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露出了緬懷和憧憬的神情:“先覺者是所有覺醒者的先驅,他是這世界中應劫而生的選擇。
他的一生堪稱傳奇,身上有許多未解之謎,但若不是他這個世界就將會永遠的渾渾噩噩下去,永遠沒有希望。
他教導了最早一批的黑暗行者,向他們揭開了邪神虛僞的真面目,傳授他們利用世界本源的力量對抗邪神……”
“本原的力量?”宋徵抓住了重點。
導師微微一笑,張開了手掌,有一團極爲凝練的天地元能化作了燃燒的光球,在他掌心上方漂浮着。
宋徵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導師接着道:“據說在邪神入侵之前,我們這個世界有另外一種修煉體系,可是隨着邪神的到來,祂扭曲了這個世界,那個修煉體系徹底崩潰了,沒有人能夠繼續使用那個體系的力量。
先覺者自然開悟了本源之力的使用方式,並且不斷探索將之加深。據說李漁閣下最巔峰的時候,已經可以和邪神的四頭教皇相抗衡。
除了本源之力外,他還留下了諸多遺產,比如元料的配方和煉造方法,以及矇蔽神徒偵測的漁咒。
若沒有這些東西,我們也不可能在神徒的搜部下綿延這麼多年。”
宋徵不由問道:“先覺者有沒有揭示邪神真面目的記錄留下?我想看一看。”
“真面目?”導師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先覺者曾經說過,邪神的力量來源於光芒。對於其他的方面,我並沒有去深究。你知道的,所有的黑暗行者的首要任務是活下去。不過……”
他想了想,道:“先覺者閣下留下了三件聖物,其中一件掌握在‘三輝聖’手中。我聽說不管是多麼虔誠的信徒,只要給他看一眼那件聖物,就能徹底轉化爲黑暗行者,想來當中應當有揭示邪神真面目的內容。”
宋徵不由皺眉:“若真是如此,黑暗行者處境怎會如此窘迫?”
導師笑了,道:“聖物不可輕易動用,動用聖物同樣需要消耗巨大的本源之力。而聖物本身也是有壽命的,用的多了聖物也會變成凡鐵。”
“壽命?”宋徵更加疑惑。
導師搖頭說道:“我也是道聽途說,爲什麼會稱之爲壽命,我也不甚瞭解。日後若是有機會遇到三輝聖,你可以和他們商量,借聖物一觀。”
宋徵點了點頭,又問道:“本源之力,我可以修行嗎?”
一旁有個鐵塔一般的漢子沉聲說道:“你們來歷不明,暫時別想那麼多了,從最基本的開始做起,等我們證明你們沒問題了,導師纔會傳授你們。”
導師聳了聳肩膀,笑着說道:“我們是黑暗行者,不得不小心一些,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好吧。”
宋徵有些遺憾,往外面看了一眼,感覺證明自己的機會就在眼前。
他能夠感覺到除了雷山山和導師之外,其的黑暗行者看自己兩人的眼神並不友善,他也能夠理解。任誰辛苦佈置的據點,因爲自己而被搗毀了,他們對自己都不會太友好。
周小同走上前來,低聲詢問道:“導師,要不要我帶他們去狩獵?調配元料所需要的荒獸血不多了。”
導師輕輕搖頭:“他們還只是普通人,讓他們先適應一下。”
“好吧。”周小同怏怏退下,臨走還瞪了宋徵和燕真一眼,嘴裡面嘀咕着:“什麼自覺者,莽撞愚蠢,害得我們白白損失了珍貴的據點,現在什麼物資都無法補充了。導師還想教導他們,要我看,交給我用作捕殺荒獸的誘餌,纔是他們最大的用處。”
他剛剛走出山洞,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慌亂聲:“神徒來了!”
山洞內的黑暗行者立刻衝了出來,迎面看到數十里之外的山中,凌空飛起幾名神徒,都是四臂,兇狠飛快的追着幾名黑暗行者殺了過來。
那幾名黑暗行者且戰且退,並沒有過於別動。導師一揮手:“去接應他們一下。”木叔立刻領命,帶着人過去了。
周小同一把抓住宋徵的脖子,憤怒說道:“你們一定是邪神的奸細,是你們把神徒引來的?”
宋徵輕蔑而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手。”若是他不聽,宋大人當然不會忍辱負重。
導師的聲音傳來:“小同,被發現的是孟哲他們小隊,他們是出去尋找靈草的,應該是他們路上被巡邏的神徒發現了,跟宋徵他們沒關係。”
周小同用力甩開手,仍舊憤憤不平:“那也是因爲他們,讓萬里山神城的神徒全都出城大搜索,孟哲他們纔會被發現。”
導師輕輕擺手:“現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大家立刻去收拾東西,這裡不能呆了,我們要進行長途跋涉,一路艱苦,黑暗行者永遠相伴!”
“一路艱苦、黑暗行者永遠相伴!”
大家各自稱頌一聲迅速散去,顯得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
木叔實力更強,有了他的接應,那隻神徒小隊迅速被殺退,留下了兩具屍體倉皇而走。木叔也沒有追擊,他知道這裡已經暴露了,現在要做的是迅速逃走。
他帶着孟哲等人返回來的時候,所有人已經收拾好了,大家進了山洞,宋徵才發現最深處已經被他們挖穿,洞口有一枚漁咒屏蔽神徒的感知。
他暗暗點頭,這些人果然很有經驗,提前已經把各種準備都做好了。
在外狩獵和採掘的黑暗行者也立刻迴歸,兩百人進了山洞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從另外一座大山中出來,往茫茫絕域中一鑽,就算是神徒來了也無可奈何。
晚上的時候,營地裡不敢升起篝火,月色下絕域中傳來了荒獸和莽蟲的吼叫聲,漆黑的荒野中,經常會忽然響起一聲慘叫,緊跟着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導師面帶憂色,木叔安慰道:“老師不用失望,萬里山神城不行,咱就去下一座神城,總能找到一個落腳點。”
周小同聽到了,憤憤不已的撕扯着乾糧,仍舊覺得自己平白無故受到了蠢貨的牽連,好生苦悶。
導師卻搖搖頭,擡手將衆人招到了身前,說道:“大家都知道,元料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原本我們的元料存貨就不多了,所以我纔想重新調配一些,可惜上一次調配失敗。”
雷山山說道:“這不怪您,老師,我們都知道元料的調配十分困難,經常會失敗的,您不要自責。”
導師又擺了擺手:“我不是自責,而是因爲我們七首妖虺的毒液已經用光了,這種毒液在調配元料的時候,用到的量非常小,不屬於七種荒獸血液之一,但是作用卻至關重要,沒有這種毒液,我們就得不到元料!”
所有人一瞬間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沒有元料,低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導師取出一隻拳頭大小的玻璃瓶,裡面只剩下小半瓶暗紅色的顏料,他嘆息說道:“白天爲了逃脫神徒的追捕,我一路上佈置了很多漁咒,現在我們剩下的元料,只有這些了。”
雷山山默默地站起來,從懷裡取出一隻只有手指頭大小的瓶子,裡面還有半瓶元料:“我這裡還有一些。”
其他人身上還有的,也都湊了出來,但總共也不到一瓶。大家心頭一片灰暗,都知道這區區一瓶,支撐不了一個月的時間。
宋徵在一邊插口問道:“七首妖虺是什麼荒獸?”
沒有人回答他,大家心情都很低落,就連雷山山也懶得跟新人解釋這種最基本的東西。
導師溫和說道:“這是一種罕見而強大的九階荒獸,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對手。一百多年前我從另外一位強大的導師那裡交易來了一瓶毒液,因爲用量非常小,所以一直用了這麼多年。
現在終於沒有了,我們卻沒有及時得到補充。我也努力聯繫了其他的黑暗行者,可是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毒液可以交換給我。”
宋徵問他:“是那種長着七個腦袋,看上去很暴躁……”他描繪了半天,索性說道:“算了,你看看你想要的毒液是不是這個?”
他已經暗中下令小蟲,去取那一頭七首怪蛇的毒液。小蟲抵死不從。一顆大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宋徵沒辦法,只好讓雲肅去了。雲肅早就對那條七首怪蛇有着覬覦之心,帶着鳩龍去了。有鳩龍壓制,他去了毒液之後丟給宋徵,然後把七首怪蛇翻來覆去的折騰,研究了個透徹。
對於一個荒獸的狂熱愛好者來說,這種毒物身上的惡臭,完全可以忽略。
周小同差點罵出來:你以爲這種珍貴之物是街邊貨攤上婦人的木簪嗎,隨手就能拿出來?但是他正生悶氣,懶得跟這兩個蠢貨多說一句話,冷笑着把頭轉了過去,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這……”導師苦笑一下,不好打擊“新來的孩子”的熱情,接過去看了一眼,卻再也挪不開自己的眼睛了。
宋徵在小洞天世界裡扔了很多空酒罈子,雲肅隨便找了一個裝毒液,整整一大罈子!
導師再三確認,難以置信:“竟然真的是七首妖虺的毒液,這麼多!天哪,先覺者保佑,我們絕處逢生了……”
還欠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