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須彌界的入口一旦關閉,本就很難被發現,姚成方又在外面佈置了一座一階靈陣。有這座專門遮掩的靈陣,就算是老祖級別的靈覺掃過,也不會有很麼發現。
宋徵剛纔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因爲他經常躲在小洞天世界中,對虛空中那種細微的異常十分敏銳。
他在小須彌界附近打開小洞天世界,虛空互相干擾,立刻找到了小須彌界的所在。
一階靈陣只負責遮掩並不封禁,宋徵只需要打開小須彌界的禁制就行了。
他看着小須彌界外面的奇陣禁制有些頭疼,如果史老千在就好了。可是正在他發愁的時候,小須彌界上的奇陣卻忽然放出了淡淡的幽光,陣法刻線一起退去,小須彌界自動打開了!
宋徵詫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須彌界中忽然伸出來一隻纖纖玉手,凌空攝拿,恢弘大力,不可對抗的一把抓住了宋徵的脖子,將他拽進了小須彌界中!
肖三山在後面嚇得剛要尖叫,一道散發着幽光的靈索咻一聲射了出來,將肖三山纏了個結實,連嘴巴都給繃上了,那一聲尖叫也被憋了回去。
靈索一收,好像活蛇迴穴,帶着肖三山回到了小須彌界中,奇陣的光芒再次亮起,一道道陣法刻線歸位,隨後靈陣掩蓋下來,房子裡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
宋徵被那一隻俏生生的手臂扣住了脖子,全身靈元也隨之被徹底禁錮調動不得,這隻手的主人毫無疑問極其強大!只要心意一動,宋徵怕是就要死於非命。
宋徵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藏在這裡!
這裡已經被朝廷掃蕩了很多遍,多麼危險的地方!但瞬間他也就想明白了,燈下黑。朝廷搜查完畢之後,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是誰?”他心中不住的猜測着,卻一團亂麻沒有頭緒。
這座小須彌界被佈置成了一座洞府,宋徵注意到通道中還有重重佈置,格外危險。那隻手有大神通,延伸的極長,現在拖着宋徵朝後縮去,不斷地變短。
忽然,眼前忽然一團極爲強烈刺眼的藍色電光轟然一聲炸開,宋徵感覺到雙眼好像被無數鋼針狠狠地刺了進來,疼的他一聲慘叫,兩眼流出血來,就連合照層次的陰神也一時間呆滯。
終於,眼前的一切逐漸平靜下來。
宋徵脖子上的壓力沒有去,但雙眼感覺好了一些。他眨了眨眼,睜開來:在自己的前方,一座三層黑玉高臺上,盤坐着一名二八少女,肌膚細嫩,皓齒黛眉,秀髮如瀑,腰肢如柳。
只是一雙眼睛中卻深邃複雜,宛如千年老怪。
她的手扣在宋徵的脖子上,身旁一條靈索好像怪蛇一樣扭動着,捆着肖三山丟來甩去,肖三山不能動不能出聲,痛苦無比。
他再朝周圍看去,立時驚得脊背發涼。
這座洞府的四處牆壁上,開鑿出一個個小小的方格,每一個方格內,都有一枚天晶寶珠,乍一看足有上千只。
而且每一個都已經變成了黑藍色!
他現在知道這些天晶寶珠當中的冤魂越多,藍色越深。鷹千里給他的那一隻裡面囚禁着一千隻冤魂,也不過是深藍色,而眼前這上千只全都是黑藍色,到底囚禁了多少冤魂!
怪異少女盯着他,微微歪了一下頭,似乎是在打量思索着。
“陰神?”她開口,聲音和雙眼一樣蒼老,與年輕的外表反差極爲強烈:“陰神的層次比姚成方還要高一些,難怪能夠發現那個逆徒留下的痕跡找到這裡來。”
“逆徒!”宋徵心中駭然,艱難道:“你、你是九迷夫人?!”
少女嫣然一笑,另外一隻手滿意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龐和脖頸:“本夫人現在這具皮囊如何?二八年華,肌膚細嫩,吹彈可破,掐一把能擰出水來,真真讓人憐愛。”
宋徵一點也不覺“憐愛”,這老妖婆的笑容只讓他毛骨悚然。
她忽然眼神一冷,素手緊扣好似鋼爪,宋徵痛苦無比,她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費盡心機找到這裡要做什麼?”
宋徵腦中飛快轉動,九迷夫人怎麼還活着?那麼坑騙鷹千里前往柳莊的人又是誰?她怎麼會藏在衡州?
“小人是我堂弟子……”他艱難的答道。
“哼!”九迷夫人一聲冷哼:“你當本夫人是傻子不成?你這個年紀,已經是知命境中期,而且修成了陰神!這等出色的弟子,只要在我寂滅堂,我怎會不知?”
“夫、夫人開恩,小的受不住了……”
九迷夫人手上的力量卻越來越強,宋徵的脖子明顯的細了下去:“你太狡猾,本夫人不喜歡跟狡猾的人打交道,殺了你,那邊還有一個老實的,他能告訴本夫人所有的答案。”
肖三山在一邊着急的嗚嗚亂叫,九迷夫人卻不爲所動,宋徵的兩顆眼珠子凸出來了,心中大罵這老妖婆真是個變態,快要裝不下去了,太古滅雷已經準備發動!
“咯咯!”九迷夫人卻忽然一笑,手上一鬆,宋徵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的眼冒金星,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身上的修爲的確是本堂的聖法,可是本夫人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出色的弟子?”
她擡起秀氣漂亮的小手在身前平平抹過,掌下光芒平緩張開了一隻修長的晶瓶。法器橫置,拳頭粗細,手臂長短。裡面分有多層,每一層又有一個個小格子。當中零零星星燃燒着幾團灰藍色的火焰,上層的火焰旺盛,下層的暗淡,隨時可能熄滅的樣子。
她掃視之後,意外的瞥了肖三山一下:“你是本夫人堂下弟子。”
肖三山趕忙點頭,用眼神使勁表忠心,可惜九迷夫人不爲所動。她又檢查了一番,似笑非笑的盯着宋徵,手掌五指撓動着,指尖上有鋒銳的寒芒明滅閃爍:“可是你……不在本夫人堂下。”
“弟子是姚堂主門下。”宋徵趕忙解釋,將前前後後都說了,然後取出玉牌道:“弟子的身份證明在此,請夫人過目。”
“呵呵。”九迷夫人一聲冷笑:“你一個新入門弟子,如何能有如此了得的修爲?還有,剛纔你以小洞天世界引動此地的小須彌界——小洞天世界珍貴無比且不必說,你一個新弟子,怎會有這等見識!”
宋徵心中一片驚慌:他可以用姚成方糊弄鷹千里,卻不能糊弄九迷夫人。姚成方是九迷夫人的大弟子,她對姚成方的一切瞭如指掌,隨便一個問題自己就會露餡。
“弟子……大逆不道。”他翻身跪下去叩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鷹千里長老隕落的時候,弟子就在身邊,弟子吞噬了他的陰神,也成就了陰神,並且修爲大增,見識也隨之上漲,這些寶物,都是鷹長老的。”
“鷹千里有一座小洞天世界?本夫人怎麼不知道?”九迷夫人輕輕眯着眼,冷冰冰的反問。
“這……”宋徵張口就要說鷹千里早有反意,故而矇蔽堂主,但話到了嘴邊,忽然意識到了,此時多說不如不說:“弟子就不知道了。”
他低着頭,所有的注意力卻都在肖三山身上,緊張無比。他只有五成把握,肖三山會幫助自己。
在宋徵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肖三山兩眼圓瞪,旋即眼神平靜了下去,心中不知是何想法。
九迷夫人將他的弟子玉牌丟在了一邊,裡面的魂魄痕跡的確是宋徵的——他乃是合照層次,這種僞造就連九迷夫人也看不出破綻。
但九迷夫人仍舊大有懷疑,她擡起手指凌空一點,捆住肖三山的那枚靈索,嗖一聲回到了她的手腕上,化作了一枚細細的金色繩鐲。
“弟子肖三山,見過堂主大人,得見聖顏,弟子誠惶誠恐!”肖三山咕嚕一下跪下去,飛快說道。
九迷夫人笑了,手指輕輕一彈,肖三山的命火顫抖了一下,他頓時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人拽住了一樣,痛苦無比的倒了下去。
九迷夫人極爲殘忍的連彈了七下,肖三山已經痛苦的昏過去了三次,冷汗溼透全身,好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肖三山又一次醒了過來,斷斷續續虛弱道:“堂主,弟子、弟子何罪,要如此懲罰弟子……”
九迷夫人兩眼微眯,森然寒意如深淵寒冰:“本夫人覺得你有罪,你就有罪!”
她淡淡的打量着兩人,下意識的她更加信任肖三山。不僅是因爲肖三山的命火還掌握在她手中,還因爲肖三山剛纔那幾句話。
她喜歡屬下說些漂亮話,“得見聖顏,誠惶誠恐”——但有弟子面見她,都會有這兩句說辭。朝廷的走狗不會知道這些細節。
她問道:“這小子剛纔說的可是真的?”
宋徵低着頭跪着,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給肖三山使眼色。他不用看也知道,九迷夫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稍有不對,恐怕一爪下來,自己就要肉身毀滅。
肖三山虛弱的開口:“宋過所、所言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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