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強大的力量,都不是平白出現的,必然存在這什麼代價,纔會賦予袁天裂如此強大又恐怖至極的戰鬥力。
是的,這就是狂戰之道的可怕之處。
越戰越狂,越狂越兇,在兇狂之間,掠奪天地之間蘊含的各種力量,葷素不及,強行提升自身的戰鬥力。
而天地之間的力量,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理論上是無法直接吸收,也無法直接運用。
故,修行者纔會創造出各式各樣的修行功法,對天地之間蘊含的力量進行煉化和掌控,形成適合自己的戰鬥風格。
待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自身與某一種力量契合度極高,纔可以快速的吸收,但也只能彌補消耗,無法直接運用。
可是狂戰之道卻打破了這種界限,暴力掠奪天地之間存在的一切力量,強行馭使,根本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這種運用固然能夠瞬間提升強大的戰鬥力,可是因爲缺少了一個磨合的過程,使用者根本無法駕馭這種力量。
因此,當這大量五花八門的力量流入體內的時候,就像是凌遲一般,給使用者造成極大的傷害,並且這種傷害是絕對的,世間只有少數方式能夠恢復。
而正是基於這個原因,狂戰之道纔不入三千大道,十萬小道,被列爲八百外道。
同時,在八百外道之中,也沒有外道修行者願意修煉狂戰之道,因爲這根本就不是可以修煉的功法,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狂戰之道被世人稱之爲自殺大道,但凡修行者沒有一個善終的。
事實也確實證明,狂戰之道確實非常的危險。
如果正常情況下,藉助傷勢的積累增加戰鬥力,修行者多多少少還能夠勉強承受,因爲這個過程相對比較溫和,且沒有絕對的傷勢,只是逐步增強的比較慢而已。
可一旦施展了狂戰之道另外一種運用方式,那就是真的在自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朝着死亡踏步走,真的是誰都承受不住啊。
故,狂戰之道的第二種戰鬥方式,真的只能在拼命時候使用,正常情況之下,只要腦袋沒病,絕對不會主動施展。
而話又說回來,只要腦袋沒病,也不會修煉狂戰之道,畢竟太危險了。
但袁天裂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修行這個擁有自殺大道之名的狂戰之道,不僅僅是因爲這條大道最適合他,他也有信心創造奇蹟,降服着從來都未有人能夠降服的自殺大道。
是的,若是不能創造奇蹟,又如何在站在蘇陽身邊戰鬥。
更何況,蘇陽獨創的小天道修行之法、根莖式修煉法這兩大得天獨厚的修煉法幫助下,若是還不能夠創造奇蹟,袁天裂都沒臉見蘇陽了。
可是真正主動施展狂戰之道的時候,袁天裂還是無法控制,這套功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恐怖。
痛~!
太痛了!
不斷的痛疼刺激之下,袁天裂都快要守不住自己的意識。
不!
我不能輕易認輸,未來我還要站在二哥身邊,迎接更多的戰鬥,絕不能輕易認輸。
我要戰鬥!
不是這種,是我能夠掌控的戰鬥!!!
吼~!
魔猿嘯天,震驚百里!
只見已經膨脹到三丈有餘,身高超過十米,體重高達數噸重的袁天裂,不斷的發出一聲聲烈吼,一邊瘋狂的摧毀着四周的一切,一邊彷彿再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戰鬥。
而這樣狂暴的餘波,橫掃四方,驚的大家一個個臉色大變,不斷後退,拉開距離。
因爲大家已經覺察到,現在的袁天裂已經在疼痛的刺激下,完全陷入某種瘋狂的狀態之下,絕對的六親不認,誰靠近揍誰。
對此,夥伴們很想幫一下袁天裂,可是現在袁天裂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夥伴們縱使有心想要幫忙,可也是異常的蒼白無力,根本無法阻止。
不,也不是沒有任何辦法。
聶凌波已是輕嘆一聲,緩緩拔劍,準備做些什麼了。
是了,聶凌波修煉的可是心劍之術,更是以心靈大道爲大道之種,憑此或許能夠喚醒袁天裂,讓他平靜下來。
可是聶凌波劍才拔出一半,蘇陽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擡手一按,搭在聶凌波的手上,微微搖了搖頭,緩緩把聶凌波已經拔出一半的劍推了回去。
“相信天裂,他一定可以戰勝狂戰之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真正的駕馭。否則,在你的幫助下,即便是這一次挺過來,未來再想駕馭狂戰之道,也會越來越難,陷入惡性循環,直至再也無法降服狂戰之道。”蘇陽如此分析着,直至此刻,他也要冒險相信袁天裂。
聶凌波又如何不懂,清冷的目光注視着蘇陽,直接質問道:“如此,你都願意相信天裂,可爲什麼卻不願意相信我們,能夠陪你一起打造奇蹟?”
蘇陽抿了一下嘴,神色嚴肅,連那熟悉的邪逸笑容都消失了。
聶凌波可不管那麼多,這一次她真的很生氣,不給蘇陽任何迴避的機會,逼迫道:“回答我,我熟悉的蘇郎,可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
蘇陽嘴角泛起幾分無奈,開口說道:“一邊是你們所有人的安危,及兩千多萬蒼穹人託付給我的身家性命;一邊只是我一個人稍稍冒一下險;請問,你讓我該怎麼選擇?”
聶凌波沒有笑,也沒有鬧,只是平靜的注視着蘇陽,那目光刺的蘇陽心痛。
良久後,聶凌波才忽然展顏一笑,笑的很痛苦,笑的很傷心,悲痛的說道:“沒想到,在你眼中,我們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好,既然如此,如果你真的堅持要這麼做,一意孤行選擇一人獨行,那麼我會離開蒼穹集團。因爲我發現,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蘇郎,你只是一個被嚇壞的孩子,你害怕着三大主宰,你害怕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害怕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會當着你的面,殺死我們所有人,摧毀所有的一切。”
蘇陽微微一愣,無奈的說道:“凌波,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聶凌波堅定不移的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現在的大道之基是什麼嗎?以心馭劍,劍是我的器,心爲大道種。現在,你任何心靈上的破綻和波動,都逃不過我的感應。蘇郎,承認吧,你怕了,你害怕三大主宰,因爲他們的力量,讓你感到絕望。”
蘇陽臉色一沉,注視着聶凌波,良久,良久之後,才終於放棄的苦澀說道:“終究,還是瞞不過你。”
是的,雖然不願意承認,蘇陽確實畏懼着三大主宰。
可這並不怪蘇陽,因爲換成任何一個人,只要非是先天之靈這個層次的存在,沒有人不害怕三大主宰。
因爲這些先天之靈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無論蘇陽如何掙扎,僅僅只是一個決定,就能夠輕易摧毀蘇陽所辛苦建立的一切。
故,如果可以的話,蘇陽真的不願與三大主宰爲敵。
可是蘇陽他卻不得不這麼做,爲了蒼穹集團,爲了身邊的摯愛,爲了每一個信任着他的夥伴們,蘇陽只能拼命的咬牙堅持着。
然,這樣的活着,實在是太累了。
有時候,蘇陽真的想要無所顧忌的放下一切,一人一刀,迎戰一切,即便是會戰死,也無怨無悔。
因此,這一次蘇陽違背當初向戰平安、聶凌波,及身邊的每一位夥伴們許下的承諾,再一次選擇一人獨行,又何嘗不是在逃避,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戰鬥下去。
但是蘇陽縱使能夠瞞過所有人,用假象僞裝,可終究還是瞞不住最熟悉他的聶凌波。
“蘇郎,相信我們好嗎?”伴隨着蘇陽無奈的承認這一切,聶凌波緩緩擡起雙手,捧着蘇陽的臉,輕聲說道:“也選擇給蒼穹集團,給大家一點信任好嗎?我們沒有那麼脆弱,蒼穹集團也沒有那麼脆弱,即便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我們也願意爲蒼穹之魂,爲了蒼穹人的意志而戰鬥。”
蘇陽痛苦掙扎着擡起頭,猶豫不決的說道:“可是,這個決定,會……”
“二哥!!!”就在蘇陽的話還沒有說完,袁天裂粗暴的聲音突然傳來,直接打斷蘇陽接下來要說的話,紅着一雙眼睛,氣喘吁吁的注視着蘇陽,說道:“狂戰之道,人人都說是自殺大道,光是談之就畏懼如虎。可是,現在,我降服他了!”
蘇陽聞言猛地擡頭望去,立刻就看到,傷勢還未痊癒,甚至雙目依然血紅,但透着某種詭異冷靜的袁天裂,正在平靜的注視着他。
是的,袁天裂沒有讓蘇陽失望,從狂戰之道的瘋狂狀態之下,亦清醒了過來,找到屬於自己的意識。
現在,恢復自我意識,狂而不亂,找到真正狂戰真諦的袁天裂,正在用事實告訴蘇陽,他都已經可以做到如此程度,蘇陽爲什麼還不願意相信他。
蘇陽再一次陷入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如此這樣的袁天裂。
聶凌波則這時候突然說道:“蘇郎,如果光是我們的聲音,還是無法讓你做出決定的話,那麼請你聽一聽蒼穹人真正的聲音吧。”
說完,聶凌波朝着不遠處的蘇心兒微微示意一下。
蘇心兒立刻心領神會,微微擡手,一個小巧的蜂型無人機,解除光學迷彩狀態,並從虛空螳螂特殊的隱匿效果中顯露出來。
下一刻,就見蜂型無人機的內置的投影效果,在蘇陽的前方打開一片光幕,似乎在播放着什麼。
與此同時,屠嬌嬌來到蘇陽的身邊,取出一瓶藥水,送到蘇陽的面前。
很顯然,這是治療刺眼靈蟲之毒的藥水,用這洗一下眼睛,就可以讓蘇陽恢復視覺。
可是蘇陽卻擡手製止,開口說道:“不用,其實我的視覺早就已經恢復了。”
說完,就見一道道電光,從蘇陽的雙眼之中綻放,蘇陽微微張開合上的眼簾,顯露出電光纏繞的黑白陰陽之色。
屠嬌嬌眼底深處立刻閃過一絲詫異,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微笑着收回藥水,退後幾步,安靜的站在一旁。
而就在這時候,恢復視覺的蘇陽,短暫適應一下,就平靜的注視前方,立刻看到蜂型無人機正在投影出來的直播影像。
這……!
蘇陽立刻吃驚的睜大雙眼,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被眼前這一幕,真的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