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娃的話,我全身一凜,對啊,當時銅鈴怎麼會響呢?難道當時有邪靈出現,可爲什麼後來又沒事了?而現在田娃主動提前,莫非他知道關於那個邪靈的事情嗎?
我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其他人,便扶着田娃坐了下來,因二爺說過,招靈三忌中不得戲靈,亦不得查他的過往,田娃啥都不懂,如果犯了忌諱可就麻煩了。
我將心中做事告訴了田娃,讓他趕緊收手,另外,我們最好不要在這裡多言此事,我本來已然是犯了兩個忌諱,如果再這麼有恃無恐,那以後招靈可就會更加困難。
本以爲田娃聽到我的提醒,會及時醒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哈哈衝我笑了起來,看來他真的是不曉得這裡面到底有多麼危險,我皺着眉頭正要着急,田娃倒是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
“哎哎,金森啊,你先別急,來來來,跟我去個地方。”說着,田娃拉起我就往山上走,看着他神秘的樣子,我心裡可是一點都不踏實,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田娃就是笑而不語,非說一會我就知道了。
平時看來順暢無比的山路,在我這剛剛恢復的身體面前,也變成了崎嶇不必的蜀山之道一般,來到山腰處,一個小茅屋出現在眼前,這個小茅屋原來是一個牲口棚,後來荒廢了,就閒置下來,不知道被誰改成了小茅屋,帶門帶院子的。
田娃帶我來這裡幹嘛?看着這個小茅屋,我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田娃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田娃來到門口敲了敲木門,裡面二爺的聲音傳了出來,嗯?二爺怎麼會在裡面呢?二爺拉開門看了看我,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問我爬上山腰累不累,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喘了,告訴二爺我還行,二爺點點頭看了看我,沒有多說什麼,領着我穿過小院,來到了裡面的房子。
穿過小院時,我看到院子的角落放着一個黑色登山包,很大很大的包,這個包我在山裡還沒有見過,只有在鎮上見過一些外面來的登山的人才有,這個包會是誰的呢?
我看到最裡面的大門上掛了一把已經佈滿了鐵鏽的大鎖,看着就很有分量,二爺拿出鑰匙,噼裡啪啦將鎖打開,推開了房門,房內光線有些黑暗,眼睛稍稍適應了一下,我纔看清裡面的情況,一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摟着膝蓋打瞌睡,這個人頭髮長長的,不知道是男是女。
這,這是誰?我心裡嘀咕起來,扭過來看了看二爺,二爺倒是不說話,而是轉身出去,不等片刻便返回,手裡拿着乾糧和鹹菜。
“起來吃東西吧。”二爺走過去將食物放在了小桌上,這個人猛地從夢裡甦醒過來,擡起頭來,我纔看到了他的容貌,原來是一個男子,可是頭髮是真長,差不多到了肩膀,皮膚很白皙,不像我們山裡人皮膚黝黑,他一看起來就是那種生活很好的人,另外,他的眉宇之間透着一股子說不上來的精氣。
他看到我的一瞬間,像是餓了許久的狗突然見到了骨頭一般,“哎哎,還真是你啊!我剛纔想着不會是你呢,太好了。”
看着這個瘋瘋癲癲的人,我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是二爺從哪裡撿來的?而且,我從未見過這個人,他怎麼看起來好像認得我似的?
估計是他知道自己有點失態了,趕緊站直了身體用手在褲子上蹭了蹭,自己晃了晃身子來到了我的面前,二爺看到他興奮的樣子,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似的,對於他的這種不正常的反應毫不意外。
田娃在旁邊說話了,讓他往後站站,說我是村裡的招靈高手,他這麼一個外人可不能隨便接近,說話的時候田娃已經端上了架子。
這個陌生人聽了竟然也是不惱,很配合的往後退了退,只是臉上依然是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不是一直想見見金森嗎?我今天給你帶過來了,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了,說完了吃東西,吃完了就趕緊離開吧。”
二爺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煙桿子掏了出來。
想見我?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陌生人,確實不認識啊,這個長頭髮的擺擺手,說道不急不急,飯一會再吃也無妨,別看他看起來歲數不大,但是一副很老成的樣子。
哼哼,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這個,認識一下啊!我叫如律令!您應該是第一次見我,但是幾天前我就見過您啦,您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對您的敬仰如……”我趕緊攔住了他。
什麼?如律令?我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看了看二爺,又看了看田娃,沒想到他們和我一個反應,都是聽的一頭霧水。
你叫什麼名字?我盯着他的眼睛,這個長頭髮的挺直了腰桿,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衝我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叫如律令,就是急急如律令的那個如律令!”
我皺起了眉頭,心想他的父親怎麼會給他起這麼個名字?看着我的樣子,二爺倒是先開了腔。
“小夥子,你這名字,誰給你起的?莫不是哪個道友起的吧?”二爺端着煙桿子,眯着眼睛看着這個叫如律令的男人。
如律令搖搖頭,說不是別人起的,乃是自己更改的,他本名叫張貴,幽雲人氏,今年30歲,是一個記者。
“記者?記者跑我們這個太行深山裡幹嘛來了?”二爺咂巴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這個如律令嗆得直咳嗽。
“你一個記者,來我們這裡偷東西?這個說不過去吧?到底你是幹嘛的?”二爺臉上突然嚴肅起來。
偷東西?我疑惑的看着這個儘管外形比較誇張,但是說起話來挺真誠的人。
田娃走到我旁邊輕輕嘀咕着,“他要偷了銅鈴鐺!”
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田娃,馬上轉過頭去一臉警惕的看着如律令,二爺告訴我,那日我在招靈時,銅鈴鐺突然大做起來,原來並不是有邪靈入侵,而是有人用一根極細的繩子拴住了銅鈴鐺,試圖盜竊。
好傢伙,這玩意跟我小時候聽到的武林高手似的,居然還可以衆目睽睽之下偷東西?
我仔細打量着這個如律令,他要是紮起頭髮來,估計跟個小丫頭差不多了,這麼一個長相秀氣的男孩子,居然還是個飛賊。
二爺當時聽到銅鈴響起後,第一時間閉氣凝神,開始感知邪靈,但是並沒有感知到任何邪氣,於是想到不是靈,便是人了,衝出門口在燈光下看到一根又細又長的金屬線纏繞在銅鈴之上,順着金屬線看去,正要看到房頂之上蹲着一個戴帽子的年輕的人。
二爺知道是人搗的鬼,但是又不能放鬆,因爲儘管不是邪靈,但是人爲的破壞,同樣會影響我的心智,因此馬上招呼門口託尼帶來的那些人一哄而上,將這個年輕人抓了下來。
“爲什麼要偷銅鈴?還有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我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這個如律令倒是一點都不緊張,眼睛直直盯着我都不帶眨眼的。
“金師傅,其實那些都已經不重要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招靈了,看來江湖傳言是真的,藏靈門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