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沒有料到,展慕白不僅看出了自己的意圖,居然還有意親自出手,他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不行,你現在功力未復,留在這裡幫不了我。”
展慕白哈哈一笑:“天狼,你也未必太小看展某了,其實這一個月來,展某已經衝開了他們的封穴手法,內息也早已經行走自如,只不過手中無劍,加上幾個大狗天天在英雄門裡,我即使衝出去了還是會被抓到,所以不如留在那裡,多查探一下他們的虛實。”
天狼冷冷地“哦”了一聲:“這麼說來,我這次出手救你是多此一舉了?”
展慕白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如果沒有你的仗義出手,我還下不了這個決心出來。而且其實我很好奇,天下應該沒有人能敵得過英雄門那三條大狗的聯手,你又是用了什麼辦法,可以從地牢中走出來的?”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武功才能解決,展大俠,你什麼時候如果能明白了這個道理,華山派的復興就有希望了。”
展慕白的臉上再次閃過一絲不悅:“天狼,我不想跟你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現在我只想問你,鬼聖也看到了你能力挫英雄門三大頂尖高手,從那地牢裡走出來,他應該也不至於這麼託大,難道他會以爲自己的武功還要強過三條大狗嗎?你又是怎麼會認定鬼聖會來追殺我們?”
天狼嘆了口氣:“展大俠,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聖開始看我從地牢裡出來時,確實有些心驚,所以那時候他只強調自己身邊的人多,想要倚多爲勝,但是我在英雄門裡幾次示弱,又是向赫連霸要馬,又是向他要劍,還有意無意地透露出我跟他之間有某種約定。”
“那鬼聖一來被我在英雄門時對他的無禮所激怒,二來在我做了這些示弱的舉動會,誤以爲我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打出地牢,而只是靠着和赫連霸作了某種交易,才讓他放過我,至於我身上受了黃宗偉和張烈的傷,這並不能代表我就贏了他們兩個,也許是適得其反。”
天狼的眼光望向了北方大概十里處空曠的沙漠,在這皎白的月sè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道飛揚的煙塵離着自己越來越近。
天狼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而且鬼聖一定會想,天狼已經被重創,連施展輕功都困難了,所以才需要馬來代步,另一個展慕白,更是功力未復,任人宰割的魚肉而已,此時不出手,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展慕白那張俊美的臉上逐漸變得有了些神采,連眼神中也開始帶了幾分殺意:“這廝當年在我手下被打得屁滾尿流,使出殭屍功耗了十年的功力才逃得一命,在英雄門內就幾次想殺了我報仇,只是三條大狗嚴禁他們這些魔教叛徒接近我,這纔沒讓他得逞,現在也是他殺我的最後機會了,怎麼會放過?”
展慕白的眼光投向了天狼:“天狼,我知道你對付老鬼不在話下,但是今天這個機會可以留給我不?受了這大半年的折磨,我今天也想好好發泄一下。”
天狼看了展慕白一眼,從他眼中彌散的殺氣和周身開始隱隱聚起的紫sè真氣來看,展慕白的功力至少恢復到了八成,對付一個鬼聖應該夠了,如果此時出手阻止,顯然會傷了他的自尊。
於是天狼點了點頭:“好吧,你先出手,我給你掠陣,不過請記住,千萬別勉強,要是你出了事,我這個委託可就黃了。”
展慕白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其實展某一直很奇怪,楊師妹並不是很有錢,就算她有個當官的爹,也在多年前因爲她拒絕父命,沒有嫁給當朝首輔嚴嵩的兒子嚴世藩當小妾,父女間早就斷絕了關係,多年沒有往來了。所以她家也不可能拿出多少錢來,你又是怎麼可能接她的委託?”
天狼“嘿嘿”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而且她現在還沒有把賬付清,現在只付了一半,我只有把你完好無損地帶回平安客棧,才能跟她去把剩下的賬給結了。”
展慕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還是忍住了,二人談話間,遠處的煙塵已經到了離自己不到一里處,在月光下,爲首的鬼聖那張骷髏似的鬼臉上,兩點綠芒一閃一閃,離得遠了還會以爲是鬼火呢。
天狼看了展慕白一眼:“速戰速決吧,我不想在這裡拖太久,平安客棧那裡還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處理。”說完後便下了馬,換了另一匹備用的馬騎上,打開乾糧袋和水囊,繼續往嘴裡塞起肉乾。
十餘騎轉眼間奔到了近前,全身裹在黑袍裡的鬼聖爲首,後面十幾人則都是跟着他一起逃到英雄門的一些魔教高手,武功算不得很高,尋常的江湖二流高手而已,一個個長得也是奇形怪狀,手裡的武器則都是些判官筆、雙鉤、鋸齒刀、哭喪棒這樣的外門兵器,統一穿着紅sè的英雄門弟子服。
鬼聖打量了一眼遠處的天狼,又看了看正yīn沉着臉盯着自己的展慕白,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兩個,是傷得連逃命的勁也沒有了嗎?看你們這樣子,在這裡呆了也有很久了吧。”
展慕白的眼珠子一轉:“老鬼,在動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咱們倆的賬就不用提了,你跟這位天狼大俠又有什麼不死不休的仇怨,需要這樣從英雄門趕來下手呢?”
鬼聖yīn森森地說道:“老夫不認識這個天狼,以前只聽說這小子夠狠,夠狂,卻一直沒有機會見他一面。今天這小子強闖我們英雄門,門主不知道什麼原因放了他一馬,可是要讓他就這麼走了,我們的臉往哪擱?再說這小子今天在英雄門裡對老夫再三出言相激,憑這些,還不夠死嗎?”
展慕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原來如此。”他的語氣中難掩失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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