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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行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楚天舒曾經和自己交過兩次手,第一次跟自己交手是在長沙城內,當時自己第一次見識他的天蠶劍法,那次若非楚天舒手下留情,自己又拼命使出同歸於盡的招數,早已經敗在他劍下了。只是那次三千多招的惡鬥,也讓自己把天蠶劍法的各種變化與招式看得一清二楚,天蠶劍法招數極快,變化多端,但畢竟只有七十二路,加上變招也只有五六百招,所以上次一戰,其實自己已經盡得天蠶劍法的奧秘,再打也是心中有底。
剛纔與楚天舒在空中的那次對決,二人其實在空中已經來回攻防了三十多招,李滄行雖然仍然主要處於防守,但已經不象上次初見楚天舒那樣吃力異常了,打到最後甚至可以做到反守爲攻,想來這一次,自己對上楚天舒這位當世劍神,至少有信心立於不敗之地。
還有一點,那就是楚天舒的天蠶劍法,詭異邪惡,平時楚天舒與人對敵,往往是十招之內就解決戰鬥,很少能跟人打到千招以上,讓人看出這些劍法的變招出來,而且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的一對一決鬥,更是能讓雙方的招數給圍觀衆人看得一清二楚,這點是楚天舒所無法接受的,萬震和謝婉君並非自己的對手,這點楚天舒心知肚明,但這李沉香卻是來歷成謎,手中亦有神兵倚天劍,用來對付自己。勝固可喜,即使輸了。也可以體面離開,再說可以試出自己現在的功力。可謂一舉多得。
李滄行想到這裡,微微一笑,對楚天舒說道:“李小姐的武功雖然蓋世,但洞庭幫畢竟有楚幫主在,若是在下僥倖勝得李小姐一招半式,楚幫主真的願意就此罷手,放棄對毛海峰的支持嗎?”
楚天舒冷冷地說道:“你現在不也沒幫戚繼光嗎,他們是官軍與海盜,本身就是天敵。讓他們打就是,我們江湖事江湖畢,所以我約了你以這種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天狼,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現在跟你賭的其實也不完全是幫不幫毛海峰,就算戚繼光佔了橫嶼,我也有辦法在福建開設分舵的。”
李滄行點了點頭:“這麼說來,我們這一戰決的不是這橫嶼島。而是福建由誰開來分舵?”
楚天舒的白眉一揚:“不錯,正是如此,老夫不想被人說欺負後輩,所以此戰由沉香出戰。天狼,我想這樣很公平吧。”
李滄行看了一眼凝視着自己的李沉香,輕嘆一聲:“楚幫主。李小姐雖然劍法出衆,但晚輩畢竟是一幫之主。有勝之不武之嫌吧。”
李沉香的柳眉一豎,明眸之中卻是秋水爲神。碧波盪漾,可卻沒有一絲媚意,閃閃的光芒體現出一個絕頂高手的鎮定與沉着:“天狼大俠,小女子雖是後生晚輩,但也聽過你的赫赫威名,我等同爲江湖兒女,當知能與最優秀的對手一戰,乃是作爲一個劍手最大的光榮,今天一戰,事關兩派的切實利益,並非兒戲,天狼大俠可莫要因爲我是個女子,就出手留情,這樣你會後悔的。”
李滄行的黃色面巾之上,雙目中神光一閃:“李小姐,在下聽說過你的戰績,也知道你的本事,絕無小看之心,只是我作爲一幫之主,對手本應是楚幫主纔是,楚幫主,你說呢?”
楚天舒微微一笑:“天狼,今天這一戰,是沉香特別要提出與你一戰的,這丫頭學了幾天劍法,也沒碰到過對手,我們洞庭幫裡的師兄師姐們平時陪她拆招也不能讓她過癮,今天你就勉爲其難,陪她走幾個回合吧,如果你實在要嫌自己的身份太高的話,也不妨從你手下挑出一位高手,跟沉香玩玩。”
柳生雄霸的劍眉一挑,上前對李滄行低聲道:“滄行,這楚天舒只怕想借這機會看你的刀法,不如讓我來。”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跟楚天舒打過,他對我的武功很熟悉,就是因爲我們之間過於熟悉,他纔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而是派了這個丫頭,你出手不留餘力,若分勝負只怕會傷到人,這一仗我不想跟洞庭幫結下深仇,所以這次就不用你出戰了。”
柳生雄霸輕輕地嘆了口氣,退了下去。
李滄行心知本方其他幾位的武功只怕不如這李沉香,至少兵刃上吃虧很大,他咬了咬牙,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討教一下李小姐的絕技好了,爲了公平起見,一千招內若是我不能勝出,那就算我輸了。”
楚天舒哈哈一笑:“很好,就按你說的辦。天狼大俠,我們的賭約就跟那天在寧德縣城外說的一樣,勝負各安天命吧。”
李滄行點了點頭,緩緩地抽出了斬龍刀,刀身縮到三尺二寸左右,而李沉香則輕移蓮步,左手按在了劍柄之上,腳下開始踏出五行八卦的方位,在李滄行的周身邊開始漸漸地遊走起來。
兩邊的人馬都向後退到三十丈外,給二人留足了空間,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期待着這一場絕世高手間的較量,遠處的廝殺聲已經開始漸漸地轉移到島的另一端,而在這片空地上,海濤拍岸的聲音卻成爲了這片寂靜戰場中的主旋律。
李滄行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武功高到他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用肉眼來感知敵人的氣息了,而對面的這個絕色女子,卻是一等一的高手,這點從她一開始遊走就能感覺得到,她的劍一直在鞘中,甚至一點殺意也感覺不到,可是她那若隱若現,時有時無,猶如遊絲一般的氣息,卻始終在自己周身八卦位置出現,甚至同時能在三個位置出現。這點讓他感覺到震驚。
極高明的忍術高手,可以做到分出幾個。甚至十幾個幻影同時出現,但那主要靠的是幻術和道具。象黑袍和嚴世藩這種絕世魔功的極品傳人,則可以不借助任何道具,只憑自身的氣息就幻出十幾個分身出來,可是這些分身並不具備殺傷能力,真正的影子或者肉身,以李滄行現在的武功還是能判斷出來,就象上次在大漠之中追擊黑袍一樣,影分身法已經無法干擾到李滄行的正常判斷。
可是這個李沉香的功夫,卻是和這種影分身法反其道而行之。他的身影看起來只有一個,但卻不知能以何種武功,在三個八卦方位上同時出現三個真身,李滄行能感覺得到這三股強烈的劍氣都不是虛招,即使以自己的天狼戰氣和護身寶甲,只怕也是難以抵擋。
只不過這三道殺氣也是不停地在變換着方位,一會兒震位,一會坎位,一會兒兌位。讓人捉摸不透,卻始終存在,她身上的淡淡荷花香氣,輕輕地鑽進了李滄行的鼻翼之中。而快如閃電般的身形,卻是無數次地從李滄行的眼前掠過,一雙碧水汪汪的大眼中。已經盡是戰意。
站在柳生雄霸等人旁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綠衣紅襖的身形。在李滄行的身外兩丈左右的距離越走越快,帶起的風聲也越來越大。走到最後,整個地面都象是在飛沙走石,強勁的罡風吹得人臉都在發疼,而一道紅綠相間的龍捲風,已經把圈中的李滄行緊緊地包圍,只有三個鬼魅般的身影,卻是在八卦的方位上不停地同時出現。
楚天舒微微地笑着,捻着自己的白色鬍鬚,胸有成竹,而黑龍會一方的衆高手們卻是個個神情嚴肅,柳生雄霸抱劍而立,鬚髮給這勁氣吹得風中亂舞,卻是站立如鬆,懷抱着刀,一言不發。
不憂和尚緊張地說道:“這女子好生厲害,居然這輕身功夫能把天狼給圈住,又能同時分出三個分身,到底是什麼武功?”
裴文淵若有所思地說道:“看她的走位,好象從來不離八卦方位,這種遊走八卦的劍法或者走位並不困難,但難的是她居然難同時幻出三個分身,而且好象都不是虛影。”
錢廣來點了點頭:“這實在是不簡單,無論被她捲入中央的人反擊哪個方向,另兩路都會趁機攻擊,着實讓人頭疼,我聽說過峨眉派的幻影無形劍,也是象這樣遊走不定,半天不出劍的,難不成這女子出身峨眉?”
鐵震天搖了搖頭:“不太象,當年我少年時曾和峨眉派曉風師太有緣切磋過武功,當時曉風師太使的就是幻影無形劍,那路劍法雖然也是遊走不停,但注重的是一個隱字,要把自己的所有氣息隱藏起來,不讓敵人知曉,等到敵方露出破綻之時才刺出致命一劍,而絕非象現在此女的劍法一樣,聲勢如此驚人,更是能幻出三個真影,完全是以氣勢壓迫敵手的打法。”
歐陽可緩緩地開口道:“崑崙派久在西域,我雖然也以前和他們打過不少次交道,但這種劍法卻從沒有見過,不過以前我曾聽西域的武林前輩說過,崑崙派有一路失傳了多年的神秘劍法,叫八荒**劍,據說是崑崙派的開派祖師燃天真人,立派時偶得一傳於上古的劍法,極爲厲害,可是燃天祖師自己也只練到了第七重,便靠此劍法橫掃西域武林,創立了崑崙派,可是自他之後,崑崙派卻無人學得此劍法,剛纔我看此女的走位,與其說是你們中原武林門派所熟悉的八卦方位,不如說是那八荒**方位,也許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八荒**劍法吧。”
柳生雄霸突然開口道:“這女子武功極高,這種遊走打法極耗內力,可是遊走了這麼半天,她的動作和氣息卻沒有半點衰竭,我看此女必有奇遇,纔能有這樣頂級高手六七十年才能修煉來的精純內功。但天狼應該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了。”
衆人聞言,齊齊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卻突然見到李滄行的周身突然紅氣大漲,斬龍刀如離弦利箭一般,突然從他的手中飛出,衝着面前乾位的一道紅綠相間的身影,便徑直飛去。
一聲清吟。婉若蒼龍長嘯,又如鳳凰嘶鳴。而一汪刺眼奪目的劍氣,亮瞎了衆人的眼睛。柳生雄霸一直眯着的眼睛上,眉毛微微地動了動,卻只見閃着紅光的斬龍刀,清清楚楚地擊中了對面乾位的那道身影。
“叮”地一聲,斬龍刀在空中與一道劍身明亮如長虹貫日的寶劍刀劍相擊,連續二十七次碰撞,撞出片片火花,而那個綠紅相間的身影,每擊一刀。就會退出半步,以泄這刀法的來勢,二十七招下來,卻已經退出了十餘步。
與此同時,坤位和震位上的兩道紅綠相間的身影,卻已經直向李滄行的後背與右側飛來,瞬間就飛到了離李滄行身體不到三尺之處,而那五尺開外的天狼護身戰氣,卻是被劈波斬浪一般。被這兩道身影完全破開,天狼戰氣何等厲害,尋常的一流高手本尊都無法欺近,而這兩道身影卻已經殺進了足有二尺。可見其絕非幻象。
李滄行的眉頭一皺,右手掌心處的紅氣一收,斬龍刀如有靈性一般。直接被拉回了自己的手中,向着右側連揮三刀。三道火花閃過,紅綠相間的倩影消失不見。而一道白光,卻被紅色的斬龍刀擊得蕩回震位,竟然生生地停留在了空中。
這時離李滄行後心的那道紅綠相間的身影已經不到半尺了,李滄行甚至能從後背的毛孔中感覺到沖天的殺意與寒冷,他的左手迅速地從腰間一抽,莫邪劍長嘯出鞘,一招蘇秦背劍,墨綠色的莫邪劍身上,幻起了一陣難以辨認的青銅銘文,發出耀眼的青光,生生地擋在了李滄行的後心。
“呯”地一聲,劍刃相交的清脆之音有如天籟,而兩柄絕世神兵的碰撞,更是讓使劍的高手們聞之如賞古樂,甚至淡忘了這一下致命一擊的結果,剛纔環繞着李滄行的紅綠色龍捲旋風已經漸漸地平息下來,而李滄行手中左劍右刀,面沉如水,魁梧偉岸的身形立定於場中央,虎目中神光如電,直刺十四步外的李沉香,這位絕色佳人正持着一把白光奪目,周身流光溢氣的寶劍,嬌喘微微,連挺挺欲立的胸部也有些起伏,左手持着劍鞘格擋於前,而右手的寶劍卻是斜向右上指,作好了完美的防禦與反擊架勢。
可更令衆人驚奇的是,李滄行的右側震位和背後坤位上,卻分明立着兩把斷劍,一把是劍尖,大約一尺三寸長,還有一把是連着劍柄的劍身,大約二尺長,劍身上都隱隱地現着龍紋,更神奇的是,這兩把劍居然停留在空中,而沒有墜落於地下,只有頂尖的高手才能注意到,這兩把斷劍都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白氣,隔着空中與那李沉香的左手劍鞘處相連,竟然是隻有絕頂高手才能學會的御劍之法。
人羣中傳出一陣騷動,就連黑龍會的不少黃衣高手也都勃然變色,激動地說道:“這是御劍術嗎,這真的是御劍術嗎?”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御劍術,你們看那李沉香,分明是用那白色的真氣遠遠控制這空中的斷劍尖與劍身,想不到此女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本事,實在是太厲害了。”
“咦,不對啊,她手裡拿着的那柄如果是倚天劍的話,這兩把斷劍尖和劍身又是什麼?再說如果她要御劍,爲什麼不御一把好劍,而要御這兩把斷劍呢?”
衆人間的議論,紛紛地傳到李沉香與李滄行的耳中,李滄行卻置若罔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這名女子,剛纔的那一下,實在是險之又險,他甚至人生中第一次在一對一決鬥的時候被迫同時動用了莫邪劍,若非這把莫邪同樣也是神兵,只怕這會兒自己已經被重傷了。
李沉香的嬌喘漸漸地平復了下來,她的美目中神芒一斂,左手的劍鞘中,兩道白氣動了起來,那兩截斷劍如有靈性一般,直接飛回了劍鞘之中,而從李滄行身後坤位迴歸的那隻劍柄,更是從李滄行的身邊轉了個彎,與那劍尖一前一後地落入了劍鞘之中。
兩截斷劍入鞘之後,李沉香的右腕一抖,右手的那柄閃着光芒的長劍也收入了鞘中,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向着李滄行一抱拳:“天狼大俠果然武功蓋世,小女的這點把戲,居然能被你一舉識破,再打下去也無必要,小女認輸。”
此話一出,除了李滄行,楚天舒和柳生雄霸三人外,人人面色爲之一變,謝婉君叫了起來:“沉香,還沒有打完呢,怎麼能認輸呢?”
李沉香微微一笑,右嘴邊的梨窩一現:“不用再打了,天狼大俠既然可以破我的倚天三絕殺,再打下去我也無法勝過,只是沉香有一事不明,還想請天狼大俠示下。”
李滄行點了點頭:“李小姐請講。”
李沉香一動不動地盯着李滄行的雙眼:“請問這御刀之術,天狼大俠又是從何習來,不知師承哪位高人,是否方便見告?”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