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死亡迴廊之中的確充斥着種種危險,但是這些危險似乎並非不可抗拒,至少藉助風化巖的便利,蘇陽帶着一幫夥伴成功殺到這裡,還發現了許多秘密,引起無數猜測。
蘇陽能夠做到,別人同樣也能夠做到,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進入這裡,從在與屍族的交流之中,不難看出這裡曾經不止一次有像他這樣的活人進入。
故,蘇陽纔會問一句,進來的人都在哪兒。
而蘇陽之所以詢問進來的人都去哪裡了,並非是關心他們的死活,則是關心和好奇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究竟是否成功離開這裡。
答案是——沒有!
從迪雅、劍萬里這些三千世界常住居民口中,及九戮真君這個貌似活了很久的老鬼口中,蘇陽得知進入死亡迴廊的人,除了在外圍遊蕩一下之外,深入到現在蘇陽這種情況的人,就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是的,蘇陽現在大致上可以理解,進入這個無名世界的人全都死了,所以蘇陽纔會問一句他們都去哪兒。
另,這裡面許多不詳還涉及有證道聖人,他們是否從死亡迴廊之中窺視到什麼秘密,纔會如此的如避蛇蠍,從來都不敢妄圖靠近一步。
那麼,這些秘密是否跟進入這個無名世界有關?及進入無名世界註定走不出去有關?
蘇陽非常敏銳的把握住許多關鍵因素,所以他更要問一句進來的活人都去哪兒了,這絕對是一個涉及到本世界最大秘密的核心和關鍵。
果不其然,蘇陽一問,屍佴就露出神秘的笑容,回一句:“你,真的想知道嗎?”
蘇陽則非常肯定的回答:“是的,我想知道。”
屍佴十分自然的伸了一個懶腰,微微笑道:“嗯,來這坐的夠久了,爲了避免誤會,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蘇陽彷彿讀懂了屍佴的意思,淡淡的搖頭笑道:“慢走,不送。”
屍佴反而不走了,整個人都嫵媚的壓在桌子上,勾着蘇陽的下巴,極盡挑逗和好奇的問道:“你不想知道了嗎?”
蘇陽不爲所動,如老僧入定般,淡淡的吐出一個字,道:“想!”
屍佴再次發出一連串玲瓏嬌笑聲,撫摸着蘇陽的臉,不開心又可愛的嘟着嘴說道:“你這人真壞,明明想要知道,卻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陽微微邪逸一笑,擡頭注視着屍佴的雙眼,一雙銀色的雙眸散發着懾人的光澤,自信又從容的回道:“這或許是一個很重要的秘密,但是知道秘密的人不止一個,所以就算是再重要的秘密也已經不是秘密。故,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從別人那裡打聽,比如說屍魁、屍三子都會非常樂意跟我合作。”
屍佴立刻雙目一寒,所有的笑容盡數斂去,隨即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賭氣道:“好吧,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蘇陽笑着說道:“先說來看看,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屍佴回道:“現在不能說。”
蘇陽站起來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笑道:“慢走,不送。”
屍佴咬牙切齒的瞪着蘇陽,幾乎壓抑的怒吼道:“好了,好了,給我老老實實坐着,我跟你好好談談便是。”
蘇陽微微搖頭說道:“哎,你看,剛剛何必多此一舉呢?大家坦誠一點談談,多好。”
屍佴這時候算是知道,主動權並不在她手裡,蘇陽只要願意完全可以跟屍魁、屍三子合作,未必一定是她,所以想要爭取蘇陽的幫助,她只能放低身段,更坦誠一點才行。
於是乎,屍佴端正好心態,不再挑逗和挑釁蘇陽,言語和思維方面略作整理,才緩緩的向蘇陽吐露秘密,道:“那些進入這裡的外來活人,其實已經死了,但也還活着。”
死了?還活着?這究竟是一個什麼奇怪答案?
蘇陽當即就皺起了眉頭,內心正疑惑不解之際,心神深處立刻劃過一道閃電,一下子就全部都想通了。
但是蘇陽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平靜的注視着屍佴,靜觀其變。
屍佴繼續道:“蘇兄應該已經想到什麼了吧?沒錯,就跟你所想象的一般,我們屍族,還有魂族,曾經都是外來的活人,雖然曾經死了,但是現在卻以這種方式還活着,並且擁有你們外來活人畢生的追求,那就是——永生。”
果然就跟蘇陽猜測的情況差不多。
不過蘇陽還是什麼表示都沒有,神色依然平靜和無動於衷,微微擡手飲茶,準備繼續聽下去。
屍佴攤手說道:“說實話,生前的我,因爲重生的原因,已經完全記不清楚了;我只記的我剛剛甦醒之後,就被阿爹救贖,然後他賦予我新的名字,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而當時除了我之外,還有屍魁;然後,沒多久老三也甦醒了,阿爹對他如對我一樣收留,將我們照顧在身邊;之後就是餘下的兄弟姐妹們,一直到現在這個規模;時而有人進來,時而有人抵不住誘惑選擇像我們這樣永生。”
蘇陽沒有對屍佴的話做出任何評價,只是低聲呢喃一句:“這真的是永生嗎?”
屍佴地眼神微微顫動一下,隨即又恢復到平靜,開口說道:“沒錯,就是永生,我從甦醒的那一刻開始,就與前塵往事道別,然後就一隻保持着這個模樣,永生不死。我的兄弟姐妹們也是一樣,我見證過無數次他們重生後的模樣,一萬年、五萬年、十萬年至今,都沒有過任何變化。試問,這不是永生,這又是什麼?”
蘇陽笑道:“你無需像我解釋什麼,繼續說吧。”
屍佴點點頭,繼續道:“永生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我們這樣變成屍族,一種自然就是變成魂族,這種變化完全不確定,所以我無法給你提供任何建議。”
蘇陽微微邪逸一笑,對於屍佴的話無動於衷,因爲對方搞的就好像蘇陽迫切想要變成他們這樣一般。
當然,對於屍佴所描述的永生,他的確感興趣便是,但也只是感興趣,蘇陽不會選擇任何一種永生的方式。
屍佴並沒有看穿人心的秘密,再加上蘇陽極善於隱藏內心的想法和僞裝,她在仔細觀察片刻無法確認什麼之後,就繼續說道:“獲得永生的地點是在聖地,那裡每三百年就會開啓一次,到時候我們屍族和魂族都會想方設法進去,進入更深層次的地方。不過前面很多次我們都錯過了,其原因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
“寶石!”蘇陽直接吐出來兩個字,道出屍族爲什麼會如此需要寶石的主要原因。
屍佴聞言立刻笑了,繼續說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如此簡單,那麼我也就不廢話了,我希望你能夠等下個月聖地開啓之日,跟我走一趟聖地,幫我取一樣東西,如何?”
蘇陽緩緩點頭說道:“好,但我會量力而行,若是事不可爲,恕難從命。”
屍佴聞言立刻眯着眼冷冽說道:“蘇兄,請你不要得寸進尺,你想要知道關於屍族和魂族永生的秘密,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但是你居然如此迴應我。”
蘇陽邪逸笑道:“你貌似搞錯一件事,這個秘密並不太難獲得。所以你不過是浪費一下嘴皮子,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就讓我爲你賣命,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屍佴鬱悶無比的說道:“我可以幫你永生?”
蘇陽回道:“前提是我是否願意永生。”
屍佴吃驚道:“不可能,你們外來的活人最渴望得到的就是永生,我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心動。”
蘇陽無比邪逸的笑道:“你所謂的永生就是將前塵往事徹底捨棄,可我並不想捨棄我的前塵往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就不能像你這樣永生。另,你真的確定你現在就是永生嗎?”
屍佴被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氣呼呼的說道:“就是永生,無論你如何否認。”
蘇陽微微搖頭,再說道:“好吧,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們還是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吧。若是想要我幫你,就拿出更多一點誠意,比如說你告訴我如何離開這個世界的秘密。”
屍佴搖頭回道:“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蘇陽皺眉問道:“如此說來,沒有離開這裡的方法了?”
屍佴點頭回道:“嗯,原本也有一些像你這樣的外來活人,對於永生的興趣不大,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裡,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最後還是隻能選擇永生。真的,請不要懷疑我的誠意,因爲我們屍族和魂族也想離開,但是至今都沒有成功。”
蘇陽皺着眉頭再問道:“不可能,我來的時候遇到一羣活屍,他們不光在這個世界生活,在這之外的世界也是存在的,他們究竟是怎麼離開的?”
屍佴笑道:“你是說那些吃了屍果,被轉變的不完全活屍嗎?”
蘇陽心裡面升起一絲瞭然,道:“這黑色果實果然叫屍果,看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爲什麼他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屍佴回道:“你確定它們離開了嗎?如果真的離開了,它們爲什麼還會回來?我們屍族當初也做過這樣的嘗試,跟着活屍一同離開,但是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並且對於離開之後的記憶全部喪失,好似被永遠困在這裡,不可能走出去。呵呵,若是你認爲因爲我們是死人的原因,那麼像你這樣的活人呢?他們一樣試過,穿着用寶石製成的東西,在離開的剎那與寶石一同支離破碎。不信的話你可以試一試,興許能離開,但我不能保證你的死活。”
是這樣嗎?
蘇陽的眉頭已經完全皺起來,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