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願意啊,但是就怕教主突然回來。別忘記了收藏本小說章節,他必然怪罪於我,到時蒔蘿怕是命不久於人世了。”眼裡閃着淚光,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她不怕死,她只是想一直看着這個男人。看他溫柔的對她說着淡淡的情話,輕柔的吻她的脣。她這一生,註定只爲他而活…
“哦?”尤子甯蹙了蹙眉,這四夷教教主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蒔蘿都是隻聽其聲不見其人。“如此神秘的人物,倒是可以會一會的。”
低頭看她眼裡蓄着水霧,輕笑着擡手撥開她額前的碎髮,那觸感極佳。腦海裡浮現出那一頭墨色及地的長髮,還有那一雙魅惑的眼睛。
“這麼漂亮的人,我怎麼捨得讓你去死。”
一隻手覆上她的眼,笑看着她嘴角浮上羞澀的淺笑。
尤子甯俯下身,鼻尖輕觸,呼吸到的確是濃郁的花香。嘴脣輕輕的碰觸她的,的觸感,香甜的味道。
他呢,如果吻的是他,那是種什麼感覺。
一定,也是讓他喜歡的味道。
那一陣冰雪般凜冽的香氣,現在竟是有了想念了嗎?
尤子甯推開白澤的房門,裡面卻空無一人。他平時不常出去,爲什麼今天找了整個北苑都沒見到他。
“肖公子呢?”尤子甯問一旁的丫環。
“公子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秦淮河邊走走。”丫環恭敬的道。
“河邊?”腳步一轉,便朝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已是夏至了,秦淮河邊的柳樹鬱鬱蔥蔥,白茸茸的飛絮被風吹得輕輕的散開來,然後靜靜的落在岸邊和水裡,漾起一圈圈的波紋。
河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畫舫,畫舫上的姑娘們穿着濃烈的顏色,嬌笑着喚着絡繹不絕的客人。
白澤獨自走着,他本來就骨骼清瘦,再加上及地的黑髮披在肩上更顯得贏弱不已。
“肖公子?”一個驚喜的聲音。
一晃眼,一身緋紅的女子便跳下畫舫站在白澤的面前。女子看來歡喜非常,緋紅着臉頰顯得更加豔麗無比。見對方絕色的眸子裡閃着疑惑,她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很快便恢復過來。
“公子前些日子和一位白衣小廝住在我們畫舫裡,聽說去了一趟棲霞山便一直不見你們回來。無雙至今還把房間給你們留着,想着你們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今日果真是等到了…”
看見他一雙迷濛的眼漸漸變得清明,無雙的心沒來由跌的飛快。
“多謝無雙姑娘,畫舫上確還有物件留着呢。”
白澤隨着無雙進了畫舫,還是靠窗的房間,那一副畫還好好的壓在硯臺下。
“無雙打掃的時候都沒有移動任何東西,這個房間跟當初的完全一樣。”
冷清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肖無澤謝過姑娘了。這畫,對我來說意義不同。”
畫裡一頭青色的神獸和一個小孩。小孩躺在它身上,神情愉悅,神獸垂着頭看着孩子,一臉的寵溺。
無雙悄悄的退了出去掩上門扉。不忍心打擾他的思緒,他看着那副畫的時候竟是一臉的憂傷。
這麼絕美空靈的人物,卻也是有悲傷的時候呢。
輕觸宣紙,指尖像是觸到了水面一樣漾開了一圈圈的紋路。畫面好像生動起來,白澤似乎聽到了孩子歡快的笑聲。房間裡靜靜的,青衣人孤獨的站在桌前,看着一幅畫出神。他的眼裡閃着點點水光,像是有好多記憶在他的眼裡流動着,緩緩的…緩緩的…
感覺自己的發被人撩起,白澤回頭。看見一身暗金色長袍站在身後,朝着他微笑着。
手輕扯,想掙開他握住的長髮,卻被他牢牢拽着,掙脫不開。
“沒想到你會在這兒。這可是畫舫啊,鶯歌豔語,魅影妖紅,你這般冷清的人何時也喜好這美人環抱、溫玉軟香了?”他繞着這秦淮河找了許久,天生驕傲的脾性讓許久找不見人的尤子甯怒意橫生。
遠遠的看見一抹青色,他瘦消單薄的青色背影使他心中所有的怒氣都煙消雲散了。不知何時已經這麼在乎他,尤子甯有點生自己的氣,像個小孩子似的口沒遮攔的說些傷他的話。
白澤依舊側着臉,濃密的睫毛輕顫,遮住了那一雙豔斂的眸子,擡手輕輕的把桌案上的宣紙捲起來放入寬大的袖中。
“今日來只是收些東西,沒有別的。”說着便要側過身出去。
突然,身體被用力的摟住,緊緊的。
尤子甯很高,白澤的背貼着他的胸膛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已是盛夏了,照理說兩個人貼在一起是格外的熱的,但尤子甯卻沒有絲毫的不舒服。被抱着的人身體總是微微的涼,俯下身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一陣心曠神怡的凜冽香氣,他忍不住深深的呼吸,更加收緊了手臂的力道。
“那幅畫畫的什麼?”隨口問着,頭在他的肩膀處蹭了蹭,找到更合適的位置。
“一頭神獸和一個小孩。”白澤望着窗外濃郁的綠色說道,眼神悠遠綿長。
“神獸?這人世間真有這種東西嗎?”發間傳來低低的笑聲。
“有的。”淡淡的說,聲音輕得如秋日的雲。
良久,白澤以爲他不會再說話,卻又聽見他的的聲音。
“我…經常做着同一個夢。”渾厚但此時卻暗啞的聲音的說着。“夢裡我還是個小孩子,整天整夜的在森林裡奔跑着…有一頭神獸,經常陪着我,跟你那副畫還挺像的,我好像也經常趴在它的身上睡覺。”
白澤竟微微起來,他…這是在說什麼…
“我總是在想,那個夢境是不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在夢裡,我竟然笑得那麼開心…呵…”他笑着,胸口隨着他的笑聲振動。
“你現在…不開心嗎?”
尤子甯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他,白澤也任他抱着,兩人靜默着很久都沒有說話。
無雙本是想送點茶水給肖公子的,推開門便看見一個身穿暗金色長袍的人抱着他。那人長得很高大,氣勢非比尋常,一看就不是平凡人物。肖公子卻靜靜的靠在他身上,臉上依舊冷清卻沒有不耐的神情,他看着窗外,眼神悠遠,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送別。
兩人擁抱的樣子竟出奇的契合,那畫面,美得就像夜晚的秦淮河的河水。
輕輕的帶上門,無雙靠在門扉上輕嘆口氣。肖公子看來是很依賴這個人的,這個神仙般冷清的人物,也難逃一個情字,更何況自己這個卑微的凡人呢。苦笑了一下,她的愛戀,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可能出了這個畫舫,就再也記不起她了吧。
罷了…自己只是癡心妄想,那麼絕美的人,終是那個氣勢不凡的男人才配得上的。
死了心,斷了念,終歸是對自己最好…
尤子甯拉着白澤坐在軟塌上,左右看看他索性脫了鞋子把頭枕在白澤的腿上。感覺他瞬間僵硬的身體,尤子甯乾脆用手摟住他腰便自顧自的睡了。
白澤雙手垂在一邊不曉得該放在哪裡。他這樣的姿勢實在是不好受。像是感覺到他的不自在似的,尤子甯抱着白澤的腰把他往後挪了點,後面墊了個的墊子,這樣感覺舒服多了。
遠遠諜見絲竹之聲,悠然婉轉,如夢似幻。白澤仔細看着面前的臉,斜飛的劍眉又黑又濃,眼睛雖閉着,但是白澤卻知道它們有多麼明亮漆黑,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閃着灼灼的光芒。小時候圓潤的臉已經變得棱角分明,這個人,將要成爲一國之君了。他熟睡的時候,臉色柔和,竟添了幾分孩子氣。那個脆弱倔強的小孩子,彷彿又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了。
手指不受控制的撫上他的眉,看着他越久心就疼得越厲害。心底冒出很多很多的情緒,這是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一直以來冷漠疏離,清心寡慾似乎對着他就完全變了個人。會害怕、會悲傷甚至還會嫉妒…
“這情愛,竟是穿腸藥麼?怎會這麼苦…這麼痛…”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