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神君縱橫三千世界數千餘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般吃過如此大的虧?
而最可恨的是,親手造成這一切的,居然是兩個他招魂神君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的後生晚輩,一個是他那不爭氣的孽徒輪,一個是修爲只有區區聖人三重天的蘇陽。
可惡啊!
想我堂堂聖人六重天的存在,豈能容忍這樣的失敗?
一想到這些,招魂神君睚眥必報的小人心態,已是越來越盛,幾乎把蘇陽和輪看成眼中釘和肉中刺。
尤其是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招魂神君承受巨大的傷勢和損失,以至於連苦修的六道輪迴之法,也都不得不被逼燃燒掉,怒火更是幾乎要摧毀招魂神君的理智。
“死!”招魂神君千辛萬苦之力成功用秘法囚住劍靈一脈的大劍聖、建木一族的大祭司、天神一族的大長老烏拉諾斯之後,就立刻把目光和殺意轉向蘇陽,於一聲怒吼之後,攜以滾滾殺機而來。
感受到來自聖人六重天的壓力,感受到招魂神君近乎於癲狂的憤怒,修爲只有聖人二重天的戰平安,無論再怎麼逆天也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可是即便如此,戰平安也沒有絲毫猶豫,不見任何一丁點迷惘,無畏的舉起無極戰矛,斷喝道:“戰!”
宛若飛蛾撲火一般,戰平安在這個瞬間把自己所有的潛能都激發出來,戰神之力揮霍至極致,毫不保留的把自身的一切力量都注入無極戰矛之中,打出傾覆天地的一擊。
傾天一擊!
這是戰平安目前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極致,那不講理的戰神之力,閃耀着的無極戰矛,無畏、執着、又頑強的狠狠轟向招魂神君。
不好!
憤怒之下,招魂神君並沒有失去理智,幾乎在第一時間感覺到這股力量的恐怖之處,即便是他也已經禁不住滿臉的吃驚和不解,爲什麼能夠爆發出一股如此強大到連他都要無比驚恐的力量。
結果,在錯誤的估計和預判之下,導致招魂神君衝的太猛,現在想要回避這股力量,很顯然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迫不得已之下,招魂神君只能硬碰,雙手覆蓋着詭異的死氣,宛若一場巨浪般狠狠拍了下去,希望能夠打飛或侵蝕掉戰平安的這傾天一擊。
然,在這種情況下,貌似招魂神君又不小心小瞧了戰平安的傾力一擊,畢竟這可是傳承自至高戰神的極道神通,乃是亙古至今在力量大道上面所能夠達到的極致。
更何況,這股力量不僅僅是正經八百的戰神血裔施展而出,附加這股力量的還極有可能是一件極道殘兵,那威力自然又再一次的上升數個檔次。
故,招魂神君又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差不多和剛剛金毛殭屍王同樣的錯誤,那就是在不知其中奧妙的情況下,輕易去擋無極戰矛,並且還是綠銅鏽雲紋斷矛的那個位置。
因此當招魂神君碰觸到綠銅鏽雲紋斷矛的一剎那,他立刻就是臉色大變,雙手上面覆蓋的死氣非但沒有侵蝕掉多少戰神之力,反而當場就被轟碎了手掌上所有的血肉,包括手骨也開始一點點碾碎,以不可阻擋之勢,飛快的朝招魂神君的肩部開始蔓延。
這不可能,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招魂神君發出一聲淒厲又瘋狂的痛呼聲,瘋狂擠出自己所能夠釋放的一切力量,再也不敢有絲毫的麻痹大意,把自己一切能夠調動的力量都運用上來。
到底是聖人六重天的存在,再加上自爆苦修的神通,換來暫時性的數倍提升,招魂神君竟然硬生生抗住了戰平安的傾天一擊,用死亡把這股力量徹底磨滅。
但是擋下戰平安的傾天一擊之後,招魂神君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手肘一下的位置全部被磨滅,同時戰神之力還如跗骨之蛆般在上面不斷肆虐,阻止招魂神君的雙手恢復。
可惡,不過是區區聖人二重天……
招魂神君驚駭的看着自己失去雙手的殘臂,額頭上一根根青筋凸起和跳動,臉上仍殘留幾分後怕,剛剛那一下可真把招魂神君給嚇一跳。
不過以聖人二重天的修爲,能夠重創聖人六重天的存在,戰平安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
戰平安幾乎解封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連最後一點餘力都沒有保留,揮出這傾盡所有的傾天一擊之後,她就立刻直挺挺的向後倒下,漂浮在無盡虛無之中,勉強維持着最基本的生機。
可是戰平安卻一點都不在乎,嘴角掛着滿足的笑容,好像做了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不,不是好像,戰平安的所作所爲真的把所有人嚇一跳。
別忘了,戰平安可是隻有聖人二重天的修爲,憑此就能夠重創聖人六重天的招魂神君,無論在那個時代,面對什麼樣的天才,這絕對都是值得自負和驕傲的資本。
甚至,身爲敵人的招魂神君,也禁不住感慨道:“真是老了,你們這些個後生晚輩,一個又一個都表現的如此驚豔,着實讓本君大吃一驚啊。”
說到這裡,招魂神君忽然又話鋒一變,無比猙獰的說道:“可正是因爲如此,摧毀起來才足夠讓人值得開心啊!”
面對招魂神君充滿惡意的言語,已經累到提不起無極戰矛的戰平安,卻依然還是沒有流露出任何畏懼的神色,反而輕蔑的掃了對方一眼,不屑道:“就憑你?先過了我陽弟這一關再說吧。”
話音落下,戰平安就鼓起最後一絲力氣,斷喝道:“陽弟,別玩了,趕緊來打架了!”
“好!”隨着戰平安的聲音落下,正在進行某種頓悟的蘇陽,突然猛的擡起頭來,眼中一道蘊藏着智慧的銀芒閃過,邪逸微笑着應了一句。
驚!
看到蘇陽突然恢復意志,招魂神君當場臉色大變,失聲道:“你不是在頓悟嗎?”
蘇陽隨手丟下已經被玩壞的輪,一步橫空出現在戰平安身邊,擡手輕輕攬着對方的腰,微微小心托起之後,才說道:“哦,你說頓悟啊?經歷太多了,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所以悟着悟着也就無所謂了。”
這是在吹牛嗎?
這肯定是在吹牛吧?
幾乎所有人聽到蘇陽的話,全部都在心中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唯有蘇陽的夥伴們纔是如此認爲,蘇陽並非是在吹噓。
造化靈體,使蘇陽對天道的感覺異常敏銳;鴻蒙功法,包含着無數天道變化的奧妙;擁有這兩大優勢的蘇陽,偶爾有時候看着螞蟻搬家都極有可能產生某種頓悟。
故,一切都如蘇陽所說那般,他的修行路上,頓悟基本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別人並不這麼認爲,因爲頓悟對於每一位修士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需要日常堅持不懈的積累,還需要無數次的驗證,最重要的還是那靈光一現的契機,否則想要頓悟基本上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總而言之一句話,人比人簡直氣死人啊!
不過,蘇陽經歷的頓悟雖然不少,但是卻都比不上眼前這一次頓悟,對他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需知,這一次和往常的頓悟不同,乃是蘇陽觀想輪的記憶時,引起鴻蒙功法之間的某種共鳴,促使鴻蒙總綱以最本源的姿態呈現在他的眼前。
因此在這場頓悟之中,隨着觀想鴻蒙總綱帶來的奧妙,他所修煉的幾門鴻蒙神通都進行了最精妙的微調,讓他對功法的層次,及其中暗藏的玄機,有了最直接和最深刻的理解。
同時,因爲鴻蒙總綱是一種闡述起源的功法,所以以最本源的姿態呈現給蘇陽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切的起點,讀到了那最不可思議的一點玄機。
而這種起源的觀想乃是最珍貴的,詳細闡述了諸多法則的誕生,及天道的誕生,乃至整片天地運轉的規律和變化,幾乎包容完全,乃至時間、空間、能量這三大根本都沒有錯過。
故,這種感悟的加深,能夠給蘇陽帶來許多幫助,甚至爲他鋪平一條道,窺至極道,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因爲時機不對,導致蘇陽的感悟提前打斷,畢竟比起一個輝煌坦途的未來,在蘇陽看來連戰平安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這就是在緊要關頭,蘇陽提前結束感悟的主要原因,他必須保護戰平安。
“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先去小世界休息一下!”蘇陽溫柔的對戰平安說着,渾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的邪魅笑容。
“好!”戰平安從不是拖泥帶水的女人,隨着蘇陽的一聲詢問之後,就立刻應下。
蘇陽自然對此一點都不意外,溫柔的在戰平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就擡手輕輕一拍,把戰平安收到自己的小世界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陽才直面招魂神君,邪逸說道:“身爲一個老傢伙,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爲年輕人讓路,所以能請你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乖乖的向年輕人讓路嗎?”
招魂神君冷笑道:“就這些?我還以爲你會陳述一些什麼作惡多端、惡貫滿盈之類的話,然後讓我乖乖束手就擒呢。”
蘇陽邪逸的笑着說道:“總說這些沒用的有什麼意思?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惡人,難不成你死了就天下太平嗎?所以比起維護正義什麼的,親手葬送你這個老傢伙,我反而更多感興趣一些。”
招魂神君若有所思道:“原來是爲了名啊!”
蘇陽又搖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已經說的更清楚了,比起別的什麼的,單純的挑戰強者,親手葬送一位強者,反而更能夠讓我投入其中,感受到無比的樂趣。”
招魂神君冷笑道:“看來我在你心中挺有份量啊!”
蘇陽邪逸笑道:“嗯,曾經是,但現在不是。”
招魂神君眼神一厲,森然道:“你說的對,因爲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無論什麼樣的結果,都已經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蘇陽聞言就立刻笑的更加邪逸,反問道:“是這樣嗎?”
說完,蘇陽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磅礴的劫力,宛若一場浩瀚的風暴,瞬間就填滿整個大陣封禁的空間之際,便聞蘇陽又是一聲暴喝:“自己人,全都離開囚禁範圍之內,因爲接下來我可是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