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怎麼說這是一隻老狐狸呢,只要將屈劍死死困在月家,月峒就有絕對的信心贏。
月家這一畝三分地,基本都是他說了算,家主都得聽他的,想壓制屈劍還不簡單,隨便找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讓他去辦即可,他之前也一直都是這麼幹的。
至於蘇生,他不相信堂堂一位靈劍宗副執事,會在他小小月家乾耗五年之久。
“月峒,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那些不知進退的人,死的也是最早的。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雖然不是很想直接威脅,但對月峒這樣的人,你不這麼說,他就故意裝糊塗。
蘇生也只能把話說直接點,他接着說道“該放手的時候,一定要放手,留在手裡遲早燙手,到時候,你想扔都扔不掉。”
現在的屈劍,還能堅守本心,可將來呢?誰知道。
這樣的人,一旦變壞,那也是很徹底的。
應該是感受到了蘇生的殺氣,月峒又沉默了下來。
蘇生則繼續道“以屈劍的天賦,換個地方,成就怕是早已不在你們之下了,何必要阻人前程,對你月家又有什麼好處?”
“不如讓我將他帶走一段時間,當然,我也不爲難你們,他的身份依然歸屬於你們月家,五年之後,他會如約再回來一次。”
“到那時,你們之間的比試,我不再過問。”
其實,真按蘇生的意思來辦,月家這種鬼地方,完全沒必要再回來了。
耽誤自己那麼久,擱蘇生,早跟對方翻臉了,他的道心跟屈劍不同,快意恩仇便是,天地之大,我想走便走,誰也攔不住我。
神擋便殺神,佛擋便殺佛。
但屈劍的道心不同,他對於曾經發過的誓言看得極重,所以,他沒有直接叛離月家,而是選擇讓大長老解除誓言。既然如此,蘇生也只能以他能接受的方式來辦。
只是將他帶離月家五年,再給他一個可以潛心鑽研劍法的地方。
等他學有所成,再回來跟月峒完成這場比試。
那個時候,若是能勝,他便能解脫。
當然,若是不能勝,只說明一點,他的天賦已經徹底耗盡了。
若真是那樣的話,他永遠留在月家,蘇生也不會再管了,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天賦用盡的屈劍,迴歸月家反倒是個不錯的歸宿,養養老,培養培養後輩子弟,也沒什麼不好。
在外闖蕩,沒有一定的實力,隨時都會送命。
命都沒了,還求什麼劍道。
其實,很多大人物在歷經生死之後,反而會刻意尋個偏安一隅的小家族,了此殘生。
“好,就按蘇少俠說的辦,我以月家家主名義准許他離開五年,五年之後,他再回來完成比試,取勝即可離開,我月家絕不阻攔。”
當大長老月峒還在猶豫之際,家主月天衝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還直接以家主名義起誓,根本不給任何人商量的餘地。
不單單是大長老月峒,以月天衝家主的身份,自然也是有這個權力的。
在應下此事之後,月天衝這才朝月峒使了個眼色。
“好吧!老夫也同意。”
看了自己孫子一眼,月峒最終也點頭同意了,只是神色有幾分落寞。
其實,他也明白反對的後果,蘇生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答應,要麼死!
這一點,作爲家主的月天衝,顯然比他看得更透,所以答應得更早。
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在屈劍身上下的一番心血,就等於白費了,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
見這老頭不再倔強,蘇生也收了氣勢,他也不想動手,但逼急了他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反過身來,蘇生再次面對着屈劍,道“屈劍,你可願意隨我一起離開?”
“願意。”屈劍當即應道
誰都聽得出來,蘇生有意要教導他一番。
雖說蘇生的年齡比他還年輕很多,但這個世界的規矩,向來是達者爲師,即便是讓他拜眼前這位爲師,屈劍都願意。
但見蘇生沒開收徒的口,屈劍也就不提拜師的事。
但內心感激之餘,屈劍還是朝蘇生躬身行了一禮“閣下此恩,屈某永世銘記。”
此次,蘇生不但是助他脫離了苦海,還要給他一些劍道的指引,說句再造之恩,都不爲過。
“無須多禮,你我也算有緣,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笑着扶起屈劍之後,心情大好的蘇生,又道“來,屈劍,咋們今天便藉着月家的檯面,好好喝上一杯。”
“相信月家主不會介意吧?”
蘇生也象徵性地徵求了一下月天衝的建議,算是給他一份面子。方纔,對方一口應下此事,也讓蘇生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不會,不會,月某高興還來不及。”月天衝滿臉的笑意,說着還舉起酒杯道“來,屈劍,今日這頓酒席,就當是爲你踐行了,希望你跟着蘇少俠能學有所成,我月家同樣也爲你高興。”
不管是否出自真心,但月天衝這番話,說得倒是很到位,連蘇生聽了都忍不住暗贊。
既然留不住,不妨大度一些,多少還能留下一份情誼。若是屈劍將來飛黃騰達了,他月家搞不好還能跟着沾點光。
“不錯,屈執事,我們也敬你一杯。”
隨着月天衝大轉向,好幾位長老也馬上跟着轉向了,紛紛舉起酒杯。
“來,大家共同舉杯。”
一旦烘托之下,滿桌的人,大多都舉起了酒杯。
但唯獨一人沒有,便是大長老月峒。
老頭依然板着個臉,明顯是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其餘衆人,也沒再理他了,都很有默契地當他不存在一般。
......
當蘇生帶着南江月、屈劍離開月家之後,月家大殿裡的人,依然沒有散去。
不但沒有散去,人反而比之前更多了。
此刻,除了家主和所有長老之外,連帶着不少執事都被召集到了大殿之內。
蘇生三人剛一走,家主月天衝便馬上將人都召集到了這裡。
桌上的酒菜,早已經被撤去,只剩下空空的檯面,連茶水都沒安排人倒。
與之前一桌人把酒言歡的歡樂氣氛相比,此時的大殿,也顯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