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了嗎?想吃什麼?”安琪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我看,糟了,聽到吃這個字,我肚子未經我允許開始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安琪身子一震,目光從我的臉移動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現在真是尷尬地要死了,恨不得地上有個縫趕緊把頭塞進去。
“你這是,很餓的意思吧?”安琪滿臉疑惑地看着我,嗯?看來她應該是從小衣食無憂,身邊人應該都沒有餓過肚子,所以聽到這個聲音,她纔會這麼吃驚,我點點頭,說我已經快一天沒有吃喝了。
安琪一聽,蹭就站起來跑向了自己的揹包,那是一個綠色的單肩包,她拉開拉鍊,從裡面取出一盒酸奶和一個小蛋糕,“你先吃點吧,這都是我平時的零食,都沒有打開過呢!我現在給你訂餐啊!”說着,把食物放到了我的手裡。
結果,我很沒出息的吃完了,吃的速度太快了,基本都是沒有感覺到味道就已經進肚子了,安琪剛剛打通電話,說定兩份米飯,轉身一看,我手裡空了,咳嗽了一下,說不好意思,定三份,啊不,四份米飯吧!掛斷電話,衝我一笑,說一會飯就來了,稍微等等吧!
我估計現在我在這個女孩子眼中應該就是一個標準的吃貨了。唉,沒辦法,確實是太餓了,但凡我能堅持的話,就不會這麼放開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孩子一個人守着我,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還有她的父母不會找她嗎?我現在應該也沒別的事,估計只要休息休息就行了,實在不用這麼一個女孩子還在這裡照應着我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估計靜養一下就好了。”
嗯?我說話怎麼這麼順暢?我自己都吃了一驚,上一個讓我說話很順暢的人,是金霖霖。我腦子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會不會我跟外面的女孩子說話都可以這麼順暢呢?
我正在走神,安琪衝我招招手,說道哎,想什麼呢?眼睛都跑到別處去啦!不用擔心我啊,我無父無母的,我叔叔嬸嬸他們都在外地呢,這裡只有我自己的,不用擔心啦!
原來,她也是個孤兒?我忽然和她有一種親近感,看看她,獨自一人在這裡打拼,還能這麼樂觀,我怎麼可以這麼消極呢?就算有千難萬險,一定要保有這種樂觀的心態。
不知不覺的,安琪竟然讓我擺脫了之前陰霾,使我有了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我終於也露出了笑容,說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咱們可以交個朋友嗎?說完,我都覺得吃驚,竟然主動給女孩子說交朋友,膽子也變大了。
“哈哈,好啊!我在這裡其實沒有很多的朋友的,原來的一個好朋友最近一直很忙,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正好現在有了一個新朋友了!”
安琪確實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主動給我說起了她自己的愛好,比如旅遊、爬山,都是一些戶外的活動,還說道這些其實都是她在外國學到的,原來她也是留樣過的,氣質確實就是不一樣,她問我呢,我只好說自己就是太行山的大山裡的孩子,關於藏靈門什麼都沒有說,我覺得這麼一個留洋過的女孩子,應該是不會相信我說的這些東西,畢竟和她的生活差距的太遠了。
我告訴她山裡的生活,告訴她那裡的淳樸,安琪聽得是津津有味,拉着我說有機會一定要跟我去那裡看一看!我開玩笑說,你不怕我是壞人把你賣到山裡嗎?雖然我們村裡沒有這種拐賣來的女孩子,但是我從小就聽說過。
安琪嘿嘿笑着說,不怕,因爲她眼睛可厲害了,能一眼看出來別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她看我覺得我是個好人!
好人?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金霖霖就不會生我的氣,不願意理我了……不知道怎麼的,金霖霖的聲音,還有她的樣子老是在我的眼前出現。
“哎,你怎麼又發呆了?不會是撞到腦袋了吧?”安琪伸手想要摸摸我的頭,我剛要閃開,護士進來了,“哎哎哎!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有看到!”說着,護士嘿嘿一樂轉身出去了。
“哎,你說什麼呢?”安琪馬上發現了護士的意思,臉騰就紅了,低着頭擺弄手指,正好電話非常和適宜地響了,外賣送過來了。
我還沒有吃過外賣,在託尼家也是託尼給我們做,看到這種已經做好打包拿過來的,還是覺得挺新鮮,看着這精美的包裝盒,我就感覺應該是價格不菲,結果一打開,飯香撲面而來,我的口水就下來了,可我自己還渾然不知,安琪把筷子遞給我的時候,正好看到,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她捂着嘴笑着,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擦了擦。
哎,我這本來還算是正面的形象,就這麼都毀掉了。
當時的味道我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一共定了四份米飯,我自己一個人吃掉了三份半,要不是我執意讓安琪吃一些,估計那半份都給塞到我嘴裡,菜更是一點沒剩,連菜湯我都沒有浪費,估計在安琪的眼中,我已經是真的餓了有個十天半個月了。
吃完飯我自己也納悶,明明沒有餓那麼久,怎麼跟個餓死鬼似的?後來一想,明白了,就是身子骨虛弱,本來元氣大傷,透支了身體,心情又不好,再加上走了一上午,從喧囂的都市走到了市邊上,我幾乎都是靠着意志力才走下來的,現在好不容易能吃飯了,又是美女在旁邊,一下子就胃口大開了。
就這樣,度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生活,醫生告訴我,當時安琪已經是拿着油門當剎車踩的,所以不但沒有減速還越來越快,當時安琪就真的慌了,越慌踩的越使勁,車都已經是貼地飛行了,按理說我被這種已經不知道多少邁速度的車撞上,不死也殘疾,可就是這麼神奇,我居然只是輕傷,最重的地方就是右腿骨折,其他的都是擦傷,儘管全身上下被紗布包裹的很嚴實,可已經算不得什麼重傷了。
每天安琪早晨都會來醫院,幾乎一呆就是一天,晚上她一切都準備好就離開了,我告訴她不用這麼折騰了,我也沒什麼大事,可安琪說她必須得來,這樣才能安心。
我問她不會耽誤工作嗎?安琪告訴我,不用擔心,她已經請好假了。
很快,就到了出院的日子,其實是安琪看我實在是住不下去了,提議讓我住到她的出租房旁邊去,我本來說真的不用了,可是安琪第一次很嚴肅的看着我說道,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在帝都無依無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睡到大街上吧!
這話說的我確實沒辦法反駁,只好一條腿跳着,上了安琪已經修好的車,臨走的時候,護士一個勁地衝我壞笑,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