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下數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他們的口鼻用黑紗遮掩看不清面容,每個人背後都揹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裡面不知道裝着什麼。
“你是怎麼認出來這幾個人的?”蘇柏一開始還在猜測幾人的真實身份,可是曲秋濯那邊似乎已經看破了幾人的遮掩。
曲秋濯掩嘴輕笑道:“你真的是白白浪費時間,這都三天了,幾個護衛的特徵都沒有記下來。”
蘇柏有些尷尬的搪塞道:“好了好了,下次一定注意。”
“呵呵,戳到某人痛處,又開始含糊其辭是吧。”曲秋濯冷笑一聲嘲諷道。
蘇柏索性也默認下來,現在可不是和這個老女人爭吵的時候。
再次看向幾人的時候,他們已經距離自己不足三十米。若不是有秘術加持,這麼近的距離蘇柏是很難逃過這些人的五感搜捕。
“既然是這幾個都是商隊內的護衛,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是要做些什麼?”看着那鬼鬼祟祟的幾人,蘇柏雙眼微眯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等一下,你看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玉佩中的曲秋濯出言道。
蘇柏剛剛還在思考着幾人來此的動機,經曲秋濯的提醒,再次看向他們之時,這幾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只見他們見四下無人將身後的報復取下,打開後竟然是用油紙包裹着的一包包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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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們有序的走到各個馬車下,將這些粉末均勻塗抹在車底。
沒過一炷香他們就將商隊後半截的馬車都完全佈置完畢。
“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是放了火藥,之後縱火燒光商隊的東西?可是這火藥也太少了點吧,而且值錢的東西都在前面的獸車內。”
蘇柏看着這羣人一頓操作,自己也搞得暈頭轉向。
“着什麼急,接着往下看不就得了。”曲秋濯打斷了蘇柏的話語,示意他別再BB。
果不其然,這幾個人就在做完全部工做準備離開之際,突然從身後飛來一個黑衣男人。與他們相同的是此人也戴了一條黑紗巾將自己的面孔遮住,不過與幾人不同的是,他給人一種極爲危險的感覺。就連躲在一旁的蘇柏也被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所震懾。
“又是一個超凡境界的小子。”曲秋濯語氣雖然略帶不屑之意,可她此時已經沒有實體,就算是超凡武者他也不能對其怎麼樣。
蘇柏聽到曲秋濯這話,心中更是沒底。本來那個秦楓就和自己不對付,現在又多了這麼一個同爲超凡的蒙面武者。
可是下一刻那幾個蒙面黑衣人卻後退了兩步,同時抽出腰間長刀對準着那個超凡武者。
這架勢一擺,蘇柏頓時一皺眉:“他們不認識?”
幾人僵持了三個呼吸的時間,終於那幾個黑衣人開口問道:“閣下何人?這是尚家的家事,還請這位兄弟勿要多管閒事。”
蘇柏將目光看向場中的超凡武者。此人身材挺拔,眉目被斗笠遮住看不清楚眉目。在聽到幾人的問話後沒有任何回答,而是左手反握住劍柄,時刻準備動手。
“看來閣下是執意要趟這趟混水了。”中間的蒙面人話語中帶着濃重的威脅之意,可是他吞嚥口水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心理。
“給我上!”一聲大喝後,數人同一時間揮刀而出,而對面的男子只是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冷笑。
隨後一聲利劍出鞘的銳鳴陡然響起,聲音未落,劍已回鞘。
一瞬之間斗笠男若電光石火穿行在幾人身邊,而那幾人就像是被永久定格在這一幀站在原地。
另一邊的蘇柏已經愣在了原地,如此強勁的實力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千碧曼當時只是給自己展示了強大的神念掌控力,奚孟河就更別提了,一個百餘年遲遲未突破超凡的老頭子罷了,和這個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蘇柏在這種人面前能活過一個呼吸都算是對方手下留情。
“左手用劍,下手狠辣,出劍速度比之那個秦楓都略勝一籌。此人估摸着已經到了超凡七八層境界了吧。”蘇柏在心中用秦楓和他做了個對比,估算了一下此人的實力境界。
“把這些人的屍體處理掉,如果發現其他人立刻做掉。”男人殺人後未見絲毫波瀾,反而側過身對着蘇柏的右前方冷冷說道。
蘇柏驚訝的看着右前方,發現從草叢走出了三個人,這幾人的身形怪異,感覺就是隨機生成的一樣。發出的聲音也是嘰裡咕嚕的,帶着些赤金汗國的方言,可是又並不是那麼標準。
反正最後那幾個奇形怪狀的人似乎達成一致,點了點頭開始工作起來。
蘇柏被那幾個人吸引住了目光,現在轉過頭才發現吩咐他們處理屍體的斗笠男早已經不見蹤影。
不過他如今只能靜靜等待着這幾個奇人異士收拾完場地他才能上前探查。
可是接下來的場景讓他胃部稍顯不適……
這幾人先是將那羣被殺掉的黑衣人衣服完全脫掉,而後看着他們的屍體竟然露出了貪婪的表情,就像是多年沒有吃過葷腥的猛虎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接下來就是迫不及待的進食。
蒼白的手指尖像極了野獸利爪,輕輕劃開這些人的肚皮,隨後進入了進食時間……
哧溜,嗷唔
大快朵頤的聲音從他們的嘴中不斷髮出,那雙手就是他們的湯匙和筷子,而溫熱的屍身就是擺在餐桌上的美味。
“嘔~”曲秋濯的聲音在蘇柏腦中迴響。
蘇柏和曲秋濯在一起這麼久,也知道她的過往經歷。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深山潛修的乖乖女,只是因爲勘破天機而參與到一個謀劃千年的神秘計劃。可是這個計劃的實施者蘇柏到現在爲止什麼都不知道。
她可從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這種喪心病狂的東西,帶給她的不適可以理解。
不過蘇柏就顯得淡定許多,畢竟這種事情他都已經做過了,只是沒有這麼茹毛飲血罷了。
這場“盛宴”持續了半個時辰,這些人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看來是某個小型食人種族吧,不過這些人又有什麼利用價值呢?”蘇柏沒有任何不適,反倒是思考起來這些人的來歷以及爲何參與到尚家的爭鬥中來。
“你還好吧。”蘇柏在心中低聲問道。
“沒...沒事。”曲秋濯輕咳了一聲,斷斷續續說着。
“受不了就別硬挺着了。”
蘇柏這話一說完,曲秋濯的嘔吐聲再次傳來,讓前者嘴角一抽。
等待幾人徹底離開後,蘇柏這纔將身上的冰霜化開,而後朝着那幾輛被塗抹粉末的馬車而去。
用手抹了一下,放在鼻子前輕輕一嗅。
“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這東西有點類似於引獸粉,可是……”蘇柏話語一頓,顯然是有些不太確定此藥的具體用途:“這東西的吸引能力要比正規的藥粉差上許多。況且青州東南端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兇獸存在,這東西壓根派不上用場。”
曲秋濯在玉珏中低頭思考着,顯然也是對此事並不清楚。
“那你打算怎麼辦?”突然她有此一問。
蘇柏輕捻手中的藥粉,想要置身事外,不過最後還是對曲秋濯說道:“還是把此事對尚雯怡知會一聲吧。畢竟吃人嘴短,而且在最艱難的時候她也幫了我一次。”
“行。”曲秋濯微微頷首道。
嘶嘶~葵寒蝮蛇吐着蛇信向蘇柏爬來。
後者用手將它拿起放於袖中,便朝着尚雯怡的車房走去。
……......
五匹數米高的大苑馬拉着一輛車,寶車大小約有三丈見方,裡面牀榻、書桌、茶臺等各個設施應有盡有。甚至比正常的屋舍都要大上許多。
車輪則是採用了大衍宗的機關術,進行了有效的減震改造,使得馬車在山地的行進不會使內部的乘客感受到不適。
十數盞燭火被燈罩遮住,在外面只能看到車窗那裡散射出一點亮光。
此時裡面的書房內正有一女子趴伏在桌案上,兩側的書卷約有尺許。
女子俏臉浮現一抹酡紅,不知道做着什麼美夢,突然卻又眉頭緊皺,雙手雙腳胡亂撲騰,口中大叫一聲後猛地驚醒。
“母親!”
女子此時坐起身雙目瞪得溜圓,胸脯伴隨着粗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低下頭一隻手輕撫胸口,鳳目上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從神情來看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夢境之中。
“或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又開始心緒不寧、胡思亂想了。”尚雯怡用力地眨了眨眼,雙臂上身伸了個懶腰:“這個時辰了,還是先睡去吧。”
說罷站起身輕解羅裳,緩緩褪去身上衣物。
就在這時車門居然被輕輕敲響。
“是誰!”
尚雯怡聲音略帶恐慌,這大半夜的是什麼人來此。而且秦楓就在旁邊的車廂裡,怎麼他沒有攔着這個人。
蘇柏突然發現自己來的時間點好像不太對,急忙解釋道:“額,在下是前兩天被發現易容混進來的那個……沒有想要打擾小姐的意思,只是有件事情想要告知小姐。”說自己黑歷史的確很沒面子。
剛剛他看到車內的燈光還是亮着的,所以才敲門問候。可是現在看來好像給人家嚇着了。
“哦哦。”尚雯怡想起蘇柏此人後這才放下心來,對他輕聲說道:“今夜天色已晚,還是先休息吧。”
“此事可能會涉及商隊的安危,還請小姐騰出點時間,不會太久的。”
尚雯怡低頭略一思付道:“行吧,你等我一下。”
蘇柏腦子裡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浮現出尚雯怡換衣服的樣子…….
“不!我是個正直的人、我是個善良的人、我是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早已經不近女色、四大皆空。”
蘇柏想起了自己身爲社會主義好青年的訓誡,立刻就排除掉腦中不良好的橋段。(咳咳(✿◡‿◡))
就在尚雯怡換衣服的時候,寶車後面突然傳來了小青的聲音:“小姐,您剛剛在喊什麼?是有什麼人嘛?”
剛穿好一半的尚雯怡聞言大驚,就連蘇柏也在瘋狂尋找着躲藏的地方。
結果剛走到車頭,就差點和一個侍衛撞上。
左看看右看看,蘇柏看向了車頂
可是當他運功於雙腿,準備跳上去的時候,一隻芊芊玉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袖子,拉近了車內。
“小姐你沒事吧。”小青這時候也走到了車門前,有些擔心的等待着。
“唔~”尚雯怡揉着惺忪睡眼,打開了車窗。
在看到小青後,疑惑道:“小青你來這裡幹什麼?這麼晚還沒睡覺嘛?”
小青見尚雯怡無事立刻改口說道:“哦奴婢剛剛聽到小姐的聲音,以爲您還沒睡呢。無意驚擾小姐。”
“哦,沒關係,我也是剛剛躺下。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
“是。”小青微微一欠身,剛準備離開,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這時候車內的蘇柏可是老臉憋得通紅
尚雯怡這時候衣衫不整,香肩小露,再加上那犯規的身材曲線,無一不在刺激着蘇柏這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雖然他兩世加在一起也有四十多歲,可畢竟沒有解決過終身大事。而且是這種完美類型的女人,實在是讓男性把持不住自己。
蘇柏只好閉上眼睛,努力在抵抗着這種誘惑。
“蘇柏,你可是答應了顧凡霜的。絕對不能就這麼寄了啊!”
正在他天人交戰的時候,窗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錯,正是秦楓。
尚雯怡見到秦楓之時,一聲驚呼,立刻關上了車窗,卻將面容對着蘇柏。
面龐上一抹酡紅更添加一份難以言明的韻味,正巧蘇柏聽到秦楓的聲音睜開眼,恰好和尚雯怡來了個對視。
“抱歉,我不知道……”還沒說完他就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車外的秦楓眯緊雙眼,一步步走向馬車,手中長劍緩緩拔出,開口問道:“小姐您車內可曾進入什麼可疑人士?”
尚雯怡峨眉微皺,蘇柏也同樣嚥了口唾沫,兩人同時將目光聚焦在車門口。
此時蘇柏袖中的葵寒蝮蛇探出小腦袋在蘇柏耳邊發出嘶嘶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蘇柏通過蝮蛇的心靈感應,察覺到它急躁的心情,對於現在的情況心中也有了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