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想不想要力量?還會來找我?我低頭品味着這兩句話,擡頭想要問個究竟,可是任憑我怎麼招呼,這屍體已然全無反應,更瘮人的是,他開始腐爛了,漸漸的開始出現一片片的屍斑,空氣中也聞到了肉類腐敗變質的臭味,如果再聞一會,我就真的要暈倒了。
我正打算在仔細看看這屍體到底什麼情況時,鷹鉤鼻衝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三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四個人一進來差點被這腐臭之味薰暈,每個人都捂着鼻子,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和這具屍體,半響,鷹鉤鼻一揮手,幾個手下戴上白手套,七手八腳的將屍體扛了起來塞進了棺材,緊接着一個戴着白口罩的中年男子跑了進來,先給鷹鉤鼻打了聲招呼,說自己剛剛出現場回來。一回來聽說停屍間的監控壞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法醫衝到屍體前一看,氣的直接竄了起來,知道是我把眼睛摳下來了,指着我嚷嚷起來了,說我這是破壞公共財產,死者是一個連環殺人案的重要嫌疑人,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自殺了,所有的線索都斷掉了,關鍵是這成了無頭案,因爲這個死者就根本不知道怎麼死的!在一切正常的情況下突然就死亡了。
結果弄得法醫沒辦法交差了,上面要求必須保護好這屍體,案子破了在進行處理,結果我一來,就把屍體的眼珠子摳出來,還壓碎塗了自己一身。
我剛想爭辯,可是突然想到二爺講的“夏蟲不可語冰,”這些自以爲是之人怎可信我說的這些“囈語”呢?算了吧,我把話都嚥了回去。
“破壞公共財產還不夠,怎麼,還想搞封建迷信活動啊?”鷹鉤鼻指着我設置的法壇和那些法器,一臉譏笑的看着我,幾個小警察也哈哈笑了起來,可剛剛還衝我喊叫的法醫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我看到他盯着我放在桌子上的那些法器發起了呆。
一個小警察拿起了令牌令旗好奇的看着,一邊看還一邊搓着,我着急了讓他放下,鷹鉤鼻皺着眉頭說道:“輪的着你說話嘛?說不定這些都是贓物,全部沒收!”哎,我想衝過去,可被另外的小警察抓住了胳膊。
法醫突然轉過身在鷹鉤鼻耳邊低語了幾句,鷹鉤鼻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接着一揮手放開了我,我來不及說話趕快蹲下將法器裝進了編織袋裡,一把摟緊了懷裡,心想誰要收了我就跟誰玩命,這可是藏靈門的寶貝疙瘩,不能在我手裡折了。
鷹鉤鼻衝着手下點點頭,四個人拉開鐵門走了出去,在門口鷹鉤鼻回頭說了一句,兔爺,人你可別放跑嘍,這小子身上有事,法醫點點頭。
等到人都走了,法醫脫下手套,露出一隻潔白的右手,“來,認識一下,我是這裡的法醫,我叫李一圖。”雖然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我感覺他是一個和善的人,便也伸出了右手握在一起,“我是金森。”法醫盯着我皮開肉綻的右手,呵呵一笑,說小夥子真不簡單,一拳竟能打穿牆壁,真乃神力,不過,你不疼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人家這麼真誠,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畢竟,我明白,說了人家也不會信的。我想到了什麼,怯生生的問着,爲什麼那個鷹鉤鼻的要叫法醫兔爺?難道是因爲名字裡有圖嗎?
法醫搖搖頭,摘了下了口罩,指了指自己的嘴脣,“我是兔脣,自己年齡也比較大,這個兔爺的叫法也是道上朋友們起的。”說着,咧着看起來有點恐怖的嘴脣,哈哈笑了起來。
我盯着看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太失禮了,趕緊把頭低了下來,兔爺貌似並沒有在意,從白大褂的兜裡拿出了紗布,膠帶,給我包紮起來,還叮囑我最近不要沾水,結了痂也不要摳,我就跟個小孩子一樣頻頻點頭稱是。
“金森,我沒有叫錯吧,你剛纔擺的可是招靈的法壇?”兔爺臉上依舊掛着笑,但是眼神卻異常犀利,我能看出來兔爺是行家,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便點點頭說正是。
看我答應的很爽快,兔爺非常高興,拉着我往外面走,“來我辦公室聊聊!”兔爺盛情難卻,我緊抱着編織袋走了出來,外面站着金霖霖,如律令和託尼他們,看我安然無恙,手上得傷口還進行了處理,知道我前面這個人是友非敵,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我將編織袋交給瞭如律令讓他先行看管,便跟着兔爺來到了停屍間旁邊的一個辦公室。
一進屋我聞到空中瀰漫着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裡面桌椅書櫃一應俱全,讓我意外的是,除了醫院裡常見的設備,骨架模具之外,在櫃子裡竟然整整齊齊擺放着好多古書,很多都和道教有關,比如沖虛經、內功心法、陰陽五行等等,都算的上是道教的經典書籍。
“哎,隨便讀一讀,到現在還只是看出一點皮毛而已。”兔爺給我倒了一杯茶,我雙手接過來,慢慢坐下,儘管確實口渴難耐,可是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失了禮數,便將茶水放在鼻下一聞,當真是清香四溢,讚了一句好茶,接着小小抿上一口,頓時感覺脣齒留香。
突然想到我破壞屍體的事情,不由得如坐鍼氈,乾脆又站了起來,兔爺看我起起坐坐,不明所以,以爲是他招待不週呢,我趕緊解釋道其實是自己心裡有愧,兔爺如此對我,可我卻壞了人家的重要財產……聽到我說明心結,兔爺哈哈笑了起來,反過來一個勁兒的開始安慰我,說自己早就看這屍體不爽了,反正也查不出來,卻還有跟供着祖宗一樣的看護着,這下就好了,趕緊處理掉,就報給上面說空調故障,屍體已經腐爛了。
看到兔爺這樣子,我反而更加慚愧,覺得自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趕緊詢問起兔爺找我來所爲何事,兔爺也是爽快人,問我家師哪位,門派是天神還是陰神?這兔爺果然非同一般,如果是什麼江湖騙子,估計已經被兔爺問住了,畢竟天神陰神乃是非常內部的專有名詞了。可我有點猶豫,儘管這位兔爺看起來沒有任何歹意,但我直接報上自己家門好像還是略有些冒失,一時間,我就語塞了。
兔爺看出我的窘迫,擺擺手讓我放鬆,說不方便也無妨,之所以問起來也是因爲好奇,好奇之處就在於我擺放的那些寶貝法器,每一件都價值千金。聽到這個我睜大了眼睛,說之前有個人看到這些法器想出五十萬收了去,我師傅沒同意,難不成這價錢還低了嗎?
兔爺哈哈大笑,說原來我師傅纔是真正懂行的人,五十萬?五百萬都不會賣的!我的乖乖,這數字聽着真假,這些東西居然這麼值錢?我突然意識到剛剛我把一座金山塞給瞭如律令,這小子不會跑了吧?
“你剛纔招來了什麼東西了嗎?”兔爺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搖搖頭,說自己本來想把王叔的靈魂招回來,因爲他死的實在蹊蹺,可我學藝不精,不但沒把王叔的靈招回來,還讓一個死靈進了我的右臂,以及後來如何打穿牆壁和我吐出黑色物體。
兔爺滿眼發亮的看着我,不停的說着,神奇,太神奇了,這些傳聞中的事情真的存在?接着,他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帶你見幾個道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