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夢境裡似乎過了很久,然而在外界,衆人我們只看見埃莉諾突然停住腳步,隨後兩眼便流下了淚水。
她的身形晃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在大家還沒發問前就回答道:
“我沒事。”
衆人:………………
那個,諾菈在噩夢裡都被殺了啊!
你怎麼不僅毫髮無損,而且還噼裡啪啦掉眼淚的?
“我……”埃莉諾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道:
“我做了一個比較悲傷的夢。”
“不過噩夢確實沒能影響到我,我破解它後出來了。”
“那太好了。”阿斯克撫掌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去爐火島裡,然後由埃莉諾你帶着古書,穿過這道噩夢屏障。”
“爐火島是什麼?”女妖君王好奇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或者你也可以讓蜜兒告訴你。”阿斯克笑着說道,“那麼,埃莉……”
“等等。”埃莉諾疲憊地道,“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我……”
她鼓起勇氣,直視阿斯克的雙眼,說道:
“對不起,雖然我在噩夢中沒有受傷,但那只是肉體上的完好無損。那樣的場景,對我的精神負擔太重了。”
阿斯克:???
“呃。”他遲疑了半晌,問道,“噩夢裡你經歷了什麼?”
埃莉諾的臉上還帶着淚痕呢,聞言眼睛一紅,鼻子又開始發酸起來,好在旁邊的諾菈貼心地遞過手帕。
“謝了,諾菈。”她接過閨蜜的手帕,擦乾眼淚,用力地擤了一下鼻子。
“既然埃莉諾沒法再去。”阿斯克瞄了一眼其他姑娘。
大家頓時開始人人自危起來。連埃莉諾那樣堅強的姑娘,都會在噩夢裡被折磨得痛哭流涕,我們再去那不是等於送菜嗎?就像諾菈那樣直接掛掉吧。
“你別看我啊。”女妖君王展開扇子,遮住了下半部分的臉,“我的靈性有限,說不定在噩夢裡就被弄回去了,到時候你們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我自己出馬了。”阿斯克無奈說道。
姑娘們紛紛表示沒有意見,以這噩夢的兇險程度,估計只有咱們英明偉大的團長才能輕鬆駕馭吧。
就是不知道以您的過人實力,對應的噩夢會是怎樣的變態難度,千萬要小心啊!
阿斯克走向前方的噩夢屏障,心想我的噩夢那不用猜,肯定又要回到小時候家裡的衛生間了。
雖然相當於又一次撕開原本癒合的傷口,終歸還是會有些疼痛,不過這也沒辦法……
他正這樣想着,隨後便睜開眼睛。
“醒了!病人醒了!”病牀邊上,正在換點滴的護士見他甦醒過來,立刻便衝了出去。
我這是……怎麼了……
他看向病房的天花板,才發覺自己的口鼻被氧氣面罩覆蓋着,額頭和腦門上貼着很多電極。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趕來的醫生檢查完他的身體情況,鬆了口氣。
“確實是徹底回覆了。”醫生笑着說道,“腦部情況的機能也都恢復了正常。”
他的母親,以及戰隊的教練,隊員,甚至是俱樂部的老闆,都圍在醫生的旁邊,開始七嘴八舌地詢問病情。
“再住院觀察兩週。”醫生點頭說道,“就目前情況來看,如果身體特徵能一直穩定的話,屆時就可以順利出院了。”
醫生離開了病房,俱樂部的同事們則是安慰了他和母親片刻,才以“不打擾他休息”的名義離去了。
老闆在臨走前,甚至還塞了個鼓鼓囊囊的紅包給他母親。
“媽。”等所有人都離開以後,他才虛弱地轉動目光,問道。
“在這裡。”母親連忙握住他的手。
“發生什麼事了?”他輕聲問道,注意到母親的白髮比記憶裡的多了好多。
“你那天從俱樂部下班回家,被車給撞了。”母親心有餘悸地說道,“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是缺血缺氧性腦損傷,大概率會成爲植物人。”
“植物人麼?”他喃喃說道,“我在病牀上,躺了多久了?”
“半年了。”母親嘆氣說道,“我們換了三四家醫院了。”
“你們俱樂部老闆人挺好的,私人贊助了四十多萬,後來請了一個外國的醫學專家過來,按他給的醫療方案治了半年,今天人總算纔回來了。”
“是嗎?”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笑道:
“媽,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都是在打遊戲。”
換做往常,母親肯定要嘆起氣來,嫌他“只知道打遊戲”。不過這次卻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外國專家給的方案,說你的大腦只是在沉睡,需要藉助什麼信號來喚醒。”母親明顯猶豫良久,才說道,“所以讓俱樂部幫忙買了旁邊這臺裝置,叫什麼‘全息治療儀’。”
“說是跟你放在家裡的那個遊戲艙一樣,只不過技術上更高級一點,會操縱你的夢境,讓你在每天的睡夢裡打遊戲,從而幫助你的大腦恢復。”
“唉,我也不懂醫學上的事情。總之他們在你的頭上貼了很多電極,每天都貼着……最早的時候你還是一動不動的,第二個月眼皮就有些轉動了。”
“到上個月開始,你甚至偶爾會說夢話,我那時才相信你確實是在好轉的。”母親拿過餐巾紙,擦了擦眼淚,“不說了,你想吃點什麼?我去外面買。”
“不用了。”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道,“媽。”
“我剛從夢裡醒來,思緒有些亂……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那我先去外面逛逛。”母親倒也沒多說什麼,拿起旁邊放在裝置上的挎包,出門和護士交代了幾句。
於是護士便走進來,問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隨後便坐旁邊玩手機了。
他望着天花板,思維漸漸陷入難以置信的沉靜狀態裡。
所以,所謂的穿越……只不過是一場夢嗎?
諾菈、美狄亞、佩姬、埃莉諾……所有的人……
都是我想象出來的?基於我對遊戲的記憶,由那臺機器所產生的虛幻夢境?
“那個……”他再次開口說道。
“怎麼了?”護士擡頭問他。
“我這半年來,一直連着這臺機器嗎?”他的目光轉向旁邊,那是一臺又大又笨重的機器,有點兒像是立式的中央空調,從上面連了很多的電線下來,帶着電極貼在他的頭上。
“對。”護士笑道,“這個是幫你適應身體的。”
“你的問題主要是腦部受到損傷,後續雖然恢復起來了,但大多數區域還處於休眠狀態,所以只能藉助全息技術來刺激你的大腦。”
“就像是做夢嗎?”他問道。
“沒錯。其實玩全息遊戲,從技術原理上都是在做夢。”護士耐心地解釋說道,“只不過他們玩全息遊戲,所有夢境是遊戲公司在操控的。”
“而這臺機子是幫助你恢復的,所以你的夢境裡發生的事情,全都來自於你的潛意識的想象。”
“所以那些都是假的。”他喃喃說道。
“呃,一般患者在醒過來的時候,都會有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情況。”見他表情有些不對,護士便安慰他道,“沒關係,過幾天會給你做個測試。如果你還覺得不舒服,醫生會給你開點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