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超脫,僅僅立足於這個星海的任何生靈,根本不可能勘破此處的秘密。
他所能做的,就是相信頭頂上的那一隻“天鬥司南”,這寶物出自古天門,據說是太初之主留下的寶物。
太初之主太過古老,祂留下的數種寶物,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因爲各種原因自然湮滅,重新迴歸星海,唯獨這一隻天鬥司南因爲機緣巧合,保存在某一處極爲危險的“遺忘之地”。
他在很多個世界中,以自己的手段“培養”了各位強大的探尋者。可是那些探尋者最終都死在了那一片遺忘之地,沒有人爲他帶回來這件寶物。
他本來已經快要絕望了,沒想到在洪武世界中,一個小小的士兵伍長竟然完成了這件重任。
他應該感謝那個伍長。
他這樣一直走着,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憑空干涉而來,讓他的火焰飄動不定,甚至連那些被凍僵的念頭都活泛了起來。
他心中詫異,這種地方還會有別的力量存在?他睜眼看去,一片黑暗之中靜靜的漂浮着一座無比龐大的身軀。
它已經超出了“尺寸”所能夠形容和界定的範疇,核心之處纏繞着三億六千萬道神秘的道韻。這些道韻自成體系的運轉着,妄圖對抗外面冰冷、混亂和黑暗的力量。
但在這個星海的層面上,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抗此處。龐大的身軀正在不斷地被同化。只不過這一座身軀本身格外強悍,達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哪怕是他天火也是平生僅見。再加上那三億六千萬道道韻也非同小可,此處同化身軀的速度相對緩慢。
不知道這一具身軀是什麼時候被殺死的,竟然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被消耗完畢。
天火心中一動,想到了古天門前另外那一道腳印,心中暗道:難道是祂?
他迅速壓下了自己的一切好奇心,不去對這具宏偉的身軀做任何查看,慢慢熄滅自己的那些“無用”念頭,仍舊按照天鬥司南指示的方向“前進”。
因爲他很清楚,自己在這具身軀上多耽誤一會兒,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抵達自己的目的地。
“燈油”很可能不夠了。
他的念頭一個一個熄滅下去,他從這具身軀旁邊走過,然而他忽然又停了下來,那些正在熄滅的念頭,一個一個又重新點亮。
他轉過頭,看向了宏大身軀的某一個位置。
黑暗中,和這一具身軀相比,他顯得無比渺小,連塵埃都算不上。甚至比起身軀上那一道致命的傷口,他也顯得無比渺小。
那是一道劍傷,除了格外巨大意外顯得平平無奇,任何一柄劍都可以造成這種形狀的傷口。但能夠殺死這樣一尊身軀,傷口又顯得是那麼的不同尋常。
他疑惑的看着劍傷,眼神中很快被一片格外混亂的情緒所充斥。其中有着疑惑、瘋狂、惱怒、失望……每一種都格外強大,洪水一樣不斷衝撞他的意識。
在這一刻,他遺忘了一切,只是盯着那傷口。手中的古燈第一次忘記了添加燈油,火衣迅速退去,露出了他的四肢。
周圍寒冷和混亂侵襲而來,他的身軀被“剝落”了一層。他回過神來,有些慌亂的添加了新的燈油,火衣再次將他包裹起來,可是身上的傷勢卻不能復原。
他也沒有去理會這些嚴重的損傷,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再去看那一道傷口,強行將懷疑的念頭一個一個熄滅,然後生硬的轉過頭,遵照着天鬥司南的指引繼續“前行”。
很快,他又變成了只有兩個念頭活躍的狀態。
那一劍的力量太強了,殺死了這宏大身軀,殘餘的力量封住了傷口一直到現在。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第二次被某種力量的干涉“驚醒”,這一次前方傳來了某種光芒。這種光芒凡人的肉眼不可見,但是那些強大的存在,將自己的“六識”切換到了另外一種狀態的時候,就能見到這種光芒,在全新的六識層面上,光芒泛着一種灰綠色,也並非直線傳播,而像是在水中飄蕩一般。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即將抵達目的地。
他檢查了一下古燈,將最後一滴“燈油”添加進去。
當天火抵達他的目的地的時候,又有一道身影進入了此處,他沒有天火那麼多準備,但是他御劍而行!
他的“速度”要比天火快很多,感覺時間不長就來到了那一具無比宏大的身軀旁邊。此處混亂和冰寒的力量,仍舊在不斷侵蝕身軀,他並沒有關注其他,繞着身軀飛行,很快就發現了那一道巨大的劍傷。
他擡手一招,腳下的那柄劍飛了上來,然後變化爲無窮大,一伸手插進了傷口中,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他取了劍出來,輕輕一按落在腳下,重新御劍飛行,追着天火去了。
……
那一片水波一樣盪漾的灰綠色光芒漸漸地近了,天火低頭看看手中的古燈,越發的緊張起來,爲山九仞功虧一簣的話,那就真的是無盡遺憾。
他努力靠近那一片光芒,強行壓下心裡關於那尊宏大屍體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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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油越來越少,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奇幻之處,灰綠色的光芒如同湖水一般淹沒着此地,這裡的空間結構又有所不同,似乎是無數個空間被糅合在一起,那些空間就好像一個個蜂巢、或者是一個個氣泡。
奇幻之處格外神奇,內裡虛空無邊無際。那些封印着光芒的虛空氣泡數量繁多,天火每一個都需要仔細端詳,速度當然不快,這時第二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灰綠色的光芒湖水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