麼?十有八九是這古怪的人臉控制了陳川的神經,以至於我抓着它的頭髮,讓它把痛苦的表情傳到了陳川的身上。
我頹然的放下手裡的長髮,這時候也他孃的豁出去,反倒不那麼害怕了,看着這種和陳川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算是陳川嗎?如果任由這東西呆在陳川的後腦上,那陳川豈不是有了兩張臉?這是個人就接受不了,這麼多天相處下來,陳川我也瞭解了個大概,如果讓他看見這一幕,那誰都保不住這混犢子會幹出什麼事兒,雖然平常他不會害怕這種死物,可是誰能不害怕,自己後腦上擁有另外一章自己的臉?而且還長着頭髮,最怪異的是這臉有意識!
放下頭髮之後,陳川腦後的那張臉表情明顯放鬆了下來,只是這張臉一直沒有睜開過眼睛,我不知道這臉皮有多厚,不過肯定不薄,想着,我試着摸了摸這張臉,入手冰涼冰涼的,和死人的臉沒什麼區別,而且很僵硬,如果要在一個死人身上,那沒有誰會相信這東西是活的,不過鼻子卻有呼吸的跡象,這讓我多少放鬆了點,估計這東西也不是個死物,終究需要呼吸的,再不呼吸,他孃的根據之前的推斷,恐怕陳川也得被這東西憋死。我試着找出臉皮和陳川腦袋的連接點,想把它截下來,伸手摸了好大一會,卻沒摸到。
臉部邊緣都是頭髮,僅憑手感實在不確定是不是焦點,於是我又拿着手電筒對着臉部仔細的找着,撩開溼漉漉的長髮,終於看到了些端倪。
這張臉覆蓋在了陳川的整個後腦,也就是說,現在的陳川,一半腦子是屬於自己的,一半是屬於這東西的,而且這東西貼的非常緊,僅憑雙手根本找不到切入點,更別提把這東西拽下來了,看樣子只能從這溼漉漉的長髮下手,看看能不能拽下來。
“道士你看好,千萬不能讓陳川醒過來。”我看着已經把陳姝的身體挪走的道士說道,末了又補上一句:“如果發現陳川有甦醒的跡象就馬上打暈他!”這事千萬不能讓陳川知道,否則後果難料。
“明白,你儘管動手,這小子交給我。”道士應了一聲,站在陳川的前面,手裡已經多了一塊石頭。這裡是個洞穴,石頭肯定不少,隨便走一步都可能踩到一塊石頭,我看着道士拿着石頭準備砸陳川腦袋的姿勢,又忍不住擔心起來:“我說你行不行啊,別再出手過重給砸死了。”
“你丫自己來。”誰知道士一廖蹶子不幹了,把手裡的石頭使勁瞥到了河裡,濺起一堆浪花,憤憤道:“你他孃的也知道,要把人打暈得敲擊後腦勺部位,就是傷口那個地方,可那地方現在正貼着一張臉皮呢,你說我怎麼打?”
我一尋思也是這麼回事兒,後腦控制着人的感覺神經,當受到重擊時神經麻痹,人就會暈厥,我是個刑警,這事兒也經常幹,專門對付不聽話的罪犯,省心多了,大不了費一番功夫背到警察局,也好過提心吊膽防着他跑,不過現在的確有些困難,我看了看陳川后腦勺上貼着的人皮,又轉頭對道士說道:“道士,用側掌打陳川的頸部和脖子之間,也就是大動脈的地方,這麼做雖然有點危險,不過掌握好力道也沒什麼大問題。”
道士聽這話又低頭看了眼陳川,嘴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嘀咕什麼,總之我聽不懂,估計丫心裡也突突,看他做好了準備,我順手撩起一堆長髮,道了聲:“準備,我要拽了。”
“等等!”道士這時候突然叫住了我,道:“這女煞據說糊在人的身上想拽下來就得脫層皮,你可小心點,要是實在拽不下來就別拽了,玩意真的把陳川的頭皮拽下來,這小子可真就完蛋了,沒死在這怪物手裡倒死在你手裡了,你說人家憋屈不!”
“你給我閉嘴!”我心裡咯噔一下,本來打算勁全力一下子拽下來的,結果道士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了,他孃的道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那你說怎麼辦?”我問了這麼一句,隨後就後悔了,丫根本不可能知道怎麼辦。
“得,我自己來吧。”末了我又補上了一句,拽着一頭長髮繃緊之後,等看着人臉出現痛苦的表情之後,使出了一半的力氣,打算用一個衝勁兒拽下來,結果引來了一聲嚇死人不償命的尖叫。
“啊!”
這尖叫聲像極了鐵器之間相互摩擦的聲音,差點刺破我的耳膜,尖銳而且極其嚇人,我頓時感覺全身都發麻了起來,力道立馬卸了,回頭一看,手上只拽下來一堆長髮。
“他孃的這東西還會怎麼還會叫喚!”我轉頭問道士,正看見道士一直手掌打在了陳川的脖頸大動脈上,又讓我的心咯噔一下,驚問道:“陳川醒了?”
道士明顯愣了一下,才擡頭看着我,說道:“我也不知道醒沒醒,不過剛纔看見他尖叫了一聲,腦袋往後仰,手一哆嗦,就打上去了,不過看這樣子……”道士又低頭看了陳川的正臉一眼,擡頭道:“估計是沒醒。”
“沒醒就好。”我也鬆了一口氣,剛纔感覺到了一股阻力,那東西粘的很緊,如果就這麼拽估計是沒辦法拽下來了,我一時間心急如焚,怎麼才能把這東西弄下來呢?
“道士你說這東西是不是活的?如果把它弄死,它會不會自動脫落?”我看着仰着頭的陳川,在後面觀察到的情形就是低着頭的長頭髮陳川,溼漉漉的頭髮已經不再滴水了,卻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試想一下,你看着一個人的背部,那人的後腦上卻長着一張臉,就像是腦袋被扭了一百八十度一樣,這感覺……
“我不認爲這東西是活物。”道士一句話如涼水潑頭,而且是一潑再潑:“別忘了這裡是一處陰脈,在陰脈裡滋養的東西大多是一羣邪物,或許有活的,比如蛇之類的,但死東西絕對不比活的少。”
“可是……現在怎麼辦?”我也拿不定注意了,第一次慌了手腳,這關乎到陳川的性命,現在卻無計可施,只能這麼僵持着,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髮頓時垂了下來,差點讓我誤以爲又一個人臉爬上來了。
“你他孃的不是道士嘛!遇見這麼個東西就束手無策了?”我心裡憋悶的很,看着陳川這副樣子,越來越心急,現在發現,自己的耐心快被耗光了。
“你還年輕啊,太沖動了。”道士突然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好像自己是閱歷豐富的老人一樣,接着說道:“我是道士,可我不是閻王,誰能命令這東西?得閻王才行。”
這一句話突然讓我茅舍頓開,對啊!道士說這是五官王養的寵物,如果找到這五官王,說不定在他面前這東西就自動下來了!就如同在宋帝王那裡,我還記得陳姝說過她做的夢,夢見自己對着宋帝王的雕像朝拜,說不定這東西也怕,現在看來,回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這東西也不一定聽宋帝王的話,所謂隔行如隔山,更別提隔了一個閻王,那就是隔了一層地獄。
可是五官王在哪裡?
“道士你說的對,如果我們找到五官王,是不是就解決了這事兒?”有了目的往往會穩妥許多,我的心已不再像剛纔那樣躁動了,只要陳川一直沒醒過來,那我們就還不是太被動,既然石棺送我們到這裡,那麼這一站估計就是五官王的陰殿了,可這洞穴這麼大,會有五官王的墓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十天子墓是一個墓葬羣,規模肯定不是一般的大,說不定連秦始皇陵都沒法跟這比。
“想的容易,找到五官王,說不定就是這小子的死期。而且你發現沒有,我們所經歷的地方,最多也只是宋帝王的墓裡有個宋帝王雕像,根本沒有閻王的屍體或者正體之類的,楚江王兵墓裡的主人是離鬼官和淨引女屍,宋帝王的墓裡是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老東西,可看見真正的閻王屍體了?”道士這番話含義頗深,我仔細一琢磨,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這一點以前的確沒發現,主要是我對與閻王墓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會有陰曹地府?
“你說的對,可如此說來,找到五官王豈不是難如登天?”我的心又涼了半截,“難道還真得去陰曹地府裡去找?要真是那樣,他孃的到了陰曹地府還用找他幹嘛!”
“年輕呦!”道士故作老道的嘆了口氣,不過學的倒也像模像樣,的確有那麼幾分老人的味道。“閻王會死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驚得立馬站了起來,驚呼道:“你是說這墓裡其實有活人!”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道士笑道。
我完全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又坐在地上盯着陳川的後腦思考了起來,道士說的很對,既然是閻王,就根本不可能會死,所以之前看到的楚江王墓是兵墓,而不是他本人的墓,至於宋帝王墓裡的人到底是誰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會是堯,他都死了五千年了,這根本不符合邏輯,也不可能是宋帝王本人,閻王不會死。
如果這麼說,這十天子墓不是十天子的墓,而是一個規格宏大的陰曹地府,在這裡有活人,也就是閻王!
首先,這活人是怎麼來的?難道和宋帝王墓的那人是一樣的,重生復活?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什麼目的不得而知,但有現代人一直在盯着這塊墓葬羣?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就更復雜了,首先這墓肯定是古代的,具體什麼年代不知道,但肯定是千年之前就修建的墓,按理說墓裡應該都會埋葬着死人,這是一個墓葬羣,埋葬着何止一個死人,應該是一個家族之類的,一個當時地位顯赫的家族,可這裡是陰脈之地,什麼人會選擇自己死後也在這裡受苦?理由只有一個,蛻皮重生。
這麼一說,這裡有活人還真不一定,首先宋帝王墓裡的人就差點活過來,最後還是被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姝哥哥幹掉的,到我們這裡又補上的一刀,如果這活人是現代人,那麼肯定會有目的,目的是什麼?這裡的寶藏?這裡可能有什麼寶藏嗎?不是沒可能,可能性很小,所以這裡有現代人的可能性也很小,除了我們。
那麼就是復活重生的人了,這雖然有點天方夜譚,不過不得不考慮,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這裡一定有人,我們在孟婆之鬼處暈過去之後腦袋上就被人一人敲了一悶棍,這絕對不是偶然,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爲了在這個洞穴裡被女煞扣上一塊玉買下伏筆,那個玉是幹什麼用的?現在我有點明白了,估計就是爲了讓女煞爬到我們每個人的腦袋上!
想到這裡我不禁頭皮發麻,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索性沒什麼危險,又回過頭來繼續思考,我似乎抓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抓到,始終有一條線就圍繞在我身邊,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
有人可以確定了,那麼這活人真的就是所謂的閻王嗎?
看樣子,很有這個可能。
因爲陰曹地府裡,只有閻王纔是活人。
大膽的推理一下,如果真的有閻王的話,那麼這裡應該有十個活人,第一陰殿我們沒遇到,是直接昏到第二陰殿的,那也就是說,在我們昏迷的那段期間,有一個閻王對我們下手了,要麼就是第一陰殿的秦廣王,要麼就是第二陰殿的楚江王。
在滿是淨引女屍浮雕的墓道里,我肯定是看到了一個人和一羣離鬼官混在一起,那麼這人或許就是第二陰殿的楚江王又或者是第三陰殿的宋帝王,直到這裡,除了在始終走在我們之前的陳姝哥哥之外,一共出現過兩個神秘人,又或許都是一個人。
他們或許在進行着什麼陰謀,又或許是拿我們做實驗,總之是處處針對我們的,先是被離鬼官趕下十天子墓,而後又被離鬼官追着跑,期間蠍子還喪命了,蠍子的死,或許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畢竟連我的浮雕都被刻上去了,可能他們掌控不住蠍子這個人物,連我都這麼認爲,他太厲害,這麼一說,蠍子很可能就是被視爲眼中釘而被除掉的。
那麼我們,就是他們養在籠子裡的小白鼠,他們沒有置我們於死地,每次都會讓我們絕處逢生,這次我終於明白了,能活到現在,不是我們的運氣或者實力,而是一直被人操縱着的,就比如會移形換位的石棺,通過淨引女屍引我打開金棺,這都是他們的手段,而並非我們的運氣。不是所有的墓穴都有出口的,一般的墓穴都只能打盜洞進入,但是這裡的天子墓裡都會有出口,這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越想越可怕。
我們到底是被當作什麼樣的角色生存着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危機再次籠罩下來,我越發的感到恐慌,這裡不僅有可以隨時隨地置我們於死地的死物,更有活人在操縱着這一切,而且……
我看着陳川,心中五味陳雜,他們或許連這都算到了,藉由陳川,要我們尋找五官王,否則我們一直呆在這裡,又或許不怕死的又藉助着地下暗河逃走,而導致他們的計劃失敗,畢竟水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了的。
這裡到底有怎樣的秘密?越是這樣,我的心裡越是強烈的好奇,不過不用着急了,恐怕接下來,我們將逐一見到,或許是連我們都承受不住的秘密。
想通了這些,我突然感覺疲憊了起來,或許是太過絕望了吧。
不過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墓葬羣的格局到底是什麼樣的,還有就是哪個朝代建造的,如果想通了這一點,可能會對我們大有幫助。
在進入鬼門關時有青銅大門,青銅器應該是早在堯舜禹時的神話時代就開始出現了,不過肯定不可能會運用到這麼龐大的墓裡,就算是使用,距離現在四五千年的時間,估計也早腐爛的不成樣子了,雖然青銅器的防腐性能好,也沒好到這麼離譜,那扇大門,甚至可以分辨的出來上面的雕刻。
第二陰殿裡也有青銅器,而且還有金器,這些都是很古老的器具,在人類發展史上幾乎是相伴而生的,但提純如此高的金器和青銅器的技術在古代是很難做到的,而且青銅器到了秦朝就漸漸被鐵器取代了,雖然也有人使用青銅製造的棺材裝殮死人,但已經很少見了。
如果推斷這個墓的年代的話,那麼應該在秦朝之前。
但是那些石棺是怎麼回事呢?
問題又來了,在第二陰殿之前我們看到的都是青銅器和金器,而且牆壁上的雕刻都是壁畫形式的,直到進入墓道之後,周圍全都變成了石器,不禁材料古老了許多,風格也大有不同,那之後就只有浮雕了,不禁神秘,而且詭異。
矛盾出現了,石質的棺材什麼時候使用的?如果是貴族,當然不會使用石棺,那麼也就是說,石棺別有用途或者在建造這個墓的時候沒有青銅器或者金器。
要說石棺別有用途,那到底是什麼用途呢?第一點可以確定,石棺具有難以想象的移形換位作用,還有……想起石棺裡蛻皮的屍體,我突然猛地一驚,莫不成那東西是一個容器?一個可以重生的容器?我們,可都是躺過石棺的!
緊接着我又搖了搖頭,這種想法雖然很神奇,但是可能性太小了。
可石棺可能存在的那麼久遠,建造的時代連青銅都沒有?這更不可能了,我們之前都遇見過青銅,明顯有青銅的存在。
又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話題,青銅器和石器,爲什麼都會使用呢?石器明顯落後的啊!而且風格這麼不同……
不對!風格不同,風格不同!
我心裡突然像是炸開了鍋,難道說,第二陰殿是在成型的墓葬羣之後又加上去的?!
要不然風格怎麼會這麼不同,而且宋帝王墓明顯古老的很多。
可仔細想想,這樣還是說不通,爲什麼會突然加上去?而且還是第二陰殿……
找到了!我們沒有經歷過第一陰殿,或許已經經歷了我們不知道,但最大的可能就是沒經歷過!也就是說……這陰殿不完善!
那麼可以肯定的,第二陰殿絕對是後加上去的!或許第一陰殿也會加上去,但現在很可能還沒有,或許在未來加上去也說不定。
終於找到了點端倪,這個墓葬羣,卻讓我更加不安了,這個墓葬羣,牽扯很大,而且很可能牽扯了不知道多少的現代人。
我們將更加危險。
這麼一來,更確定這裡會存在活人,我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活人與死人爲伍,到底是這世界混亂了,還是人心太可怕?
我又使勁的甩了甩頭,努力的不去想這個,實在太疲憊了。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那麼外面就應該有着一羣傳承者,或許是古代傳承到現代的一批人,要不然不可能會加上第二陰殿,而且還沒有第一陰殿。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裡就應該的確存在活人了,卻不一定是重生過的人,畢竟,這等事兒太過詭異,死後重生,只有在小說裡纔看得到。
陳川現在還沒醒,我把剛纔的想法和道士說了個遍,一是爲了讓他幫我出出主意,事實上也不認爲他能幫我什麼忙,最主要的,大概還是我想尋找一個傾述的對象吧。
“你說的很對,不愧是刑警,可是他們這麼對待我們,有什麼目的?”道士心細,一下子就聽出了我話中對我們命運的擔憂。
“我不知道。”事實上,這的確是最大的謎團。
道士沉默了許久,臉色也陰晴不定,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這時候也沒心思打擾他了,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志天,如果……”道士終於開口了,話卻只說了一半,隨後我就感覺被人打了一巴掌,驚得我立馬清醒了過來,擡頭看了眼道士,卻發現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
“跑!”道士已經站起來了,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心裡猛地打了個寒顫,暗道不妙,這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腰部溼乎乎的,而且正在有什麼東西沿着我的後背,一直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