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頭巨大鷹嘴蝠龍低空飛過,肉翼展開超過了三百丈。肉翼的兩端生有兩隻粗壯的利爪,寒光閃爍無堅不摧。肉翼的下緣同樣鋒利如刀。
它朝着地面一聲低吼,音波如同火焰一般轟出,藏在下面森林中的各種荒獸,頓時雙耳劇痛,片刻之後大腦已經被徹底震碎成了一片漿糊。
鷹嘴蝠龍飛過之後,地面上有一羣小牛般巨大的步甲螻蛄飛快而來,扛起了那些死去的荒獸,飛快追着鷹嘴蝠龍去了。
它們一邊飛奔一邊大吃特吃,等到了一座山頂上,鷹嘴蝠龍已經在那裡等候,它們也吃飽了,將剩餘的荒獸獻上去,鷹嘴蝠龍大快朵頤。
而後,鷹嘴蝠龍振翅飛走,找地方逍遙去了。步甲螻蛄則就地一鑽,再也懶得動彈。
日復一日,兩者合作親密無間。
等九階荒獸鷹嘴蝠龍離開後,一旁的山坡上傳來一個聲音:“長見識了,原來荒獸和莽蟲也會有合作。”
一名大將走出來,身後跟着七八十名彪悍的戰士。他們身上穿的是重光軍的軍服,但比一般的重光軍要強悍許多。
大將已經是知命境初期,他身後衆人都是燃穴境。赫連烈在江南招募新軍,以世家宗門的外圍弟子爲主,這一隻人馬,就是一個大宗門的弟子。他們實力更強,也更加團結。
爲首大將乃是衆人的大師兄,他伸出手來,五指張開。仙甲手套上面,次第排列的鱗甲張開,每一塊鱗甲上都有一枚特殊的符文閃亮微光。
大師兄在虛空中抓了一把,握住了一些微弱的靈魂痕跡。他湊在鼻子上聞了一下,一絲絲的靈魂痕跡被他吸入體內,他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了一番,指向了一個地方:“那邊,追!狼兵營的崽子們逃不遠。”
若不是被鷹嘴蝠龍和這羣步甲螻蛄阻攔,他們應該已經追上了。
師出同門,他們彼此之間配合默契,甚至快速行進之中,還能保持着一個奇陣,如同軍陣一般,凝聚了一道淡淡的虛靈,如同輕紗一般披在衆人頭頂,形成了一層強有力的保護。
在他們前方十餘里,四名狼兵營的戰士正在瘋狂逃奔。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殺狼兵營,只要找到了,不分青紅皁白當場斬殺。
他們已經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但認識他們的人不少,而且狼兵營的人,身上都有罪囚符,市集中的那些人——比如申屠霸——完全認不出來,但只要高階軍官的腰牌可以激活罪囚符!但這個秘密外人不會知道,即便知道了,沒有腰牌也無法,所以申屠霸才只會想到用狼兵營的人互相辨認。
大師兄帶人越追越近,已經能夠隱隱聽到,前面四人逃跑的聲響了。
他一揮手,十幾名同門師弟立刻從兩側飛快包抄上去。他們摸出兩道硃砂靈符,貼在腿上之後,速度和靈敏驟然提升三倍,化作了一道道虛影迅速鑽進了兩側的山林中。
正在逃跑的四人,前方忽然撲來一道身影,他們來不及躲閃,舉刀一擋,噹的一聲大響,被震得全身傷口撕裂,鮮血狂噴,連退十幾丈。
第一道身影之後,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全都出現在周圍。有的肩扛巨斧,有的雙手虛張各自操縱飛劍,有的指尖上靈光跳動準備道術,有的緊握雙拳發力而站。四名狼兵營戰士知道不能力敵,一轉身卻又發現,更多的追兵趕到了。
絕望!
後方追兵人羣分開,一身鮮亮仙甲的大師兄慢慢走了出來,他揹着雙手來到四人面前,輕輕一看,確認了四人身上的罪囚符,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有些遺憾的說道:“找出奸細?哼哼,對別人來說難比登天,可是對我們古淵門的人來說輕而易舉。”
他伸出一隻手來,五指輕輕張開撥動,片片鱗甲上詭異的符文微光再次閃亮。不過這一次,這些淡灰色的微光從符文上流淌出來,如同煙霧一般變得細長,當中似乎有一隻只怪蟲。五指對應着五道灰霧。
大師兄朝着一名狼兵營戰士伸出了手,五道灰霧逼近他的鼻孔、雙耳和眉心。灰霧中那些怪蟲,立刻活了過來,歡呼着從這些地方鑽了進去!
那名狼兵營的戰士立刻兩眼翻白,全身不住抽搐;他的額頭一次次詭異的鼓脹起來,片刻之後整個額頭忽然坍塌了下去,內凹嚇人!那羣灰色的虛幻怪蟲從他的七竅中鑽了出來,回到了大師兄的灰霧中。
大師兄遺憾的搖頭:“不是他,下一個。”
一名狼兵營戰士認出來了,驚恐失聲喊道:“鬼蟲舔魂!”他們轉身要跑,但是很快就被壓制了修爲押上來。大師兄一一試過去,一再搖頭,四名戰士全都被他施展了一遍鬼蟲舔魂,癱在地上雖然沒死,但是大腦和靈魂已經被嚴重破壞,成了四個白癡,嘴歪眼斜口吐白沫。
大師兄收回手來,連續施展了四次秘術,他也顯得有些疲憊。身邊有人勸道:“師兄何必如此費神,找到狼兵營的人,直接全部幹掉不就行了?”
大師兄輕輕搖頭,卻並沒有多作解釋。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隨同參軍的一些女弟子,有不少暗中仰慕他。此時看到大師兄這樣深邃冷高的樣子,心中更是一片癡迷,雙眼中如同蒙上了一層霧氣。
大師兄並不明說,心中卻鄙視着所有的師弟師妹:一羣蠢狗!聖旨豈是那麼簡單?從前幾次來看,的確只要完成了聖旨的要求就能活命,甚至投機取巧它也不在乎。但真正得到了更好賞賜的,都是有特殊貢獻的。若能夠找出奸細,然後再殺掉,而不是不辨真假一網打盡,聖旨的賞賜必定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