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綵鳳,你這究竟是怎麼了,你我好不容易重逢,應該高興纔是,接下來有很多事情,我都要和你商量,你卻對我這種態度,我究竟是哪點惹到了你?”
屈綵鳳咬了咬牙,美麗的大眼睛裡淚光閃閃,她扭過頭,不讓李滄行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輕啓朱脣,聲音中透出一絲憂傷:“事到如今,還說這麼多做什麼,你一向可以爲我決定的,包括解散巫山派的事情,我只是跟你這麼一提,還沒下定決心,你卻是跟萬震,跟李沉香,跟楚天舒都說了,現在我不解散巫山派也不可能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李滄行搖了搖頭,正色道:“綵鳳,你也聽到了,皇帝現在盯上了你,風口浪尖上,我們不能直接和他硬抗到底,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清楚,皇帝通過直接指使洞庭幫來跟我們作對,接下來很快伏魔盟的其他各派也會站到我們對立面上,以前的盟友眼看着就要成爲敵人,要麼我們就只能取出錦囊,起兵造反,要麼就得作出些讓步。”
屈綵鳳不經意地拭了拭眼睛,擦乾淨了淚水,轉過頭,盯着李滄行,正色道:“滄行,你給我說清楚,洞庭幫的楚天舒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皇帝可以直接向他下號令,剛纔你還跟他說他跟我的仇,比起謝婉如只會更深,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厲害的人物過?你究竟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李滄行心中感嘆,屈綵鳳冰雪聰明,剛纔自己無意間和楚天舒的對話給她聽到。讓她對楚天舒的身份起了疑心,只怕這件事情再也無法隱瞞了。以屈綵鳳的個性,要是自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瞞着她。恐怕真的會和自己翻臉,甚至拒絕自己的救治,那可就麻煩了。
於是李滄行點了點頭:“綵鳳,你能向我保證,楚天舒的身份,你會爛在肚子裡,不向任何人透露嗎?”
屈綵鳳認真地點了點頭:“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你說吧,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李滄行把嘴湊到屈綵鳳的耳邊,現在屈綵鳳重傷。他不敢用傳音入密的方法,生怕屈綵鳳有樣學樣,傷及內腑,可就麻煩了。
李滄行輕聲說道:“楚天舒只是化名,他的真實身份是前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黨。”
屈綵鳳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說道:“是他?他不是早就在落月峽時死在冷天雄和上官武的手上了嗎?”
李滄行搖了搖頭:“嶽前輩當年只是被冷天雄打下了山崖,重傷未死,可是他的妻子寧女俠。還有女兒嶽靈素全死了,他自己在落崖的時候傷到了下體,自此成爲廢人,加上對五派聯合滅魔。反而如此慘敗傷透了心,也對迂腐的正道各派失去了信心,乾脆就入宮當了一名太監。暗中練成了天蠶劍法,奪取東廠廠督之位。被皇帝秘密派到江湖上,以洞庭幫的身份成爲皇帝直接在江湖上的一枚重要棋子。以平衡正邪各派的勢力。”
屈綵鳳的聽到太監一詞,粉臉微微一紅:“那個,那個什麼天蠶劍法,跟那什麼,什麼那個,有什麼關係?”
李滄行微微一笑,故作不解地抓了抓頭:“什麼那個?我聽不懂。”
屈綵鳳氣得一擰李滄行的大腿,嗔道:“這下你聽懂了嗎?“
李滄行“哎喲”一聲,一邊討饒一邊笑道:“好了好了,姑奶奶,我招就是。”
屈綵鳳這才鬆開了手,笑道:“快說。”
李滄行低聲道:“那天蠶劍法,運氣的法門和其他內功都不一樣,講究內力在體內爆炸式地遊走 ,和我們天狼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練功的時候,男子的體內真氣會經三焦經,那裡正是下陰所在,無從得出,只會血管爆裂而亡。”
屈綵鳳的臉色更紅了:“所以,所以一定要,要那個才行?”
李滄行點了點頭:“正是。天蠶劍法原來聽說叫蓮花寶典,乃是宮中大內高手的不傳秘籍,前朝中曾有大內高手習得此功,最有名的一個是北宋的大太監童貫,靠了此神功,親手擊斃過日月神教的教主方臘,平定江南。後來北宋滅亡,這蓮花寶典在戰火中失傳,流入民間,漸漸地就成了天蠶劍法,展慕白家的福威鏢局的先祖展霸圖,就是靠此武功,橫行江湖,開創了福威鏢局。”
屈綵鳳“啊”了一聲,突然叫了起來:“這麼說,那個展慕白也是??”
李滄行的眉頭一皺:“你怎麼會問到他頭上了?”
屈綵鳳這下臉紅得發燙了,聲音也低了下去:“怪不得看這傢伙成天穿得紅紅綠綠,塗脂抹粉的,活象個娘們兒,原來,原來已經是不男不女了。哼,這天蠶劍法看起來就邪門得緊,原來還要自殘身體才能練成,還是毀了的好。”
李滄行嘆了口氣:“我以前也用過展慕白的這個秘密要挾過他,逼他在大漠的時候幫過我,想來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爲,綵鳳,嶽黨和展慕白會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你不應該笑話他們,實際上你對他們欠下的血債,確實很難彌補。也別怪人家處心積慮地想要你的命。”
屈綵鳳咬了咬牙:“江湖搏殺,本就是成天在刀頭舔血的日子,當年我承認我確實是上了那個宗主的當,一時糊塗,加入了魔教一方,但那種情況換了誰來,恐怕都會作出我同樣的選擇,而且那是師父的遺命,我又怎麼好隨便改變?落月峽一戰,不僅是正道人士死傷慘重,我的手下也是十損七八,大家都折了很多的兄弟姐妹,談不上誰對誰的仇。他們要是真的不想放過我,那儘管放馬過來就好了,我屈綵鳳接着就是。”
李滄行搖了搖頭:“綵鳳,說你豪爽吧,不如說你是強詞奪理,要是按你這說法,那巫山派大寨毀滅的時候,也是江湖仇殺,死得其所了?”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