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的心中一動,他突然意識到,這姑娘也是在情竇初開的時候碰到了自己,儘管自己的年齡比她大上了許多,可是聽起來好像她對自己頗爲有意呢。
李滄行意識到這樣下去會變得很危險,且不說自己萬不可讓這姑娘愛上自己,誤人一生,就算現在是沐蘭湘在自己的身邊,若是心中只有情郎,面對宗主要這樣的高手,也根本無法抵擋的,絕頂高手的較量,稍一個分神都可能萬劫不復,他連忙換了個話題:“李姑娘,我覺得你剛纔說的只是一種可能,宗主未必會知道我現在就在這裡,也許他的目標,仍然是你,或者是綵鳳。”
當李滄行說到李姑娘這三個字時,李沉香的秀眉微微一蹙,難掩心中的失落,但她仍然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妹剛纔也是胡亂猜測的,作不得真,一切但憑李大哥安排。只是你我二人在這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按道理小妹也應該回幫,可是到現在宗主也沒有出現,是不是他不在此處呢?”
李滄行看了一眼門外,一切照舊,無論是小沙彌還是院口的洞庭幫護衛們,都一個個站得筆直,毫無動靜,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難言的殺氣,從每個毛孔鑽進了他的體內,太安靜了,一切都太安靜了,連進院時外面樹上偶爾鳴叫的蟬,這會兒也是完全聽不見聲音,外面應該有一個看不見的對手,正等着二人出門呢。
李沉香也很快收住了嘴,美麗的容顏上。寫滿了警惕,她輕震胸膜。密道:“李大哥,事情不對!”
李滄行點了點頭。嘆道:“都怪我剛纔失了神,都沒注意到何時外面來了如此厲害的高手,竟然不聲不響就能把這麼多人全給制住,連一點響動都沒有,此人的武功看起來匪夷所思,是平生僅見的勁敵,李姑娘,千萬不可大意。”
李沉香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不經意地撩了一下額前的秀髮,笑容如夏花般燦爛,而不知不覺間,一柄清澈如水,閃着寒光的青缸劍已經抄在了手裡,她的周身騰起一陣淡藍色的戰氣,崑崙派的先天無極真氣在她的體內流轉,讓這柄削鐵如泥的名劍也開始輕輕地發出龍吟之聲,很顯然。這姑娘已經作好了準備,要去面對那個不可知的強敵了!
李滄行的眉頭輕輕一皺,高聲道:“施主,你這是做什麼?佛門清靜之地。你卻要妄動刀兵嗎?”
他嘴上這麼說,卻暗中密道:“李姑娘,我會爲你守住後背的。你只需要擔心正面和側面即可!”
李沉香點了點頭,嘴上卻說道:“大師請恕罪。看起來你這禪院裡,有不速之客來訪了。沉香現在得離開。得罪之處,他日再來向大師謝罪!”
門外的小院裡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李沉香,你想要走,只怕沒這麼容易吧。”
一個傻乎乎的聲音響起:“爹,又要打架了嗎?好啊好啊好啊。”
李滄行的臉色一變,前面那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而後面的聲音象是個傻瓜在說話,不正是那前東廠首領金不換父子嗎?當年在巫山派滅派之夜時,金不換一家三口被自己和屈綵鳳聯手重創,而紅花鬼母更是死在了屈綵鳳的刀下,自己當年一念之仁,沒有取他們父子的性命,這些年來這二人消聲匿跡,再也聽不到了,本以爲他們已經改邪歸正,另謀生路,卻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出現。
李沉香進入中原的時間不是太長,對金不換不是很瞭解,她推門而出,卻只見小院裡站着枯瘦的金不換和壯如熊羆,流着鼻涕,梳着一個沖天小辮子的傻兒子公冶長空。
金不換一襲黑衣勁裝,頭髮已經雪白,臉上卻是光滑滑的沒有一根鬍鬚,手中拿着一柄青光濯濯的長劍,一看便知並非凡品,而公冶長空則是大大冽冽地拿着兩個流星銅錘,鏈子皆系鎢金打造,肥大的身軀內,內力掩飾不住地到處亂躥,隨時就會上來攻擊。
李沉香的眉頭一皺,嬌叱一聲,說道:“來者何人?”
金不換陰森地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左手拈着蘭花指,說道:“本座乃是東廠廠公金不換,怎麼,你這丫頭沒聽說過嗎?”
李沉香一下子想了起來,笑道:“原來是金公公啊,久仰久仰,這位想必就是令郎公冶長空了吧,果然是少年英雄,天生神力,小女子佩服,佩服!”
公冶長空的年齡其實早就超過三十,奔着四張去了,跟李滄行相仿,但因爲其天生愚鈍,智力方面永遠只相當於七歲頑童,所以看起來還象個小孩子似的,仍然拖着鼻涕,聽到李沉香的話後,他咧嘴一笑:“嘻嘻,這個姐姐好漂亮,我要你陪我玩。”
李沉香的粉臉微微一紅,笑道:“公冶大俠好有意思,這麼大的人了還成天要跟人玩,不過本姑娘今天還有要事在身,金公公,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小女子可就先走了啊。”
李滄行在房內冷冷地看着外面的一切,顯然,公冶長空和金不換雖然可列入頂尖高手,而公冶長空更是接近絕頂高手的實力,但是以他們的武功,還不可能做到剛纔那種避開自己的察覺,制住這院內外所有人的程度,顯然敵方仍然有高人潛伏在一邊,自己這時候千萬不可衝動,先由李沉香對付這二人,等那個真正的高手現身後,再作計較。
但是李滄行知道,那個絕頂高手之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只怕也是想要觀察,試探一下週圍是否有高手潛伏,無論是自己還是屈綵鳳,大概都是他必須要算計和考慮在內的,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是要沉得住氣,不能露出有一絲武功,更不可以暴氣,他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屈綵鳳一定也是隱身於附近的某處,若是李沉香真正地遇險,她是一定不會坐視不顧的。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