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死了,國王萬歲!!!
——西諺
弗朗茨用他那顫抖着聲音對萊茵哈特道:“大公閣下,不應該說皇帝陛下,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萊茵哈特穩穩地坐在首相辦公室那寬大的紅色絲絨座椅上,舉起手掌止住了老首相的話:“首相閣下,一天還沒有由主教大人爲我戴上帝國的皇冠還是先稱我爲大公就可以了。”
弗朗茨想不到一直萊茵哈特會有這樣的說法,但隨之而來弗朗茨首相卻隨即明白過來,萊茵哈特無疑想用這樣的手法來加強自己的正統性和合法性,並且從現在開始萊茵哈特大公必將會想盡方法來洗脫自己是行刺魯道夫的嫌疑人角色。
聖西門一聽到萊茵哈特的話,像他這樣有七竅玲瓏心的人物又豈會不明白萊茵哈特的意思?聖西門立即用謙恭的語氣道:“大公閣下,現在需要由你和首相大人親自向帝國的全體臣民宣佈查理第一陛下蒙主召喚的消息和魯道夫皇儲遇害的公告。”聖西門對萊茵哈特的話聽在弗朗茨耳裡可真不是滋味。作爲帝國大臣第一的弗朗茨雖然是平民首相,但是萊茵哈特竟然拒絕了他的陛下的稱呼,那就代表着他弗朗茨仍然是帝國的第一人。特別是在現在這個帝國缺乏領導者的時刻。
“不,不要宣佈魯道夫殿下遇害的信息。”萊哈特斬釘截鐵道。這一句把弗朗茨和聖西門二人都嚇了一跳。難道這位萊茵哈特皇帝想用這樣愚蠢的方式來掩蓋魯道夫是遇刺來避開流言蜚語?
萊茵哈特隨即道:“兩位都是帝國的肱股大臣,現在利拉利亞和波希米亞的局勢如何,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不要給機會他們發難。”萊茵哈特這句話一說立即就讓弗朗茨和聖西門感到汗顏,自詡精通政治的兩人情急之下竟然沒想若是任由魯道夫遇刺的信息公告出去必然加強了波希米亞和利拉利亞的離心傾向,也給了兩個王國一個脫離帝國的藉口。對於帝國來說隨即就是分崩離析之禍。兩人不禁爲萊茵哈特的政治智謀感到佩服,看來這位萊茵哈特大公果然是要比魯道夫皇儲要好得多的選擇。
萊茵哈特從紅色絲絨座椅上站起來對着弗朗茨和聖西門兩人道:“現在局勢很急,雖然我必須要等到主教給我加冠才正式繼位帝國的皇位,但是兩位,現在請你們草擬一道查理第一陛下的聖旨宣佈我是帝國的攝政王並且在草擬一道魯道夫殿下的詔令,宣佈歸隱梵蒂納修道院,仿效理查德第三陛下的做法。”
萊茵哈特對現在帝國的政局理解甚深,前且有着旁人所無法比擬的對帝國未來安排的謀劃。根據帝國的憲典規定,哈布斯堡帝國皇帝是整個帝國唯一的統治者,包括三大組成王國。如果哈布斯堡帝國皇帝出現空缺的話也就意味着帝國除本土外失去了各附屬王國的統治權。這樣一個政治空檔萊茵哈特自然不會讓波希米亞大公和利拉利亞親王有機可趁。
弗朗茨和聖西門雖剛聽到感到奇怪,但隨即就明白了萊茵哈特的意思。不由對這位大公閣感到萬分佩服,能在哈布斯堡帝國面臨如此危局的情況下有着如此傑出的領袖,實在是整個帝國的福氣。
弗朗茨的感觸比之聖西門卻要更深一層,這位侍奉了查理第一十年的老首相自然最爲清楚查理第一在臨死之前的痛苦決擇,現在萊茵哈特尚未正式成爲帝國的皇帝就已顯出瞭如此強的政治能力,想必能使查理第一皇帝在天堂上感到安慰。
萊茵哈特溫和地對着弗朗茨和聖西門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辛苦首相閣下和侍從長官閣下了,帝國就在我們手中決定未來了。”
兩人深深一躬,恭送着這位未來的帝國皇帝離開了這間首相辦公室。萊茵哈特那苗條的背影和他那堅定步伐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迴響聲,彷彿敲在兩人的心頭上。兩人心裡都不由想到帝國的未來就寄託着這位萊茵哈特大公的身上了。
弓雲、羅格、莉莉絲、梵妮、塔格還有魅影六人再次來到維納斯貝格那座高大雄偉的城門前。等一拿到哈布斯堡皇室的十七件秘寶之一的巴別塔之鑰和七柱卷軸,他們立即就會離開這座各國聞名的著名城市。
與萊茵哈特約定好的小酒店裡只有塔格和羅格兩人坐在酒店的西角一張酒桌旁,兩人在這間顯得有些骯髒的酒館裡點了兩杯聞着味道就知道和馬尿一般的啤酒擺在桌上。羅格看似疲憊不堪地依着牆壁半躺在長板凳上睡着一般,事實上這正是一種隨時準備作戰的姿態。而塔格則背靠着牆壁盯着前面的門,對於這個老傭兵那銳利的視力和直覺,只有小小的不對勁立即就能察覺得到。
弓雲四人已被塔格安排在小酒館的周圍裡埋伏起來,一旦有事四人立即就會離開維納斯貝格前往波希米亞將萊茵哈特簽名的信件交給帝國的死對頭波希米亞大公,這可比行刺萊茵哈特報仇要來得實在。
事實上塔格的準備是十分充足的。在這個老傭兵的心裡他可不相信會有人能有能力在他發覺之前將這座醃攢酒館包圍起來。這座處於維納斯貝格最骯髒凌亂的北城區的小酒館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坑窪石道通到門口,只要萊茵哈特大公想派兵包圍這座酒館,絕對不能隱瞞過他們的耳目。
等了許久,即使是那聞起來象是馬尿一般的啤酒已被飲得乾淨,萊茵哈特依然沒有來到這座小酒館,羅格和塔格對望一眼,顯然兩人都正準備起身離去時,小酒館的門卻被人打開了。
“歡迎光臨啊,先生要來杯葡萄酒嗎?”胖得像是橡木酒桶的老闆娘向來人招呼道,這座小酒館整個上午的客人就只有那兩個可惡的流浪的劍客,這兩個傢伙在胖老闆娘看來可是典型的壞人,只點了兩杯啤酒就坐了這麼久,空耗了酒館的燈蠟。
打開門的男人大半張臉都遮在罩帽之下令人看不出他的面容,但塔格和羅格都同時感到這個人正是萊茵哈特。
萊茵哈特對着笑容可掬的老闆娘點點頭:“那就來一杯吧。”說着坐在羅格他們之前的一個桌子上,將背部露給了塔格和羅格,這無疑是一種表示誠意的姿態。將自己最難防禦的背部露出給敵人,危險有多大這個問題即使是白癡都知道。
趁着胖胖的老闆娘去裝葡萄酒的時間,萊茵哈特反手將一塊用麻布包裹的長條遞給羅格:“剩下的要等一段時間,我現在還未能拿到手。”
羅格接過萊茵哈特遞過來的麻條迅速收入懷裡,塔格已經發話:“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拿來。”儘量壓低聲音的塔格顯得有些嗓音顯得嘶啞。
“等戴上帽子那天,你們有興趣知道剩下來的在那裡嗎?”萊茵哈特淡淡道,作爲哈布斯堡的統治者在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力量,顯然像塔格他們這麼好用的力量並不容易找到。
“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塔格當然明白萊茵哈特能拿到巴別塔之鑰必須要在加冕之後纔有可能,現在整個維納斯貝格都已經在盛傳攝政王殿下正準備在帝國大主教的許可後加冕成爲帝國皇帝。
“若你們答應,今晚十二點在老地方見面。”還沒等胖胖的老闆將葡萄酒送來,萊茵哈特在桌上拍上兩個銅板就起身離開。
等那個胖胖的老闆娘終於不知在那裡找來一杯發着酸味的葡萄酒來到時,只見整個小酒館已是剩下她一人。兩張桌子上只有加起來四個銅板。
這個胖胖的老闆娘心安理得地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後自言自語道:“下次得提一提價,這幫醃攢貨再貴都會來。”老闆娘那一圈肥肉的臉上現出一分笑意,她比誰都清楚爲啥總會有人來她的小酒館裡。
維納斯貝格帝國皇宮的首相辦公室即使在入夜後依然顯得如此繁忙,消失了一個下午的萊茵哈特大公此時正在弗朗茨首相的辦公室與弗朗茨首相和侍從長官聖西門正在密談。哦,對了根據萊茵哈特在上午的命令,現在聖西門不但是侍從長官更是帝國的內務部長。這位機靈的侍從長官現在可是整個帝國最有權力的十個人之一。
弗朗茨拿着一份下午才送達的文件雙手遞給萊茵哈特,萊茵哈特接過文件略一掃瞄,不禁臉色大怒,繼而在嘴角咧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他們以爲憑着這樣的手段就可以顛覆帝國的統治嗎?愚蠢的傢伙。”萊茵哈特將文件拍在桌上。聖西門和弗朗茨自然都很清這份文件上寫着什麼,根據內務部所管轄的密探們的消息,波希米亞和利拉利亞兩國的分離主義分子正在謀求和帝國大主教的合作,讓帝國教會宣佈萊茵哈特爲不合法的繼承人,逼使魯道夫出來繼位。雖然這些分離主義分子都收到消息說魯道夫皇儲已經遇難,但心中也沒有把握正好利用這個方法來逼使魯道夫出面。
若是魯道夫真的遇刺身亡,這幫傢伙當然可以藉着這一點來質疑萊茵哈特是行刺皇儲的兇手,雖然他的確是,從而達到拒絕承認萊茵哈特具有合法性的統治地位動搖整個帝國的根基。即使魯道夫還活着,他們也可以宣佈魯道夫被帝國的奸臣們所挾持,從而宣佈不承認帝國的政令。擺在萊茵哈特等人面前的選擇無論是那一個都必將是同樣的結果。
弗朗茨沉吟了好一會:“我看最好的解決方法莫過於先把他們拖上一拖,先給我們緩過一口氣來再做計較。”弗朗茨在一看到這份文件時立即就感到事情很難解決,只能利用政治上的談判來維持帝國的統治,儘可能快地先讓萊茵哈特成爲帝國的共主後再謀求解決兩個王國的分離主義分子的問題。
萊茵哈特搖搖頭:“絕不可以退讓,弗朗茨大人立即下讓道林元帥率軍向波希米亞靠近吧,另外蒙斯特將軍也可以率軍向利拉利拉靠近。”
弗朗茨和聖西門對望一眼,弗朗茨苦笑着對萊茵哈特道:“殿下,作爲帝國的首相我必須提醒一點,在法理上我們沒有權力調動任何一支軍隊,道林元帥雖然會樂意奉從命令,但蒙斯特將軍。。。”弗朗茨苦笑着對萊茵哈特搖搖頭,但作哈布斯堡最僵硬的老古董之一的蒙斯特除了皇帝的命令外,不論是那一個人的命令都不會聽,現在竟然查理第一不是皇帝,他自然就不會服從命令了,特別是他瞧不起的平民首相弗朗茨。
聖西門也從旁勸道:“殿下現在國內的政局下還是採用政治的方法來解決比較好,我怕軍隊一出動。。。”還沒有等聖西門將話說完,萊茵哈特已經搖頭。
“你們錯了,聖西門你現在立即去林得茨芬找基拉亞大主教,尋求他發表聲言幫助宣佈與魯道夫皇儲會面後駁斥這種流言,並用最快的時間向各地宣傳。”
“殿下,請恕我直言,基拉亞大主教是不會答應的。。。”弗朗茨急急向萊茵哈特道,作爲與基拉亞打交道至少三十年的人來說,弗朗茨十分清楚老芋頭基拉亞的性格。這個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大主教是從不說一句謊言的正直人,別說他沒見過,就算見過魯道夫恐怕也不會幫助發表這樣的聲明。
萊茵哈特不由笑笑道:“老教皇今年多大了,聖西門你就用教皇選舉作爲條件去交換吧,這個老芋頭在想什麼我很清楚。”萊茵哈特當然清楚基拉亞在想些什麼,從五年前開始基拉亞身邊的親隨已被他收買,每晚這個老傢伙夢囈都是在喃喃着同一句話,“克萊門扎你什麼時候死啊。”想當教皇都想到夢裡都能見得到了,當然基拉亞由於從來只帶着這一名有私生子在萊茵哈特大公手下辦事的隨從,自然就把秘密都泄露出來了。
聖西門在萊茵哈特那異常堅定的眼神注視下立即就明白過來,這位皇帝陛下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應對這樣的危局了。很顯然這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備的,肯定是一早就埋下了伏筆。但這對他來說自然毫無損傷。
“好了,我相信兩位都會很清楚我的意思,我先離開了。”萊茵哈特拿起椅背上的大衣,站起身離開首相辦公室,對比起帝國的國事他還有更需要應付的客人。
與萊茵哈特不同,塔格一行人正在研究如何應付萊茵哈特的請求還有那塊神奇的七柱卷軸。
在弓雲的魔法催鼓之下黃金般沉重的七柱卷軸碎片浮上半空展現出奇特的幻像。
梵妮對這七柱卷軸感到不可思異的吃驚,雖然曾經聽到過關於七柱卷軸的無數傳說,但她一直以來都無法想到七柱卷軸會用如此神妙的方式來展現他那史前的魔法力量。浮在天空的七住卷軸碎片開始泛出一陣金色光芒,下面出現了和萊茵哈特演示在他們面前一樣的人像。
魅影看着這個真人大小的幻像,在聽完塔格對這個人像的作爲介紹以後不由露出驚訝之色。特別是羅格在他面前與幻像的一番格鬥,更令魅影對幻像的劍術佩服萬分。劍術遠超過自己的羅格在幻像人影的攻擊下幾無招架之力,若是換上自己只怕是一兩招間就已經被這個幻像人影解決掉了。
一想到此處魅影枉來波瀾不驚的心立即熱了起來,若是自己能得到幻像人影的指導,實力至少要超越尋現在兩三倍。
塔格對着五人道:“這僅僅是七柱卷軸的其中一部份,雖然我不肯定萊茵哈特還有沒有七柱卷軸的其餘部分,但我個人認爲是值得一試的。”在弓雲收回施加在七柱卷軸的魔法後,塔格面色凝重地對着五人說起萊茵哈特今天的話來。
五人都一陣沉默,七柱卷軸的神奇表現他們看在眼裡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作爲追求力量的修煉者,又豈會對七柱卷軸這樣神奇的秘笈不動心?僅僅是那個奇異的幻像就足以讓連魔法師這樣對武技沒有興趣的人物也會產生莫大的興趣。
回想起那個魔法輝煌的時代的種種傳說,弓雲莉莉絲和梵妮三人心裡不由一陣悸動。特別是弓雲,那個實力強得近乎變態的奧古斯成爲了他追求實力的唯一原因,在剛剛一拿到七柱卷軸弓雲心裡就已經明白道,沒有七柱卷軸的力量自己要達到能殺死奧古斯的水平還有很遠的距離。現在七柱卷軸僅僅是一小部分就已能大幅提升武者的武技,若是得到了魔法部分那豈不就是。
一想到此處,弓雲對着塔格堅定地點點頭,和他一樣的還有梵妮,莉莉絲,羅格和魅影。塔格也點點頭道:“那麼就讓我們一起把七柱卷軸都收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