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告訴我,他知道如律令來這裡到底找尋什麼寶物,這也是藏靈門的時代保護的一件物品,二爺本人亦沒有親眼所見。
看着我期盼的眼神,二爺先問我一個問題,我覺得二爺的招靈能力如何?這個答案顯而易見,肯定是極強的,雖然我沒有比較,但相信自己的師傅就是最強的,可二爺告訴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實其他招靈的門派同樣有很多高手,他們散落在各地,有的還在從事着這門工作,有的已經隱姓埋名改換門庭了,但所有的招靈人幾百年來都默認一點,都會服從招靈本源:藏靈門的派遣。
不是吧?那二爺豈不是招靈界的武林盟主?可,看着二爺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聯想到他會是武林盟主,甚至想到之前二爺被那個茅山道士嚇跑的事情,如果二爺真是武林盟主,跺跺腳就能有無數的人出來幫忙,那樣還會怕什麼茅山術?
“二爺,不是我不信,可怎麼沒見你號令羣雄呢?”我咬着嘴脣,生怕哪句話說不對了傷了二爺的自尊心,二爺倒是不在意,拍了拍牀邊讓我坐下,“這也是我正要說的,雖說可以派遣,但是也是有條件的,人家可不會無緣無故的聽令於你,其實這是老祖宗給各個招靈老前輩們立下的規矩:令牌在,猶如三祖在,招靈人需聽從差遣。這個靈界召集令,就是我說的寶貝,如律令就是爲此而來。”
靈界召集令,我看着二爺,第一次感覺到我們藏靈門原來真是有好東西的,而且竟然可以號令羣雄。可是,我問二爺這個什麼召集令到底在什麼地方?而且二爺身爲掌門人,這種寶貝不是應該在掌門人手裡嗎?
二爺的臉上馬上出現了尷尬的表情,皺紋一層層疊在了一起,嘆了口氣,說自己在我這個年紀也曾經問過自己的師傅爲什麼只是聽說過這個寶貝,卻從來沒有見到過,當時二爺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祖說了一句話,老祖宗不直接傳是因爲不放心。
隨着後來藏靈門的日漸破敗,二爺明白了,就是不放心我們這些後人,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本事將本門派撐起來。
我問二爺如果有了這個召集令不就可以發揚光大嗎?二爺說我還是太小,如果堂堂藏靈門最後需要靠一個令牌來活命,那實在是太過於悲哀,自己不努力,老想走捷徑,老祖宗很早就知道了,不會答應的。
我現在心裡一下子失落了,本來覺得希望出現了,可老祖宗竟然又將希望打碎了。接着二爺說道那個召集令的存在只有招靈人知道,而且傳言就在聖山,可到底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那種地方有去無回,總不能用自己的小命去驗證吧。
想到這裡,這個如律令還真是膽大,居然自己就獨自一人去找尋了,二爺又說了一個讓我吃驚的事情,在二爺第一次抓住他看到如律令揹包裡的那些東西的時候就想到了他此行來到太行山的目的。
這我就不明白了,心想既然二爺早已看穿如律令的意圖爲何不趕他下山呢?如果提早將這長毛小子趕走,後面那還會有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但我不能這麼直接的說,但是憋在心裡又難受,就這麼窩在肚子裡自己運着氣,而二爺開始習慣性的在身上摸索了,突然他一拍腦門自言自語道:“哎,我拿什麼抽啊!”自己裂開了大嘴,想到菸袋鍋已經斷裂,不能使用,只好作罷。
“是不是奇怪師傅爲啥不將他趕下山?”二爺乾枯的右手在下巴上摩挲着,我知道二爺煙癮上來了,這是憋的難受了,我告訴二爺既然師傅沒有趕他,他便是有用處的,二爺一聽在腿上拍了拍,說道嗯,好小子,說的對,不過你肯定不知道他對你能有什麼幫助吧。
我搖搖頭,等着二爺給我揭曉答案,可二爺卻和我說起了從小教育我讓我牢記的一句話,就是“夏蟲不可語冰”,身邊的人都不懂我們的世界,我們和他們只能共存而不能溝通,但是這種共存往往都是有風險的,一旦有了問題這種關係就變得十分脆弱。
“可是,這個長毛小子也許就是能夠懂你的人。”二爺突然嚴肅的看着我,我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二爺,這個總是惹事情的如律令,害得王叔危在旦夕的長毛小子,是“能懂我的人”?
看着我的樣子,二爺微微一笑,讓我別小看他,雖然如律令的到來讓我們都陷入了危機,但是二爺相信如律令今後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會佔有一席之地。
我向來對二爺的話都是深信不疑,可是……我只好點頭稱是。突然,我想到那個黑色太陽和大鳥,便問道二爺,那些真的像如律令說的那麼玄乎嗎?二爺聽了我的描述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如律令說對了一部分,那個黑色太陽和遠古傳說扯不上什麼關係,估計長毛小子看的太多都看串了,這太陽實際是一種陰火,我們知道在墳頭會出現鬼火,其實說白了只是一些化學物質在特定情況下摩擦生成的,在聖山的時候,這種環境更是發揮到了極致,周圍都是聚集陰氣的環境,水潭中充滿了屍體,封閉的空氣和幾百年來堆積的複雜物質,隨着我們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那個黑色的大火球可以說是一個超級鬼火,隨着空氣的流動,它不斷旋轉才噴灑出了火焰,這種現象在別的地方也出現過,甚至還入過一些地方的奇物異志,就叫做赤烏跳珠,雖然少見,但絕不是如律令那信口開河的故事。
我點點頭,想來如律令確實是如同說故事,而我也是太單純,說了就信還一直揣在心裡,想到這裡我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那個大鳥呢,二爺告訴我這林子裡出來幾個體型跟成了精似的動物太正常了,那隻鳥就是要帶我們離開,因爲它能感覺到我們沒有任何殺氣,動物都是有靈性的,甚至感覺會比人類還有靈敏,二爺告訴我,如律令的這張嘴不可不信,但亦不可全信。
而爲什麼我的鮮血對於邪靈們會突然間這麼的有殺傷力,二爺就只是搖搖頭,說他也不得而知,這個就留給我以後自己去搞清楚吧。
我點點頭,看着二爺突然覺得他蒼老了太多了,尤其是他陽壽受損這件事,讓我觸動太大了,不自覺的的眼淚就又下來了,二爺知道我又感傷了,摸着我的頭髮說一切都是天意。
二爺當時在山中撿到我的時候,我已經瀕臨死亡,父母去世後,叔父將我賣給了人販子,可就在將經過太行山進行轉手的時候,我卻突然高燒不退,當時還不是華佗的華大夫就看過我,說活不過三天,人販子毫不猶豫就將我扔掉獨自離開。
村裡人都說趕緊埋掉吧,可二爺執意將我抱去三祖廟內,他說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本來渾身滾燙,哭鬧不止的我,突然在三祖廟露出了笑容,二爺說他終於找到了自己一直夢想的弟子,說我和藏靈門的老祖宗有緣,老祖宗捨不得讓尚在襁褓中的我死掉,其實我心裡知道要不是二爺將我視如己出,悉心照料,我哪裡有命活到今天。
我們爺倆很久沒有這麼聊天了,這種感覺真好,就像我小時候趴在二爺看他抽菸聽他講故事的樣子,我感謝金霖霖,如律令他們的到來,才讓我再次有了這機會。
“嗚嗚嗚嗚!”警笛聲突然在門外響起,我們這山裡怎麼來了警察?真是稀罕事,“金森在嗎?”一個顯眼的鷹鉤鼻,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眼光犀利的看向了我。
“我就是,您是.....”這是我第一次和警察說話,不免緊張起來。“跟我去趟鎮派出所吧,有一宗兇殺案需要你去協助調查。”鷹鉤鼻的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力量,也許這就是執法者吧。
小的時候我也和很多男孩子一樣夢想成爲警察,無奈學習太差,二爺也從來不問我的學習,只能放棄,沒想到居然今天讓我又能和警察掛上了聯繫。
“您,說的兇殺案,是什麼意思?”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受害人叫王浩,金氏集團的員工,給他們老闆開車的,上午去世了!”鷹鉤鼻警察眯着眼睛看着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