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水不知道深不深,能照到的地方都可以看見底,的確是清澈的很,那條大魚的位置,我照了照,離我們不算多遠也就在三四米左右吧,這個距離如果身入進去,大概沒不了我,而且這東西似乎對我們很好奇,總是在這裡徘徊,應該很容易抓到。我又把上衣脫了個乾淨,把手槍教給陳姝,順手摸了摸左肩上的傷疤,這幾乎成了我的一個習慣,也下意識的想起了我的浮雕,直到現在還後怕的很。
陳川也準備利索了,在這裡不能把衣服都脫乾淨,畢竟還有個女孩子在,我又把褲子脫了,只穿了個褲衩,一隻腳小心翼翼的探進河裡,真他孃的冷。
畢竟是地下暗河,不比地上的河流。
經河水這麼一刺激,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傷口,尤其是腦袋上的傷口更多。
陳川這時候也準備好了,我接過陳姝送過來的刀,上面沾滿了血跡,不過這時候不能放在水裡,誰知道這條大魚聞到血腥味會不會掉頭就跑,這裡很大,如果跑了我們肯定追不上,到嘴的鴨子給飛了,這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們去引火,打火機借我一用。”陳姝說着,就去翻我的衣服。
“真想象不到這魚是怎麼張這麼大的,畢竟不是在海里啊!”我有些興奮,終於能吃到點油腥了。
“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它長這麼大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沒回頭看,也聽出了道士話裡的意思,沒有哪個道士喜歡殺生,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能吃的食物只有它了。
“陳川,走。”我招呼了一聲,一點點想河裡靠近,河牀很柔軟,裡面都是沉沙,這又讓我有了信心,估計是上流水流湍急的地方沖刷下來的沙子,到這裡流速變慢,就累計在這裡了,我們很可能逆着水流的方向走出這個洞穴,通常的情況下,地下暗河都會有和地面連接的地方。
河水越來越涼,我走到一半,已經沒到腰間了陳川和我齊頭並進,前面的大魚似乎真的對我們很好奇,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人一樣,遊動着一點點靠近了,攪得整個水面泛起了一點點漣漪,上空中漂浮着的鬼火,更添了一份詭異。
“準備好了嗎?”我問了問陳川,手裡拿着刀做好攻擊的準備,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等着這條大魚上鉤。
“嗯。”陳川的手裡什麼都沒有,主要是負責和我一起把它拖上岸的這麼大一條魚,我一個人肯定弄不上來,而且現在的體力又很虛弱,更難了。
等着那條大魚離我們的距離還有一米多的時候,我的心繃緊了起來,全身戒備,一邊防禦着它可能會發出的攻擊,一邊準備着在追加時機給予它致命一擊。
這東西沒什麼智商,比活人可好抓多了。
就是現在!
等大魚離我不到一米的時候,我將全身的力氣都灌到了右手上,盯着它的腦袋猛地插了上去,感覺到這一刀的阻力,應該是插進去了,緊接着,就感受到了這條大魚的狂猛力道。
在水裡,魚的力氣不容小覷,何況是這麼一條大魚,簡直和大白鯊差不多,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條大魚正把我往水流深處拉着,而且那一條大尾巴每排上我的腿上一下,我就感覺似乎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樣。
“陳川!動手!”
這個時候不用我說,陳川已經動起了手,因爲魚上面沒有什麼能抓得住的東西,所以和我一起握住了陳姝的刀,我藉着這個時機又猛地往裡插了一下,可以隱約的聽見血肉被撕裂的聲音,應該已經成功了,只要再堅持一會,這條魚就徹底的稱爲了我們的盤中餐。
這東西還在反抗,我的腿被它的大尾巴拍的已經開始麻木,另一面陳川倒是什麼事兒沒有,只是一個勁的嚷嚷着:“我快把不住了!給我我騰點空間!”
陳姝的刀,刀把很短,兩個人握確實太勉強了,可這個時候哪有騰出空間的機會啊,稍微一不留神,這東西很可能就會溜走。
我繼續堅持着雙手握着刀死命往下按,叫了聲陳川配合,終於把這東西死死的按在了河牀上,雖然尾巴的動作一點沒減,不過力道已經越來越虛弱了,這下成功了。
我和陳川又堅持了一會,等這東西只能稍微的擺動一下身子的時候,才鬆開手,大魚很快就飄了起來,還是有點小動作,不過無需多慮,這就像人死之前的樣子,雖然還可以行動,不過根本跑不了。
現在它虛弱的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能殺死。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條魚根本沒有魚鱗,整個身子烏黑的,光滑的像鏡子一樣。這個發現突然讓我有點不放心,這麼大的魚,除非是海里的,要不然怎麼會沒有鱗片?我對魚的種類不瞭解,要不然也能看個仔細,不過想想,淡水裡的魚未必都是有魚鱗的,這也就釋懷了。
沒時間等了,我抱着魚尾,陳川抱着魚頭,撲哧撲哧的喘着粗氣,總算把這東西弄到了岸上,這個時候,陳姝他們剛點着火,這附近應該有很多枯材,要不然兩人的動作也不能這麼麻利。
“來來來,活已經點着了。”
陳姝的聲音明顯聽得出來興奮的很,這麼多人很多天沒吃東西了,而且還都在死亡的邊緣度過,如今有機會一飽口福,誰會不興奮呢。
“嘿嘿,這就來了,陳川你先把魚解剖了洗乾淨,我去找一根棍子去。”讓陳川這個解剖人體的法醫解剖一個魚,怎麼說也有點大材小用了,不過這裡實在沒什麼東西給他做解剖合適。
我說着,心裡也有那麼點興奮,順着河邊走着,拿着手電筒左右四顧,這周圍有全是雜草,而且似乎剛剛發芽,像極了春天,只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裡的氣候應該不可能讓這種小草枯死,而且這是個洞穴,怎麼會有植物生長在裡面呢?
應該是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吧,我從來沒聞過這種香氣,很讓人迷戀。
“志天!那裡有!”
這周圍似乎沒有枯木之類的,正巧道士叫我,轉頭一看,他正指着我左面離暗河不遠的地方,應該是告訴我那裡有架子。
“好嘞!”
我應了一聲,連跑帶顛的過去,仔細一瞧,這裡的確有一堆散着的木頭,而且還有一根粗大的樹幹,似乎原本是被什麼東西弄斷的一顆大樹。
我擡頭看了看洞頂,又低頭看着地上的粗木杆子,這裡難道真的會長出來樹?要說長出來草那估計還有可能,畢竟有些草的生長環境是不需要多少陽光的,可是這裡長出來一棵樹,的確太稀奇了。
周圍全是散着的枯樹幹,我正看見旁邊有一根樹樁,低頭看了一眼,切口參差不齊,這株大樹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強力扯斷的,這讓我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在這個洞穴裡,難道有什麼怪物?這樹的根莖足有半米長,別說是人力了,就算是一頭大象撞倒這一株樹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事兒,我拿着手電筒,又在樹的周圍仔細找了找,沒什麼東西留下的腳印,這裡不會常有人來,就算是十年八年的,若是有腳印也會清晰的存在,如果這棵樹真的是被什麼怪物扯斷的,估計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想到這裡我放心了不少,找到了一根可以串起來大魚的樹幹,往回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棵樹看着有些熟悉。
我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緊接着搖了搖頭,把心裡奇怪的想法清除出去。
“志天!你動作快點,我都幹完了。”
我聽見陳川的聲音,趕忙跑過去,他手裡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河水裡一堆的穢物,還有血在慢慢流走。
“你他孃的怎麼幹的活?把魚腸子都弄進河裡了,我們還怎麼喝?”我一看就來了氣,這小子做事有欠分寸,竟然把魚腸子這些穢物都倒進河裡了,我們手裡還有一瓶礦泉水,現在根本不能用,那我們還怎麼喝水?
“你着什麼急,這河水是流動的,大不了我們多往前走兩步就能喝到水,這些我還不知道嗎?要不在河裡解剖這東西,我們怎麼吃?”我被陳川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想也對,什麼也沒說,管他要了手裡的刀,把撿來的樹幹理了理茬,前頭削個尖,插進了魚的身體裡,然後擡着架上了陳姝和道士準備好的火堆。
終於可以吃到點東西了,我一想到這裡就感覺胃裡空的難受,眼巴巴的瞅着正烤着的魚,聞着烤肉的香味,越來越餓。
“再不轉個個兒就烤焦了。”
我突然感覺腦袋被人彈了一下,轉頭一看,陳姝正死死地盯着我,倒是我忘了把魚翻個個兒,這麼想着突然問道了燒焦的味道,回頭一看他孃的陳川正盯着烤魚,整個一標準的色狼,口水都快流到上面了,還在傻呵呵的盯着,看樣子恨不能一口把整個魚吞進肚子裡。
“你他孃的口水都快流到魚上面了,我們還怎麼吃!”我罵了陳川一句,這小子才醒過來,趕緊和我轉了個個兒。
因爲這魚太大,我和陳川一人拿着一頭,要不然一個人肯定轉不過來。
“沒事,口水流到上面正好當佐料了,這魚聞着挺香,可是沒鹽什麼的。唉。”陳川嬉皮笑臉的嘆着氣,他孃的一想起口水都要流到上面我就覺得噁心,聽到陳川的話更覺得噁心,忍不住又罵道:“你他孃的有東西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要不你自己弄鹽去,這個魚我們幾個不挑食的吃。”
“別別!”陳川趕忙轉開話頭:“你們聞聞,這烤魚的香味兒和地上的草散發的香味何在一起,多好聞。”
經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到,這裡的香味也太濃烈了有些,比我們之前聞到的草香味還濃。
“這裡的香味兒濃了很多。”我禁不住說出心中的疑惑。
“嗯,經你這麼說我也聞出來了。”
一直沒開口的道士說話了,我此時心情大好,也不由得忽略了香味兒的濃烈,突然有些內急,看着道士笑道:“你個悶油瓶,給我換個崗,我去趟廁所。”
道士沒說什麼,總感覺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道士來這裡肯定有目的,估計他現在是沒達到目的呢,不過活着出來總好過死着達到什麼目的強。
這些話我沒說出口,走遠了些去小解。
直到走出了十多米,我就明顯聞出來香氣淡了,這又讓我上了心,琢磨着是不是我們烤魚的那個地方的草多,纔會變成這樣的,不過兩廂對照一下,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草都很稀疏。
不管這些了,等吃完了烤魚,我們就應該逆着河流直上,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一想到這裡我就開心,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小解,連跑帶顛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